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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3:08 作者: 王荷影
尉遲黑覺得瘋子說的話稀奇古怪,但意義大概是不讓大夥進入吃不堡,不明白裡面有什麼險惡。他又仔細問了瘋子幾個問題,得知他叫賈地白,跟筱地白差得真的不是很多,不過,小白妹妹曾經是用火燒他的房子,賈地白卻想用冰凍房子。
筱地白見瘋子雖然衣著不整,胡亂說話,不過眼眸里的光影十分清澈,以為他還有救治的希望,就勸說道:「不要開玩笑,有什麼話你下來好好說,和平是當今世界的主題,讓我們拋開仇恨與鬥爭,讓沙漠裡充滿那個綠洲,讓世界上充滿這個蘭州……」
賈地白並不理會她,堅持不讓大夥進吃不堡門,大夥擔心他真的會把冰塊砸落傷人,不敢走近,正打算放棄,這時,從門裡面走出來一名海盜,他抬頭看著賈地白,問:「你為什麼要爬得那麼高?」
賈地白原本住在附近的被推學園裡,被推學園是被推島專門關押瘋子和傻子的地方,只是賈地白平時經常跑過來玩,跟這裡的海盜彼此很熟,他知道這名海盜性格很兇,心裡有點怯,說道:「我看到一隻鳥兒坐在屋頂,覺得它姿勢太礙眼,所以想上來揍它兩下子,結果上來卻發現上面比底下快活,我就把它趕走,自己頂替它的位置了,順便替屋子裡的人把守,防止有生人進入。」
那名海盜十分生氣,揮舞著拳頭朝他怒吼,說:「天幕下已經沒有別的事務需要你扶危救困了嗎?偏管起這個?馬上滾下來,否則我上去殺死你。」
賈地白很驚慌,匆匆丟下冰塊下樓一溜煙跑了,郝甜嘴和甄動聽看到大新聞跑路,心裡忒著急,趕緊拿著紙筆、扛著攝像機屁顛屁顛地追上去。
那名海盜認識尉遲正經,客氣地引著大夥進了門。
雖然和我暈島的吃太堡外面看起來形狀十分像,不過,吃不堡的內部結構卻跟吃太堡盡然不同,吃太堡是孩子們的睡房,這裡吃不堡的內部卻是海盜們聚會賭博的地方,它的中心是一個大水池,水池四周擺著桌子柜子,桌子柜子上擺滿了酒水,有點像古代的酒樓客棧。
海盜王破臉和他的手下們正圍在水池周圍□□,他們從不猜謎子,從不賭票子,也從不猜拳子,他們賭博論輸贏的方式,是下棋,下哪一種棋呢?他們從不下象棋,從不下圍棋,從不下五子棋,當然了,也從不下大富翁,他們下的是飛行棋,贏了是沒獎勵的,輸了就要被丟到大水池中去,大水池裡有一條小虎鯊,立刻追著輸家的屁股咬,直到他趕在屁股沒被咬爛之前重新爬上來為止,虎鯊雖然很兇殘,但是小虎鯊的年紀還不夠猛,牙齒還沒長齊呢,所以,還沒有海盜屁股被咬爛,海盜王破臉覺得不過癮,叫人去捉一隻大虎鯊來。
尉遲正經領著尉遲黑走到破臉面前,作了個揖,破臉正顧著研究接下來自己的棋子應該走幾步,沒空理他,手裡拽著骰子,望著棋紙反覆忖度。這時候,他的兩隻腳不停地忽左忽右地抖起來。尉遲黑髮現,破臉是個有著抖腳的壞毛病的人,而且,這種壞毛病似乎深入骨髓,完全改不掉,尤其是在他斟酌接下來棋子應該走幾步的時候,抖得連肚子上的肉都在顫動,還伴著嘴裡冒出嗡嗡的小曲悠悠,聽說,每個愛抖腳的人心裡都住著一台縫紉機,他住著兩台。尉遲黑情不自禁地老是盯著他的腳看,盯得視線酸澀漸漸出現了疊影,就想拿膠水把他的鞋底固定到地板上。
破臉終於搖了個6,卻發現6不是自己想要的,所以他作為老大,有權力再搖一次,第二次卻搖了個1,還不如6呢,他很失望,又抖起腳來。
尉遲黑上前給出建議道:「下飛行棋不必如此較真,小孩有小孩的玩法,大人有大人的規矩,如果需要走5步才能夠起飛,那就算搖的是1或者6,也可以只走5步的,畢竟,這又不是圍棋,這又不是象棋,這又不是軍棋,這又不是五子棋,這又不是魔獸世界,這又不是大富豪環遊世界。」
破臉轉頭看了一眼,一邊抖腳一邊問尉遲正經:「你又給我帶人來,他是誰?一過來就胡說八道。」
尉遲正經說:「他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尉遲船長。」
破臉挺不屑,又一邊研究棋局一邊抖腳一邊說:「是嗎?他對我的棋藝好像挺有想法,他是不是大學生?你趕緊告訴他,我是個讀書人,不靠他。」
尉遲正經嚴肅地看著尉遲黑說:「他是個讀書人。」
說完,又像補刀一樣補一句:「這是他自己說的。」
尉遲黑沒說話,破臉又轉頭看著他,抖著腳說:「咋的?哥們,你懷疑啊?」
馬上又指著身後一個柜子,說:「這是我的書架。」
尉遲黑扭頭瞄了一眼破臉說的「書架」,上面明明全是酒瓶,哦,不對,在角落確實擺著三本書,其中一本還是小學算術,另外兩本好像竟是繪本,這跟兩隻麻雀和一隻小豬停在枝上有神馬區別。
尉遲黑強迫自己忽略破臉那雙抖個不停的雙腳,問道:「為什麼你們玩輸了遊戲的人要丟給虎鯊?」
破臉好像不太認真聽別人說話,一邊抖腳一邊努力思考,說道:「什麼?哦,是嘛。這是為了活動弟兄們的筋骨,因為明天我們就要和釋迦駐紮在花竹林里的海盜們開戰了,現在先熱熱身。」
又說:「尉遲船長,我聽尉遲正經經常提起過你,你在我暈島好像很厲害,願不願意加入我們隊伍?作為報答,如果我們贏了,你最想要什麼禮物?讓我想想,我暈島是不是很缺地瓜葉這種東西?我可以送你一艘船的地瓜葉,足夠讓你吃三年。」
尉遲黑嘆了口氣,說道:「破臉先生,我不是要參與你和釋迦先生的爭戰,要我說啊,這是何必呢,你和釋迦先生,一個鯨魚一個鯊魚,同屬海洋,為什麼非要咬死一個呢?我勸你們以和為貴,為了島嶼的繁榮共創明天。」
破臉把臉轉向小水池裡的小虎鯊,眨了眨一個沒有意義的眼神,然後,又一次看著尉遲正經說:「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跟釋迦已經水火不相容,我送給他一個水杯,他竟然回報我一隻臭襪子,我該不該為了一隻臭襪子再送給他一份子彈雨?你還給我帶說客來幹嗎?」
尉遲正經說:「尉遲船長是一個好心的人,不會送給他人臭襪子,我想,他也是為了被推島著想。」
破臉說:「那你再告訴他,明天的戰鬥已在所難免,如果他想加入我們,我送給他一艘船的地瓜葉。」
為了表示誠心邀請尉遲黑加入,讓尉遲黑安心,他終於站起身,向尉遲黑表演自己的拿手絕技。
海盜王破臉的拿手絕技就是他精準的四兩飛刀,他有幾百把的四兩飛刀,用白布纏裹成一卷一卷,放在一個冰箱冷凍室里,每次出戰隨身攜帶兩卷。這種飛刀是用蟬的羽翼淬鍊而成的,刀面極薄,而且極其講究,選的是秋蟬而不是夏蟬的羽翼,在刀面的一側,用蜂蜜和醋水浸泡出兩種滋味,沒使用之前,用一層橡膠泥將鋒刃精細地隱藏,使用的時候,將橡膠泥去除,露出月色的青絲,重量才四兩,但是飄過皮膚的旁邊能劈開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