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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3:08 作者: 王荷影
    賈飛仙降臨人間大地後,發現自己沒摔死,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臉部有沒有受到損傷,他跑到海邊,往海面一照,立刻驚嚇得往後退了數十步,這這這這這……

    原來,天公對奪走我的性命沒有絲毫興趣,卻嫉妒我的容貌並摧毀它。

    他不但面目全非,而且連身高都因為熱脹冷縮而寬了三分,短了一截。

    驚嚇過後,他鎮靜下來,身高,暫時是沒法改變了,只能指望等到冬天的時候,重新變形回去。

    當他仔細端詳自己摔歪的新臉之後,不悲反而開心得大笑:「啊哈,這沒什麼要緊的,從藝術的角度來講,這還是文學青年的一個標誌表情。」

    讓他痛心的,是他的半邊英俊的眉毛被火燒了,這只能用化妝加以彌補。他在海邊撿了一塊黛色的石頭,照著海面,學古代女子一樣畫起眉來,他覺得,在所有的眉毛樣式中,遠山黛是最好看的,因此就畫遠山黛。

    他剛畫完,黃果果和阿真、阿虛剛好找上了他,黃果果白白遊蕩了半天,沒偷到大船但也沒被抓,阿真、阿虛空著兩隻手,看上去也沒想爭奪寶藏,這個劇情不知道怎麼了,一切都是為痞子設定的。

    黃果果看到男朋友被燒傷的臉,感到吃驚,說:「小賈,我快認不出你了,你這樣出門會被人砍的,餃子縣長說你影響了縣容,特地發文勒令整改。」

    賈正經原本還以為自己只是燒得腫了一點而已,被女朋友這麼一說頓時失去了大棚溫室的信心。不過沒關係,一個人的形象外物比本體更重要,用金錢作化妝品就算是一隻鴨子也能叫做天鵝,想到這裡,才想到自己惹火燒身後沒來得及把城堡里的鑰匙逆手牽羊,只能扮小姑臉祈求競敵:「果果,阿真,阿虛,怪我學者心性,一路前行過於流連這個島的人文,竟然忘了我們約定的事,其實我本意不是我本意,我本意是讓集體都受益,我想這也是你們的本意,你們有沒有偷到船鑰匙?」

    黃果果說:「一半一半吧,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

    賈正經說:「果果,你說的話越來越高深莫測了。」

    黃果果說:「一半加一半,就是徹底沒有偷到大船,所以我誠實地說了實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

    賈正經說:「果果,你說的話越來越高深莫測了。那麼,阿真,阿虛,你們有沒有和佐羅約會呢?」

    搖頭搖頭,不過,阿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鹽:「少爺,我和弟弟本來是想要偷船,後來一開竅,為什麼執著於此,小學兩年的科學課啟迪了我,我是屬於玩性健忘的人,唯獨童年的學識忘不了,既然我們的小艇是因載重超過一粒米擔心下沉,只要把這包鹽灑到海里,海水的浮力隨密度增加,到時……那麼……糟糕,我忘了小艇已經踹翻了,我說了,我是屬於玩性健忘的人,你信不信我?」

    賈正經悔恨地嘆息一聲,心裡覺得很鬱悶,拿過阿真手裡的鹽包拆開袋,摸一把在嘴裡嚼了起來。

    正感到苦惱,突然風起,轉頭看到飄蕩的紅鯨號一瘸一拐地向主人靠岸,桅杆上還招搖著小手巾,看來,離開主人太久鳥,心裡難免濃濃相思之苦。

    賈正經感嘆:「沒想到大自然竟然比人類有感情,哪怕樹木已經削成片兒做成了木製品依然認主。」

    趕緊走到之前的座頭鯨冢前面,照著十字記號,這次挖坑的速度快得只有一瞬間,像田亮跳水,可是,坑底沒有了寶藏,寶寶藏呢,鑽鑽鑽石呢?

    賈正經感到心情很不好,他揮了揮手,能聽得懂人話的紅鯨號轉身離去,主人你有事記得要叫我~

    賈正經這時才發現沙灘上面到處是折騰的足跡,顯然,在自己離開之後,有別人光顧挖走了鑽石。

    賈正經一個足跡一個足跡地踩一個又一個足跡,好像這樣就能報仇似的,最後他問手下和女朋友:「我爹交給我的魔鬼使命,就是讓我有錢了能享福,現在我成了窮苦的孤兒,佛是不是降在我頭上了?」

    阿虛說:「如果少爺變成了體重計,佛又想減肥,那是有可能降在你頭上,對了,還有耶穌想增肥。」

    阿真說:「少爺,現在應該怎麼辦?沒有了寶藏,回去要怎麼跟你爹交待?以後探監你爹顏面何存?」

    黃果果說:「聽你們一說,我突然想起鑽石在哪了,昨天有個瘋子到處撒瘋,她灑了很多白色的晶體,都被城堡的孩子撿走了,原本我還以為是白糖呢,看來就是她偷走了鑽石,可能她還以為是白糖呢。我撿了一顆吞在肚子裡,這會感覺一直沒有消化。」

    賈正經珍惜地看她一眼:「愛灰千萬控制你的口水,找到全部鑽石以後再吞,你現在是集體裡最貴的。」

    他打算趁夜溜進吃太堡,找找看已經分散的鑽石,他覺得這更有尋寶意味,一秒找一顆,驚喜多多。

    筱地白把面前的牆視作雞翅,才有耐心刷下去,臭蛋左撇兩下,右撇兩下,就請假說要去解手。筱地白的賤癮漸漸上頭,從煎熬到產生出了興趣,本來就想設法開除臭蛋,既然他主動提就批准了。

    傍晚,尉遲黑端著米粉一邊吃一邊來看她犯賤,他發現筱地白就像鐵塊,起初燒不著慢慢冷不掉,他想,大概所有已經過了十八歲卻仍舊十七歲的甲亢人士都是這樣吧,忘記吃藥打了雞血似的。

    當然,他也不忘稱讚她:「你的生存能力令我驚嘆,別人學一年你學半天就榮獲一級油漆工人證書,以你的能力即使不讀書,不當警察,不當縱火犯,我把你往汗臭味里一扔,你也是一名偉大的民工。」

    筱地白雞凍雞凍,聞著油漆味里夾雜的米粉味:「我把你家刷得這樣潔白,你不打算獎賞一下勞工?我不光需要精神病食糧,更重要的是物質的食糧。」

    尉遲黑夾起一條魚尾巴,丟到地上被小貓搶走了,筱地白伸舌頭舔著嘴唇,在那隻小貓經過身邊時,故意伸右腳勾了它一下,小貓踉蹌兩下差點摔倒。

    尉遲黑說:「你剛剛勾倒了你的糧票,我是委託它給你送吃的,為什麼你對小動物如此沒愛心?」

    筱地白笑道:「呵呵,我不知道原來填個肚子也要經過殘酷無心的考驗,早知道我就緊緊摟住它。」

    尉遲黑有意戲弄她,說:「現在摟住還來得及,你看它的小眼神多麼委屈,快用你的大眼神安慰它。」

    筱地白又「呵呵」一笑,這回,換左腳伸出去勾,小貓不長記性又踉蹌了。

    筱地白說:「笨得豬一樣。」

    尉遲黑搖搖頭,又夾起一根肉骨頭,丟到地上,這回,小貓走了,換一隻有智商的小狗來接班。

    筱地白的套路還是一樣,伸出右腳,小狗繞過去。

    筱地白隨即用右手拎著它的右腳180度地側翻,小狗吧嗒吧嗒地掉眼淚。

    筱地白比了個V字,說:「我沒有承諾我只有一招,它居然以為生活是演戲。」

    尉遲黑又搖搖頭,說道:「可你仍然在掙精神食糧,我會安慰你的手下敗將,而你只能夠看著它嘴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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