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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3:08 作者: 王荷影
此時,孩子們已將那顆大南瓜一直推到了山頂,他們立即用一把小刀沿南瓜蒂的周邊繞了一圈,切掉了一塊圓形的外皮,把手伸進南瓜內將裡面的南瓜餡兒徹底地掏空,然後有的抬筱地白的手,有的抬她的腳,將她摺疊,塞到南瓜里,再將那塊切下來的外皮嵌回去,只開了個透氣小孔。
一個領隊的大男孩匯報:「小黑公子,我們接到和你同船的夥伴們的通報,說你正陷於危險的處境,於是帶大家來解救你了,現在猛虎已被擒拿,應該怎麼處罰,你決定吧。」
尉遲黑說:「這人腦子有點進水,把她扔到湖裡。」
筱地白從大南瓜里聽見自己爺爺的發落,心想:糟糕,我中了陰謀的箭,看來尉遲黑就是鯨冢上刻的小黑,故意裝鵪鶉,五名民警和香奈兒雖然吃的沒她多,但肚子也都疼得無力,已經是法官坐在被告席、月老染上龍陽癖----自身難保。
她的臉貼著南瓜的內壁,黏糊糊的,非常的難受,想到自己已是瓮中之鱉,這麼多小孩子不知道會用什麼玩法來折磨自己,怪只怪自己沒拎清斤兩,顧不得再裝大尾巴狼了,用手敲打內壁,求情道:「小朋友們,乖啊,我跟你們老大之間是場誤會,你們不要為難姐姐好嗎?把姐姐放出來,姐姐有很多糖果,它們全部都判了死刑,需要被乖小孩吃了才能投胎,你們願意救贖它們的靈魂嗎?」
「你聽,小黑公子,女妖這是打算賄賂的意思嗎?」
「賄賂你們是在考驗氣節,但你沒聽她說吃糖果是為了拯救淪落的靈魂嗎?你們也救救她的靈魂吧。」
筱地白聽到這句話,南瓜突然被推著滾了一圈,她驚慌地叫道:「死小孩,信不信我一口鹽汽水噴----」
一句話沒說完,腹中又傳來了一陣絞痛,瀉了,可想而知,這多麼可怕,她被自己臭得臉色發紫,一瞬間什麼骨氣呀、怒火呀,全部都被抽空了:「乖了乖了,充滿艱辛的社會需要愛,孩子的愛……」
她還在不住求情,南瓜卻突然沿著青草的斜坡一路朝山腳滾落了下去,這一滾動頓感天旋地轉,嗚喔一聲,馬上又吐了,又是陣噁心無比的惡臭,南瓜最後滾到了山腳下,飛起來,落入心形湖裡,濺起了一陣巨大的水花。
不知道暈了還是沒有暈,恍惚中她夢見自己醒來,感覺有一個救苦救難的動作,把自己撈上了岸,這個動作來自於一個帶柄的、具有人性的漁網,大小剛好足夠裝滿自己,這漁網肯定是無人自動,而不是那挨千刀的尉遲黑親自握杆、捕撈、抬手、起釣,並放在岸上,菩薩心漁網,救命恩母,它接著還敲碎南瓜外殼,好像是用一塊大的石頭,有點粗暴她覺得,不過,這樣的漁網是蒼生希望,它甚至幫她做按胸救肺,以便讓她恢復呼吸空氣,這一把無人自動的漁網,還沒有等她徹底的甦醒,感激它的愛心救人之舉,就施施然化作人形離去,只留下她躺著的身子旁那個漁網形狀的尉遲黑。她的靈魂先於身體恢復了力量,靈魂看了一眼那個漁網,把它當作尉遲黑踩到變成漁網為止。
五名民警和香奈兒終於在山腳下找到了洗手間,六個人一陣上吐下瀉後,又回來找凋謝的筱地白。
此時,公安王五臟六腑的位置已經徹底滾亂了,同時,她那以和為貴的和平花架也被風颳掉了,從她隨著南瓜往下滾的那一刻起,她已經瘋了。
「從今以後,我仇恨一切名字裡帶有黑字的東西,扇尉遲黑兩巴掌可以解除我對黑字的心理陰影。」
她失去理智地想著,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先由香奈兒扶著到那個洗手間裡面洗漱了一番,臭蛋等五人則匆匆跑回碼頭到白鯨號上拿衣服。筱地白一個人把乾淨衣服換上,對著鏡子把散掉的頭髮重新紮成馬尾,總算恢復了點精神面貌。
香奈兒隨即勸道:「小萌,你沒什麼事吧?我們快回去,這個地方的暴力是你的二十倍,不好待。」
筱地白的嘴角一抹冷笑:「回去?你在開什麼玩笑,我被那王八蛋這樣折騰,能這麼息事寧人地離開?我這二十幾歲的年華和獻身武俠的熱血要白流?」
香奈兒說:「年華可以用來看看月亮啊,又不一定要和人或者鯨魚打架,才能展現你的青春活力。」
筱地白說:「奈兒,你說話怎麼這麼像訓導主任,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當年還在一起上中學的時候,是怎麼翻牆到校外玩嗎?」
香奈兒說:「那時年少輕狂不懂事,現在長大了。還是說,你警局的任務非常重要,必須完成嗎?」
筱地白說:「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是更加輕狂了,我把這當成是一種進步,母校被我遠遠甩在身後。警局確實交託給我任務,不過我一時想不起來了。我只想在我血沒退燒前,再次遇到那個姓尉遲的,跟他點對點地單挑一次,用殺豬刀給他致命一擊。」
「怕的是到時他又出陰招,這地方畢竟是他的地盤,我們是外地人,就算是強蛇也不好跟地頭龍槓。」
「讓他儘管把豬放過來吧,怕的就不是我公安王了,在這個世上,除了誘惑,地爺我什麼都能夠抵擋。」
筱地白說著,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擲進心形湖裡,激起了一片水花,兩條魚立刻翻了魚肚白。
☆、腦白金?捕鼠夾?
筱地白沿著來時的路線,往殘冬路反方向走回去,此時,島上已充滿人氣,那些原本以為是空著的民居早就已經住著居民,不再是空寂無人的景象。她向一名當地的阿婆打聽尉遲黑住在什麼地方,那名阿婆看著她友好道:「你要找他有什麼事情啊?」
筱地白酒已經醒了卻全身以及話語仍帶著酒氣:「我跟他有一些你來我往的陳年往事想要算一算,希望他在我找到他將他痛扁一頓之前還沒咽氣,否則我也會執著地把他從墳里挖出來挫骨揚灰。」
阿婆聽她一副外地口音,加上滿臉掩不住的殺氣,不禁對她心生防備,說:「哦,我不知道他住哪喔。」
筱地白說:「那如果有一天你在路上遇到他的話,麻煩你幫我轉告他,有個身材威武雄健的女子,帶著五條藏獒和一名黑衣,正天羅地網地找他。問問他有沒有勇氣跟我來場礦工跟拳王的對決,不過他是一頭縮頭烏龜,我擔心他一聽我在找他,會挖地三尺把自己埋了。」
筱地白說著繼續往前走,路上依然逮著人就氣勢洶洶地問尉遲黑的住址,但是她的語氣實在殘暴,沒有人願意告訴她答案,一直走到島心的新秋路,香奈兒說:「小萌,你不能這樣問啦,你這副語氣嚇死一隻狼,你要問得仿佛要找他借書一樣。」
筱地白說:「借康熙大字典,然後一板拍平了他。」
香奈兒說:「我知道你心裡有刀,控制不住怒火,這樣吧,你想像找到尉遲黑以後,砍他五百下,他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秋風溫柔撫摸他的屍體,這是個復仇的美好日子,怒火自然而然就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