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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3:08 作者: 王荷影
痞子說:「各位天真可愛的小朋友,你們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國際藥品傳播協會的一名志願講師,你們可以稱我為大哥哥。在國際兒童節到來之際,我們特地舉辦這場活動,目的是為了讓大家了解一款新上市的□□產品----玉露嬌,讓你精進不休。今天我們非常榮幸地請到了縣茶產業形象大使----安溪香小姐,擔任我們的嘉賓,感謝她一直以來對茶葉和□□的雙向支持,並充當二者橋樑。□□,連同茶葉、咖啡,被並稱為世界三大補品。那麼,它有哪些優點呢?很多,我一下子說不完,考慮到時間的關係,這裡只簡要地說幾點,希望小朋友們可以拿筆記下來,回去再慢慢鑽研:□□對皮膚保養有益處;喝加碘□□可抵抗輻射;每天喝一杯□□,能有效地預防糖尿病膽結石。□□中含有DHA深海因子,能促進大腦發育。今天是小朋友們的節日,你們作為未來□□龐大的消費市場,深受我們協會的關愛,本周周末,在縣體育館我們將舉辦一場□□百科知識大賽,活動是紅十字會承辦的,絕對屬於慈善公益性質,大賽最後的獲勝者將獲得馬小跳系列圖書一套。」
痞子念完手中這份的主持詞後,他身後那名身披紅綬帶的安溪香,用雙手捧著一個放著剪刀的銀質托盤走到他面前。另外兩個小跟班:阿真和阿虛,則拉著一條紅綢緞的兩端,走到舞台的兩側。痞子拿起剪刀,把紅綢緞從中剪成兩截。
筱地白站在人群外遠遠地看著,難以置信地說。「這頭豬,哦不,說他是豬還算讚美他。這豬頭是我見過的、本世紀裡最欠揍、最奇葩的變態。」
說著,她慢慢撥開人群,往舞台走去。
上了舞台,她隨即氣沖沖地搶過痞子手中的麥克風,怒道:「你這個遭雷劈的爆炸頭,誰讓你給小孩講這些的!」
痞子彬彬有禮地沖筱地白作了一個揖,溫柔道:「不要講粗話,請講文明。」
筱地白更加惱怒,說道:「文明?你這條大尾巴狼,你給小學生講□□的好處,還有臉跟我談文明?跟我到公安局去走一趟!」
痞子嘴角露出冷笑,說:「跟你到公安局?你算哪根蔥?話說,姑娘,你長著兩隻大眼睛,眼神倒是不亮,你已經從我身體上三寸罵到下三寸,還沒看出老子我是誰嗎?」
筱地白聽到這話,一怔,凝住眼神,仔細地審視眼前的貨色,確信自己沒有在網絡瘋傳的視頻里見過他的本色出演後,問道:「你究竟什麼來頭?」
這時,飛鷹的一名警員,附語到筱地白耳邊,提醒她道:「隊長,這個人是藥二代,他老爸是餃子縣藥業集團的董事長,財大勢大,恐怕不好惹。」
賈正經手下的兩個跟班,也各自吹捧自己的少爺。
阿真說:「沒錯,我們少爺的父親在餃子縣,走出去誰人不識,哪個不曉?連縣長拉肚子都來買他的藥。」
阿虛說:「沒錯,而我們少爺青出於藍,勝於藍,自己一點都不比他的父親遜色,他不光性格驕縱、胡作非為,而且還膽大包天、創意無限,動起歪腦筋來,想像力像一匹天馬,在整個銀河系飛馳,連老師都叫他小愛因斯坦,他曾擬定計劃,想橫渡太平洋,盜取其他國家的月亮,後來實在因為忙於打紙包才擱置計劃。」
賈正經聽了手下介紹自己,十分得意,他摸了一下胸前的綠領巾,露出不可一世的表情,說:「說得好。怎麼樣?警察,現在還覺得我是壞人嗎?」
筱地白轉剛為柔地說道:「你不是壞人,你從頭到腳都長著愛心,你是耶穌派到我們身邊的天使,對了,我們公安局除了抓罪犯,也在捕捉社會上那些好人好事,請問,你能賞臉跟我到公安局去喝一杯上好的紅茶嗎?」
賈正經臉色一沉,說道:「你的話說得很委婉,不過我聽得出,你的意思還是要抓我。我提醒你,我爹可是你領導的哥們。」
筱地白語氣堅決,說道:「我也提醒你,我在執法。」
賈正經愣了一下,說道:「能說出這種話是需要底氣的,你背後也有靠山?」
筱地白挺起胸膛,說道:「靠山倒沒有,只是憑著對法律的敬畏和正義的熱血,看不慣有人作惡。」
賈正經鬆了一口氣,說:「哦,沒靠山我就放心了。阿真,打電話給餃子縣公安局的楊局長,請他賣給我一個情面。他跟我爹情同手足,不必跟他客套太多,直接把這三個關鍵詞說給他就行:女警察、抓捕、不用謝。」
隨後,阿真打電話,不知說了什麼,很快,筱地白的手機便響了,她接起來,電話那頭,沒有言語,只傳來楊局長意味深長的一聲:「咳」,然後便嘟嘟嘟,掛掉了,語氣里的威脅之意,如同泰山壓頂,不言自明。
筱地白的表情備受打擊,賈正經見狀,得意地說:「怎麼樣?現在我不違法了吧?勸你罩子放亮點,在權力面前,黑的能變成白的,白的也能變黑。」
筱地白一咬牙,堅決道:「放你走可以,不過,你要先把這個台子拆乾淨。」
賈正經把頭一偏,說道:「既然你喜歡拆我的台子,那就讓你拆個痛快好了。阿真,再打電話給楊局長,讓他派女警察來拆。」
筱地白熱血沸騰,怒道:「別打電話,你今天要是不拆,我絕不會讓你走!」
賈正經和筱地白大眼瞪小眼,僵持起來,過了一會,賈正經的跟班阿真的手機響起。阿真接聽,哼哼了兩聲,隨即把手機遞給賈正經,說:「少爺,老爺打來的電話。」
賈正經把頭一扭,說道:「我有預感,他肯定又要罵我,我不接,你把他的話背下來再轉述給我。」
阿真應一聲,隨即又對著電話哼哼了好一陣子,掛了電話後,賈正經問:「阿真,我爹都說了什麼?」
阿真當即學著電話里老爸訓兒子的語氣講起來:「你這個兔崽子啊,整天遊手好閒,沒給我掙半分錢就算了,還淨惹事。搭個舞台給小學生講□□?虧你想得出來,你個王八蛋,腦袋裡有坑,你到底還有沒有底線了?你做事這麼橫,是不是打算驚動網民?我之前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是做假藥的,要低調----」
阿虛聽到做假藥這三個字,立即衝上去捂住阿真的嘴,以免他把更多見不得人的機密講出來。
賈正經聽阿真轉述了父親的訓誡,慢慢低下頭,垂著雙手,顯得很委屈,淚水居然在眼眶裡打轉。是啊,連當父親的都不肯支持兒子的所作所為,整個天下於他是何等的寂寞,已沒有半個知己。
他的表情低沉了一會兒,突然,他暴怒起來,揮手將安溪香手上的托盤打翻在地,跳起腳叫道:「他果然又罵我!為什麼他就不能夠理解我一次?我有什麼錯?今天是兒童節,我的本意是想舉辦一期心理健康教育課,我拿□□當做反面教材,讓小朋友知道它的危害,我還沒來得及揭示正面主題,就被警察打斷了,我為此被人誤會,我也很無奈,我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