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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3:08 作者: 王荷影
    他說這幾句時,嗓音哽咽,泫然欲泣,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他忒傷心,知情的都說他演技太好。

    突然,他的跟班阿真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也許是模仿人家爹上癮了,居然順著他的話,答道:「算了,你也不必作解釋,我養了你那麼久,還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

    賈正經特別驚訝,問道:「嗯?什麼?這句話也是我爹剛剛在電話里說的?」

    阿真面露居功之色,說:「不是,這是我突發靈感,添上去的。怎麼樣?少爺,我這句話文采如何?」

    賈正經瞬間大怒,罵道:「白痴!誰叫你模仿我爹答話的!你以為你真的是我爹啊?敢占我便宜?你給我當孫子都不夠格!」

    和阿真相比,阿虛顯得成熟穩重許多,他說道:「少爺,那現在該怎麼辦?老爺發話,我們是不是忍讓一回,把台子拆了?否則今天恐怕也走不掉。」

    賈正經並不以為意,說:「找幾個搬運工人過來拆,帳單記在楊局長的頭上。」

    然後,他在筱地白的眉心前彈了一個響指,說:「你已經列入我的黑名單。」

    說著,便用兩手在喉結那裡,假裝整了整自己並不存在的領結,接著再張開雙臂,咳一聲道:「我要出巡了,備好轎子。」

    一旁的阿真、阿虛會意,馬上各自伸出雙臂,交叉成一個口字,賈正經坐到口字的中間,雙手勾住阿真、阿虛的脖子,像八零後玩人轎子那樣,由他們倆晃悠悠地抬著,一邊下了舞台,一邊朝台下的小學生揮手致意,當人轎子經過安溪香的身後時,他突然騰出一隻手,猝不及防地摸了一把她的大屁股,隨後,人轎子漸漸地消失遠去。

    筱地白隨後回到公安局,同事阿短告訴她,楊局長吩咐讓她去找他一趟。

    筱地白臉上閃過一絲不祥的憂色,她來到局長辦公室的門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剛探了一顆頭進去,咻,一把飛鏢立刻朝她的方向飛來,釘在了門板後的鏢盤上,正中紅心。

    筱地白嚇出一身冷汗,緊張得連普通話都說不標準:「急長,您棗偶有神摸素情?」

    楊局長看都不看她一眼,用冷冷的聲音說道:「把門口的鞋子換了再進來。」

    筱地白低頭一看,頓時頭皮發麻,只見地上放在一雙可愛的卡通童靴,心說,完了完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小鞋」嗎?沒辦法,只能把警靴脫下來,把小鞋穿在腳上。

    楊局長抬頭看筱地白一眼,說:「你----過來。」

    筱地白戰戰兢兢走過去,楊局長從桌上拿起一根竹竿,筱地白以為要挨打,趕緊雙手抱頭蹲下。

    楊局長說:「緊張什麼?誰說我要打你了?把這根竹子拿著。」

    筱地白接過楊局長遞給自己的竹竿,滿腹疑團,楊局長指著自己辦公桌上的一個玻璃魚缸,說:「我這個魚缸里養了十條金魚和一隻小烏龜,小烏龜不懂規矩,犯了錯,我對它略施薄懲,不准它進食,但它還是照舊跑過去和金魚搶東西吃,我只好用竹竿把它趕走。我現在要下班了,你在這裡幫我盯著,只要小烏龜搶東西吃,你就立刻用竹竿把它趕到一邊去,聽懂我的意思了沒?」

    筱地白心說:這龜孫子,繞了半天,還不就是要修理我。直接說不就得了?小氣吧唧的。又想:我一個人受罰沒有關係,希望不要連累到其他人,於是,仗義地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說:「局長,這次的事情錯全在我一個人,我甘願領罰,不關我下屬們的事,希望您能不要為難他們。」

    哪知道楊局長竟說出了讓筱地白大跌眼鏡的話:「咦?真巧啊,他們五個剛才也集體來找我,說了和你同樣的話,他們信誓旦旦地發誓:這次的魯莽行徑跟他們無關,全是你一個人自作主張,他們只不過是聽命於你。看來,你沒教好他們啊。」

    筱地白細細琢磨楊局長這幾句話的語意,心說:「誒?我被飛鷹小組賣了?」

    等到楊局長出了門,她立即溜到門口,要找飛鷹小組的人核實,結果見到五個飛鷹正杵在門外,都是一張犯錯的臉。

    筱地白說:「喂,兄弟們,我落難了,楊局長罰我照看他爺爺,可能要熬上兩三個小時,我現在肚子很餓,急需救濟,你們到外面去幫我打包一份雞腿漢堡套餐,再買一杯葡萄奶昔,哦,對了,還要一份知音雜誌,有了物質食糧,也不能夠少了精神食糧。」

    一個飛鷹冷著臉對她說:「我們已經不是你的人了。」

    筱地白不禁吃了一驚道:「啊?飛鷹小組被解散了?」

    這時,楊局長還未走遠,聽到這話,從走廊盡頭的拐角處退回來,身子四十五度往後傾斜,說:「放心,飛鷹是春局長配給你的,他現在是常委,我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所以依舊給你保留著原來的規制,不過嘛,五個核心成員已經換人了,明早,新的組員就會到你那裡報到,他們個個都是我們局裡的奇葩哦。還有,今後你不能再負責刑警事務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辦,就是最近市里要下來檢查,我們縣牛皮癬太多,從明天起你到社區巡邏,負責考察環境衛生,記得戴上紅袖章表明身份。」

    說完,腳底下踩著滑板,像個高人一樣翩然飄走。

    筱地白衝著楊局長離去的方向揮了一拳,罵道:「這龜孫子,他竟然讓地爺我去考察衛生?地爺我見神殺神,見魔殺魔,這把牛刀豈能拿去剁雞?」

    筱地白認為,自己過去一向對下屬寬厚,就算已經散了,他們也不至於不講義氣,於是說道:「喂,各位兄弟,我之前待你們不薄,就算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的上司,你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吧?」

    飛鷹甲說:「不好意思,白警官,我兒子在學校里和同學打架,老師叫我趕緊去一趟,我沒時間給你買飯。」

    筱地白認為這個理由情有可原,於是大度地說:「沒有關係,那其他人呢?都有空吧?幫我去買個便當就行,錢我自己出。」

    飛鷹乙說:「我要趕著去割一個痔瘡。」

    飛鷹丙說:「我每晚收看老婆的專訪。」

    飛鷹丁說:「我也沒空,回家收衣服。」

    飛鷹戊說:「我正要去燙一個新髮型。」

    筱地白越聽越生氣,說:「好啊,你們,一個個的,見我如今失勢,紛紛假裝不認識,讓你們幫忙買個飯,都找理由推辭。割痔瘡就罷了,收衣服這麼欠的藉口都想得出?還有你,要去燙新髮型,這是沒有最欠,只有更欠,你頭髮已經只剩一小撮了,還要燙新髮型?」

    飛鷹戊一臉不爽地說道:「我燙三毛那種,不行嗎?」

    筱地白一聽,無言以對,她伸出右臂90度,像一個路標一樣,咬牙切齒道:「全都給我g-u-n-滾!」

    ☆、小鴨子?巡邏隊?

    隔天早晨,筱地白還在睡覺,母親就推開房門走進來,把她叫醒,說:「白敗,起來了,你局裡的新同事已經來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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