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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3:08 作者: 王荷影
    尉遲黑剪了截中指的指甲給她,筱地白接過來,放進一個小玻璃藥瓶里,再加兩片被蟲子咬過的菜葉,搖一搖,拿起來,對著陽光看了一眼,說:「你屬於非常典型的突出,一句話講就是陽氣過重,導致火侵犯了金的宮位,所以,要趕緊滅火才行。」

    尉遲黑恍然大悟,仿佛得知了十年前自己數學老是考不好的起源,連忙追問道:「那該怎麼滅?」

    筱地白吹了一口氣,說:「這個問題是奪麼的簡單,既然陽氣過重,那就得以陰氣補之,我覺得吧----」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摸了摸「喉結」,接著道:「你的房間裡缺一個女人。」

    我看是你比較缺心眼吧,尉遲黑在心裡笑岔了氣,表面上仍然裝作很迷信,像沙漠迷途的卡車,說:「有沒有其他方法?比如,吃點降□□啥的,畢竟,我現在還沒成家,實在不方便和女人住在一起。」

    筱地白仿佛聽了一句古代印度語,皺起眉頭道:「你也可以綁十個滅火器在身上,二十四小時不能解下來,不過這種方法比較麻煩,不予推薦。」

    尉遲黑嘆了一口氣,說:「算了,我還是選女人吧,可是,這不是打包快餐,我生活中沒有認識女人,上哪突然找一個來補陰?」

    筱地白覺得這話好奇怪,香奈兒和自己不算女人?他是說話沒有足夠留神,還是真的認識時間不長。

    瞪著大眼睛,說:「本仙算出近期有一個年紀和你差不多的女人和她的邪翅一起來到你們小島?」

    尉遲黑瞪大著眼睛,說:「你說一個女人和一個邪翅?不,那兩個都是邪翅,尤其是領頭的那個。哎呦,那也能叫女人啊,嘖嘖,難道不是刀客嗎?對了,最近兩天不見她,奇怪,她到底離開了沒?不知道現在瘋成什麼樣,我正想再找她較量較量,我一想起那棵鬧事的仙人掌,就好想把我的鞋----算了,還是不要太粗暴,這樣會教壞我的小花草。過兩天就是出海的季節,我終於可以不再碰見她,太平洋現在的鯨魚很壯觀,她應該會想去見識,如果她想學一門新奇的鯨語的話,我不會教她,神啊,她有可能偷溜上我的船,怎麼辦,涼拌,用小鈴鐺、黏鼠板,還是火箭炮提防她的無聊----」

    他說到這裡,突然看到筱地白直直地盯著自己,目光讓他馬上不再抽風,總結道:「其實她挺可愛。」

    筱地白正經地抿著笑唇,小視線飄過空氣瞪著他,那樣子,跟三歲的小孩在模仿趙本山似的,說:「可不可愛既依靠你斷定,又需要拿量天尺來測量,建築系的學姐幫我測過,我的可愛有三百米長度。」

    尉遲黑輕笑道:「應該的,再加五百米也是應該的。」

    筱地白說:「這麼長的可愛從她的家鄉一直放線,牽到你的城堡門口,你家老鼠竟然還喜歡咬繩,注意,她是你的有緣人,失去,那是你的超損失,有她在,助你消災解厄,沒她在,你陽氣的問題----」

    尉遲黑抬頭,一朵巨大的陰雲罩住未來的幸福,仿佛奧特曼電視劇里怪獸將要出現的天色徵兆,原來如此,沒有了大師,沒有了大師指點的女人,未來的生活、生產、生育、人生是奪麼的睏乏,必須趕在幸運之神離開之前抓住幸運之神的腿,而抓住大仙的腿就擋住了女神跑腿的路線,問:「怎麼辦呢,涼拌也不行,我已經意識到陽氣問題使得自己房子快要倒下,可是,小白妹妹她已經----」

    說到這裡,語氣感冒了,他好像還很愛看偶像劇?

    筱地白一邊開心他有此愛好,一邊恥笑,說道:「話不要說到一半就停下,你小白妹妹還沒有跳海。明天,明天吧,明天她還會再主動地找上門來,因為明天是她斷糧的日子,自尊是她的乞丐幣,到時,你只需拿出你房間最好的飯菜來招待她,她很隨意,只要你今天做蛋糕,她就今天生日----以及,我也聽垂老提起,太平洋的鯨魚奪麼壯觀,我奪麼懷念小時候跟著爸爸一起在北冰洋騎著鯨魚當海盜的日常遊戲,其實挺想再回味一下的,因為,小時候拍的那些和鯨魚的合影都糊窗了,就剩下一張,非常可惜,上面的鯨魚被火燒枯了,畫面里只剩下我,而且,我只在北冰洋當過海盜,我還想嘗試一下在太平洋做公安有什麼不一樣,但半仙濟世忙啊,委託你小白妹妹為我拍幾張。」

    說完,見尉遲黑一臉信以為真,以為他真著了自己的道,丹田一運氣,雙掌一收,掩藏到背後,在道袍底下踩著個滑板,像驚鴻一樣,翩然引去。

    尉遲黑會見過史上第一無聊的人之後,接著又會見史上第二無聊的人,腳一歪,到賈正經跟前。

    在這小夏天賈正經戴著小草莓頭巾感覺有點熱,剛偷偷摘下來透一透風,就看見檢察長走向自己,慌忙把小草莓頭巾綁好,頭微微壓著,看著他說:「我暈土豪,買個保姆吧,看你家裡幼小的小鬧鐘、小水果、小青蛙挺多的,一個人照顧應該很累吧?我是吃飽寶家政公司的,本公司提供保姆、奶媽、小母等各類別服務項目,我們的員工水平,遠遠糕於市場同行們的標準,洗碗部、煮飯部、刷馬桶部個個持有大學文憑,參加過英語四六級考試,也有的會彈鋼琴給你聽,還有幾名建橋大學的學生(建在天橋下的大學)。每逢我生日有打折優惠,我很隨意,只要你想今天買單,我就今天生日,價格絕對低於個人底線。」

    尉遲黑看了一眼他頭巾下那枚若隱若現的耳釘,仿佛被野火燒過的草原上遺存的一棵記憶銀花,不禁掠過一道嘴角兒笑,問是否能直接雇用「她」。

    賈正經感覺到受寵若驚,沒想到自己這麼有當保姆的潛力,初夏一上市,馬上被認定為獨家冠名。要懂得謙虛:「可我覺得,我還太過青春指夢為馬,做保姆的,四十歲以上的大媽是你放心的選擇。」

    看到尉遲黑仍然像被美女拒絕割捨不下的黏糕,不要叢林,只要這隻鳥~沒辦法了,得擔起職責:「不知道我哪裡吸引了你,科學難以解釋一見鍾情,好吧,自從我在這個揮灑熱血的行業上崗以來,我從寶寶手裡得到的小紅花超過了自己當寶寶時通過表現獲得的數量,一把算盤的珠子那麼多~因為我之前有在同行喝飽寶家政里從業的經驗,你不知道,喝飽寶和吃飽寶比起來多麼不盡責,喝飽寶公司門口有兩頭象,並且是不准養貓的。所以出於真善美,以及我還太過青春指夢為馬,我選擇到了吃飽寶家政,我以前都是一帶一鹿的,這次挑戰一帶一群的高難度模式,給你打七折。」

    嗯,給我「打」成七折,八根火柴幫你重新接骨。

    尉遲黑指著長期沒人住、儲存家具的倉庫對他說那裡面有一個廢舊琴匣你晚上縮一縮睡在裡面。

    賈正經:「吃喝的問題怎麼解決?我是說我吃喝,不是說寶寶吃寶寶們喝,這個語句表述你聽得懂?」

    尉遲黑像在數家禽,說:「貓是吃魚,馬是吃燕麥,你是吃水果----削下的皮,蛋糕----掉地的屑,以及魚骨頭和燕麥冷湯,這個語句表述你聽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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