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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2:51 作者: 徐琳琳
小泠,你這樣做,到底為什麼,我一點也不理解。真希望你不要這麼折磨自己。大家都在說那個韓薦。我懶的聽,我甚至覺得你不會和我說一句他。我也不會問。你要的是最後一點的尊嚴,我知道。雖然你光纖著,但是,在他面前你永遠都覺得抬不起頭。你寧願去和其他桌的人喝酒,我看的出你那一杯杯的灌自己,我沒有任何的辦法。我真的想拉著你走掉。如果,這不是告別會,我會拉著你走掉。像是大家都在忙著估分,我們還是可以逃到河邊去看落日。我們就是這樣,我真怕一切等你離開了,都不在了。
小微和麥兜,小妍和聶磐都和韓薦、軌跡坐在一桌。小妍還可以沒心沒肺的和麥兜開玩笑。但是,小微就覺得有些尷尬。畢竟她和韓薦以前是朋友。可是,因為許泠的原因,心裡對他也有顧及。麥兜只能和聶磐和小妍聊天。而軌跡則、韓薦則和小微一起和老師談論大學的事情。可是,小微的心思也不在這裡。似乎那種尷尬從許泠的心裡蔓延到了她的心裡。愛和恨在離別的時候都應該變的微不足道了,可是,小微清楚的知道許泠做不到。
你要逃到什麼時候,才是頭呢,小泠。你不怎麼坐下來,都在忙碌著招呼客人。我知道,你對應酬不感興趣,你只是不想看到他。你們的恩怨,是不是連要各奔東西時都不可調和,還是,從你離開他的那天,你們之間剩下的就只有仇恨了?
韓薦偶爾抬頭看看許泠,沒有變化的臉,他曾經輕輕親吻的臉,而今,那麼陌生。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神奇,前一分鐘,還相守相依,過一分鐘,就成了陌路一樣的人。回憶中再多的溫馨,也不能在殘酷的現實中得到復甦,死掉的記憶,就只能靜靜等待在墳墓了等著發酵。
韓薦只能在心裡默念:小泠,我們走到這一步,我是沒有什麼心情來看你說告別的。我們早就結束了。結束的那麼不清不楚。但是,也是你的離開,我看到自己的心,我才知道自己是多幼稚,我並不愛你,只是因為軌跡當年喜歡你,像是我們一起打電玩,我總是努力想要贏一樣。對不起。
當要離別的時候,連恨的力氣都沒有了。
而許泠則在愛和恨之間被捉弄:3年來,我活在失憶的狀態。我忘記了那個為了逗我笑而把所有的笑話講遍的人。我們活在不同的世界,活在所有人的阻隔中,我們陌路了1000多個日子,我曾一次一次的警告自己:他的家人曾那樣的將我從我們的世界趕走,即使沒有生硬的說,但是在我們之間加入另一個女孩,就是最好的方式。我恨過,但我最終,還是選擇失憶。
我的不辭而別,我的逃脫,我的背棄誓言,我的愛和恨糾結著,錯亂著。
我以為我忘了,我以為我逃走了,可是,為什麼今天還要重逢。
我不敢和韓薦多說什麼,我不想哭,不能哭,也不能重逢!
當初的抉擇,帶滿了血淚;這麼多年我都過來了,沒有他的笑話,我也自己學會了微笑,學會了享用人生,學會一個人活的好好的。
曾經因為韓薦的愛,而曾寫下的《夜魂》:
夜魂
夜魂拖著長長的黑色的群擺,漫無目的的遊蕩。神秘的面紗下,她那冰冷的額泛著淡淡的藍。她任風穿梭於她的發,讓發變得散亂而飄逸。她永遠都是這樣的,安靜而絕美。
她是倔強的死魂,她高傲,她自負。她鄙視那些在夜幕里縮著肩膀疾行的膽小鬼,她用力的將風摔向樹木,木葉簌簌的飄零,把那些人嚇的兩腳發軟不敢回眸。於是,她狂笑。那笑聲冷清的劃破天宇,劃破黑夜的胸襟,劃破她寂寥的靈魂。於是天亮了,於是日夜這般不停的交替著。
她喜歡遊走,拖著來自地獄的氣息,在青石的街道,輕聲而過。她深知沒有人會明白一個夜魂冷淡的軀殼,亦或是不死的心志,而殊途也將永遠牢牢的困住她,摒住她的氣息,以至她全無氣息的安心成為魂靈,安心的放任恣虐的靈魂變得醜陋,變得卑劣,變得空虛!
她的面紗下是怎樣的面頰?沒有人想知道----誰在乎一個魂靈的面頰----即使她是傾國傾成也只是地府死囚!她的瞳眸無法穿越黑暗看到光明。她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只能苟顏的等待重生,只能甘於這無邊的落魄!
有一天,她依舊這般的遊走。她看到前面有一個恩徐徐的邁著步,悠閒的行走著。她氣憤了,也許是看慣了膽小鬼的「可愛動作」,對於著不緊不急的步調她無法適應。她用力的將風摔向樹木,他卻不在意;她舞動裙擺,放任髮絲,泛青的軀殼在黑夜的懷裡變得凜冽,可他卻輕輕的一笑!她停下來,摘下面紗,理了理凌亂的發,站在他面前,他輕輕的笑著,輕輕的她的頭她的發,輕輕的親吻她冰冷的額,輕輕的穿過她走掉----夜女旋轉在天際,下了好大的雪,落在她長長的睫毛上,落在他溫暖的指尖上-----融化殆盡她走了,重生---------天又亮了
傻氣的許泠,以為韓薦是救贖她靈魂的人,是把她從失落中帶走的人。可是,當時間證明了一切,那個把她深深的推向陰濕地獄的人,卻是他,那個曾經自己以為像天使一樣來陪自己走黑暗道路的人。結局有些諷刺,但只有這樣的摔倒,人才會慢慢長大。
熱鬧了一天,苦悶了一天。吵吵嚷嚷了一天。不知道說了多少句再見,不知道聽了多少句再見。這就是離別。
一切都該結束了,都走向了死亡。愛和恨,都不再擁有任何的意義。這一刻,等待許泠的就是死寂,就是沒有下一秒內容的絕望。像是那些倒掉的生菜殘羹,已經沒有了意義,只是痛快的傾倒,進入死亡的征程。
喝醉,然後回家睡覺。
她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就真的和所有的一切話別結束。那些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是不是可以隨著這一切就安靜的死掉,不再落出頭臉的折磨她。
舅舅家的妹妹小迪攙扶她回了家,兩個人躺在床上,一起看天花板。這已經成了許泠的享受了,因為莫大的空虛。
「姐,我捨不得你走怎麼辦?」
「別傻了,我必須要走啊。沒辦法。想我給我打電話。」
「嗯。」
「如果,這邊的人再欺負你,不要和她們介意。不值得。」
「姐,其實,來這邊,我只是來看爸爸和你。其他的人,我不在乎。」
許泠的淚水滑了一行。
這個妹妹是舅舅第一個妻子的孩子。但是他現在和第三個老婆以及兒子生活在一起。對和錯是大人的評價,但折磨和承受就是她的事了。
「我明白。你有什麼不開心的,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輕輕的嘆氣,這片土地關心她的又少了一個。除了不缺錢,她似乎不曾擁有更多。
「姐,我今天那個你拉著手說了很半天的人是誰啊?」
「哦,是小黑的媽媽。他當兵不能來參加,所以,就讓他媽媽來代替他祝賀我一下。」
「哦。」因為高中的時候妹妹和小黑在一個學校,再加上許泠總是和她將自己朋友的故事,她已經很清楚每個人和她的關係。這個小黑則是許泠當親哥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