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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3:08 作者: 王荷影
她又從斜挎包里格拿出那本《騎著馬車載南瓜》,打開細看那枚已經乾枯而變得淡紅透明的窗花,這是尉遲黑臨別留給她的禮物,它是那麼閃亮,就像她一年來一直戴著、上星期卻莫名丟了一隻的小水母耳墜,她懷疑是自己擠公交時蹭掉了,曾經打電話給公交公司,讓對方幫忙尋找,但可惜沒有找到,市場上也找不到同款的耳墜來搭配,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對她來說是巨大的缺失。不過,她並沒有因此放棄佩戴剩下另一隻耳墜,反而覺得佩戴單只耳墜其實別有一種特別味道。但同事們每次都會問她,是不是想表明自己單身,暗示男士的追求?她卻解釋自己心裡已有摯愛。
到處都是盛景,情人節本來就應該搞點活動的,但對於單身則沒有什麼意趣,她起身走向江邊,江邊散步閒聊的人很多,往往情侶或者三兩好友,有人往夜空里燃放煙花,倒影在江面效果很神奇。
她倚著江岸的石欄俯望,突然看到江面漂來一隻用紙張折的藍色小鯨魚,順著水流的方向轉過頭,她突然看到了那個在夢裡反覆牽掛的熟悉身影,那裡有一排石階一半沒入江中,尉遲黑站在最上面的一排,他的身邊圍著一群纏著他的孩子。
原來,他本來在為了自己新開業的餐廳發優惠券,哄著那些孩子把優惠券拿回家給爸爸媽媽,那些孩子卻對他的優惠券沒有興趣,倒是喜歡他用優惠券折的小鯨魚,因此,他乾脆放下忙心,將優惠券都折成小鯨魚,那些孩子別提多激動了。
等到他把所有孩子一一打發了之後,才抬起頭,這時候,他看到筱地白正一臉驚喜地看著自己。筱地白走到他面前,開口幾乎喜極而泣,說道:「小黑哥哥,我以為,我沒想到,你又來找我了。」
說著,她實在控制不住情緒了,捂著嘴哭起來。
尉遲黑同樣也驚喜不已,抬手替她拭去眼淚,說:「小白妹妹,讓你多心了,我本應該早一點回來了,只是有事耽擱,你不知道這一年我發生了什麼。」
原來,尉遲黑那天被捲入海浪里,並沒有溺斃,他被一隻藍鯨吞進口中,藍鯨把他送回了我暈島。他在我暈島治好了槍傷,原本是打算來餃子縣和筱地白一起長期生活的,為此他先安置了吃太堡里的孩子們,把他們託付給了渴望照顧的島民,剛好這時候,原先尉遲正經手下的海盜們捲土重來,想要攻占我暈島,被他帶領著島民和鯨魚徹底消滅了,終於沒有感情包袱和後顧之憂後,他得到島民和孩子們的理解,才離開了我暈島,一個月前乘著船來到餃子縣,剛剛找了落腳處,又在附近開了一家餐廳,今晚在這裡散發優惠券,本打算明天去找筱地白,沒想到立刻就撞見了她。
他看著筱地白,又說道:「小白妹妹,那天我吹奏的曲子其實沒引來鯨群,鯨群還沒來之前,我就已經被波浪卷進了海里,後來,鯨群會大量地集結,並不是為我才來的。小白妹妹,不是因為我,鯨群是為你而被召喚的。」
他抬起胳膊,打開手心,筱地白意外地發現,他手心裡躺著那隻遺落的小水母耳墜,她側著耳,尉遲黑替她重新佩戴上。
原來,尉遲黑已經來餃子縣一個星期了,剛來就在上公交時遇見了她,只是當時車上的人太擠,她又立刻下了車,所以擦肩而過,等到乘客少了,他在地上撿到這枚耳墜,知道是她失落的。
筱地白很喜悅,感覺自己失落的一隻耳魂重新回到了自己身邊,就像尉遲黑,再也不會離開。
這時候,有人在江邊擺了一圈心形玫瑰和蠟燭,貌似還是在校的大學生,打算向女朋友當眾求婚。
筱地白突然想到了什麼,說:「小黑哥哥,我媽最近老是念叨,說小黑啊,什麼時候回來帶白敗飛。」
尉遲黑一時沒反應過來,說:「帶白敗飛?飛去哪?」
等他理解過來後,又道:「當然,而你已經答應了?」
筱地白點點頭,張開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雙唇,尉遲黑剛做出相同回應。
這時候,江邊有人大叫,說江中游來了一隻稀奇的海豚,好像是從閘口翻過來的,惹得人們紛紛圍觀拍照。
唉,這世上的人,他們只覺得江中的小魚中間有一隻海豚是稀罕,不知道在那茫茫大海洋里,有更多橫無際涯的傳奇,哪一天踏上征程去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