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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22:40 作者: 三度半
    那時候我年紀小,不懂事,不明白什麼叫婚約,後來長大了,知道婚約是讓我不能自由的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的束縛,於是我絞盡腦汁的想要解除婚約,後來我成功了。解除婚約的時候,我以為是憑我一己之力解除的兩人之間的束縛,後來才知道,原來溫瑾言在背後出了不少力,我一直傻傻的以為,是我不要溫瑾言的,結果被拋棄的原來是我。

    溫瑾言就是這樣,你看不出他做了什麼,可是所有的事情,幕後的推手都是他,他淡漠的站在雲山之巔俯瞰著這一切,覺得無聊時便攪動風雲。他沒有情,我甚至一度懷疑那個叫溫瑾言的男人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感情,就連回家吃飯都只是任務罷了,可是偏偏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叫蘇林微的女孩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我對他的認識。

    哦,蘇林微是溫瑾言的侄女,在她五歲的時候父母就因為意外去世了。

    第一次見到溫瑾言的時候,我才六歲,跟著爺爺一起去參加溫爺爺的壽禮,溫瑾言和我差不多大,那天那麼多小孩兒,我就只注意到了那個與人群不相符的男孩,明明和我一樣大,可是那時候給我的感覺他有著不同於同齡小孩的成熟,冷眼旁觀著一切,好像周圍的所有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一般,可是他明明就是這場宴會的主人。

    後來我們常常見面,可是我對他有種說不出來的害怕,我不想見到他,我想和簡陽哥哥一起玩,簡陽哥哥會給我好看的娃娃,給我講有趣的童話故事,和溫瑾言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我是一個被拋棄的小孩兒,他從來不會和我說話。

    曾經我一度以為,他不會說話,多麼可憐的小孩兒,在我六歲的記憶里,我給過他美味的糖果,給過他好看的芭比娃娃,給過他好吃的蛋糕,因為他不會說話,所以我對他很好很好,就算他冷眼看我,我也無所謂,因為爸爸說,所有的小公主都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而我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小公主,所以我應該是最最最善良的人。

    有一次看電視的時候,我看見了溫瑾言,他和一群大人一起侃侃而談,說著我完全聽不懂的話語,爸爸說,溫家出了一個天才,我不懂什麼叫天才,我只是很氣憤,氣憤他竟然騙我,他會說話,他竟然不告訴我,他會說話!

    我去溫家質問他,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會說話?為什麼要騙我?

    溫瑾言看了我一眼,透過眼神而散發出來的厭惡,那時候我不懂,只是那眼神讓我有些害怕和難受,這些我都沒有表現出來,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憤怒且執著的看著他,有一種他今天不給我一個交代,就誓不罷休的意味。

    溫瑾言說,我為什麼要和你說話?

    回家之後,我傷心了好久,為什麼大家都是小孩子,溫瑾言要那麼恐怖呢?那之後我越發的覺得簡陽哥哥是才是世界上最好的。

    雖然這樣,可我還是每天都去溫家的報導,溫瑾言越討厭我,我就越要出現在他面前,我是小公主,我要讓他知道,我不討厭。

    我沒有溫瑾言聰明,跟不上他的腳步,我還在上高中的時候,溫瑾言已經大學畢業去了美國念研究生,那對我來說無疑是一種打擊,他還沒有願意和我說話,就已經離開了我所熟悉的四九城。

    後來,我也去了美國。

    但是我去美國的那年,溫瑾言卻回國了。他似乎沒打算繼承溫家龐大的家產,也沒接受任何一個科研機構的邀請,而是去了X大當老師,他成了X大最年輕的教授。

    他很優秀,越長大,我就越覺得溫瑾言是世界上最優秀的人,我在美國的學業沒有完成,就回到了四九城,不知道原因,就是想要跟溫瑾言在一起。陪我一起去美國的簡陽哥哥很生氣,對我大發脾氣,那是他第一次對我發脾氣。

    我也很生氣,那是第一次對我發脾氣,我從小都是被別人哄著、寵著的,雖然溫瑾言不理我,但是他從來不會對我發脾氣,我回國了,沒有告訴簡陽。

    溫瑾言還是那樣,對我不理不睬,可越是這樣,我就越喜歡出現在他面前,可是我和他見面的次數越來越少,開始的時候,我去X大,幾乎每天都能看見他,在辦公室里,在他上課的教室里,後來,一個星期見一次,再後來一個月見一次,最長的一次,我半年沒有見到過溫瑾言。

    他去哪兒了?

    我問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去找了蘇林微,溫瑾言的侄女兒,她肯定知道,果然在我告訴蘇林微我想要和溫瑾言解除婚約的時候,她告訴我了,溫瑾言去了莫斯科。

    是為了躲我嗎?

    溫瑾言去莫斯科參加一個學術論壇,那時候我以為溫瑾言是為了躲我才去參加那些無聊的東西的。

    我想和溫瑾言解除婚約,沒有告訴家裡的任何人,因為溫瑾言不愛我,我也······也不喜歡他,蘇林微說,我會後悔的。

    不會的。

    我說,我不會後悔,我不會和一個我不愛的人結婚,不管那個人有多麼的優秀。

    後來我去了溫家,溫家的人都在,出乎意料的順利,就連溫爺爺都沒說什麼,我離開溫家的時候,挺直了背脊,好像剛剛打了一場大勝仗。

    那時候溫瑾言再也沒有躲著我,我們好像變成了朋友,在如同朋友一般相處的日子裡,我的確後悔了,忽然有些想要嘲笑當初信誓旦旦的說不會後悔的自己。

    如同蘇林微說的那樣,溫瑾言那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會愛上呢?

    可是我解除了和他的婚約,放棄了成為他妻子的資格。

    後來,溫瑾言又開始躲著我,我去找了蘇林微,這次連她都不知道溫瑾言去了哪兒。

    我跟在溫瑾言身邊那麼多年,真的一直以為他不會愛人,不只是對我一個女人這樣,是對所有的女人都那樣冷情,可是歐嶼的出現,打破了我對溫瑾言所有的了解與認知。

    原來溫瑾言不是我看見的那樣什麼都不在乎。

    歐嶼是溫瑾言的學生,和所有那個年齡的孩子一樣,充滿了陽光與朝氣,歐嶼很漂亮,可是她不會打扮自己,永遠的素麵朝天,永遠的馬尾,還有永遠的微笑。

    歐嶼很喜歡笑,似乎連帶著溫瑾言都被感染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溫瑾言笑得那樣的開心,原來溫瑾言也是會笑的,只是不對著我笑。

    原來溫瑾言是會愛人的,只是不會愛我。

    歐嶼對溫瑾言是特別的,在我第一次見到歐嶼的時候,就知道。溫瑾言有潔癖,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不過在歐嶼之前,還有一個人是特別的,那就是蘇林微。

    溫瑾言的那個小侄女兒。

    記得有一次我需要在一份重要的文件上簽字,沒有筆,就拿了一下溫瑾言的筆,他沒有說什麼,我以為是默許的,可是後來,溫瑾言卻好像是看見瘟疫一般將那隻鋼筆丟了,我愣愣的看著,有些尷尬,可是溫瑾言對我的尷尬視若無睹。

    他什麼都不在乎。

    後來約溫瑾言吃飯,是因為歐嶼他才答應的,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會特地叫上歐嶼,我承認那次我心懷不軌,可是也因為那次的吃飯,徹底的擊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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