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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8:58 作者: 綰山系嶺
    一般不會有所變動。

    學校里人來人往的,我不便出現,我等在家門口。

    直到那天半夜十一點,還沒見人回來。我托人去宿舍問了,她也沒在宿舍住。

    這麼晚了,她會去哪裡?

    結果等到凌晨兩點,我才看見她晃晃悠悠朝家走去。

    當時是初夏,溫度不高不低,她穿著長款風衣,小腿露著,臉上畫著大濃妝,我站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似乎都能聞到空氣中流淌過來的香水味。

    我的心驟然一沉。

    她的步伐有點踉蹌,顯然喝多了酒。

    走到家門口,她低頭從包中找鑰匙,結果醉得連包都打不開,結果包裡面的東西稀里嘩啦倒了一地。

    這時,她的手機響起。

    她接起來,口舌不清道:「餵。嗯。好。我明天還去。準時。不遲到。再見。」

    她明天還要去哪裡?去做什麼?

    我不敢想像。

    我看見她走進我從沒有踏入的家,看見家裡的燈亮起來。

    我不知道我站在門口的樹林裡站了多久。

    我只知道第二天我在飛大洋彼岸的飛機上,睡得死去活來。似乎只有睡著也會覺得我這一趟回國所看到的,聽到的,全是夢。

    左行接到我,嚇了一跳。說我憔悴地快要帥不出來了。要是我的粉絲看到,怕是會心疼地痛哭流涕。

    我沉著臉跟左行說:「你去查查梁雯在國內都在做什麼?」

    左行怕是從沒有見過我這般樣子,頭一次沒有任何廢話地去執行我的任務。

    很快,我從他口中得知,梁雯常常翹課,老師多次點名批評。同時,她不住宿舍,回新家的時間也很晚。她在學校只和一個叫席佳萌的女孩玩,其他人對她來說都是空氣。至於她深更半夜,濃妝艷抹醉意熏熏,左行死活不願意跟我說她到底在幹嘛。但他這麼做,我自然也猜得到。

    說不失望是假的。

    我看到的,和左行了解到的,基本一致。

    左行嘆氣說:「他們學校的人都在傳,說梁雯別看長得好看,看著無害,私下玩得還挺瘋。很多男生私下表示喜歡她這種類型。這還算說得好聽的。說得不好聽的,更多了。我就不刺激你了。」

    我再一次翻看我們兩個曾經的微博聊天記錄,那個在我心目中可愛有趣,小情緒多但顯得更可愛的女孩,現在這個形象模糊了。

    恰好我手頭的表演活動和表演課積攢太多,我有意無意地用這些事情壓制我內心空缺的一角,於是我更忙了。或者我一定讓我自己看起來更忙。

    現在再看,我當時真是蠢透了。

    人啊,永遠自持聰明,看到的,便相信了。聽到了,便相信了。

    可怎麼都想不到,為什麼不去直接問她?

    如果當時我能夠摒棄心中那些升騰的怎麼都滅不掉的怒火,冷靜下來,好好和梁雯談一談,或許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戀愛中的人很蠢,尤其像我這樣第一次談的人。

    我任憑怒火中燒,讓我沉著心,壓著情,瘋狂去上課,去練習,去表演。

    原本計劃壓縮四年完成的學業,生生讓我壓縮到了三年。

    梁雯那邊的消息,我沒有再主動去了解。左行生怕影響我的心情,自然也不會主動提及。

    直到有一天,她給我打來電話。

    而這通電話距離我上次聽到她一聲已經過去兩年。

    這兩年,爺爺不知道給我打了多少個電話,問我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為什麼雯雯看起來瘦的可怕,看起來精神不濟,看起來心事重重。我無法回答。

    梁雯在電話中說,她要我回來。理由是她最好的朋友想和我一起演戲。

    雖然她的理由很爛,但我接到電話的第二天便回去了。

    然而,回去之後發現……她像變了個人!

    第100章

    梁雯給應舜臣打完電話, 便癱軟在了地上。

    她緊緊抱住自己,甚至把頭埋進膝蓋里。先是無聲,然後是一陣陣的啜泣聲, 最後又演化為嚎哭。反正這個新家空無一人,關上門掛上窗簾,即便她現在自殺也沒人看到。

    等她哭盡所有的情緒後, 梁雯冷笑了一聲。人生啊,就是這麼操蛋。

    過去的事情,一件件浮現在眼前。

    當初, 應舜臣身穿一身黑西服, 頂著清冷的臉, 走到母親的遺照前, 告訴自己他是母親曾經的學生, 母親是他入演藝圈的領路人。

    她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我在做夢。

    當你心心念念的男神走到你的面前, 告訴你:我和你有某種深刻的淵源。你也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梁雯暗自掐了一下手指, 很疼!這夢境還挺有迷惑性, 連破夢的方法都被貢獻了。

    可等男神開始打電話讓人找來母親生前好友時, 她才徹底醒過來,原來這不是夢。

    應舜臣, 她的房間裡除了學習書籍外, 全是關於他的所有,包括他演的電影電視劇碟片、海報、周邊,還有新聞採訪,花邊新聞, 都被她分門別類整理放在書櫃裡。

    她的房間被自己粉刷成了粉藍色,這個屬於應舜臣的顏色。

    她是徹頭徹尾的鐵粉,屬於臣民一員。

    然而,母親看在眼裡,卻從沒有說出她和應舜臣是舊識,甚至她還是他的舞蹈老師兼入行領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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