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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大家都不說考試的事情。走到一中，大門鎖著，旁邊收發室的小門開著，操場上人少的可憐。高考一結束，一切都沒有了生機，似乎每個人都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光耗盡。

    籃球場上零星著幾個人在打球。因為人少的原因，許泠一眼看到了那個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看到的----小琦。

    「是他哦。」許泠一直看著他，看著他打籃球的樣子，這樣痛快的玩，是不是意味小琦也考的很好，小泠心裡暗想。

    「小琦！！！！」小妍幫許泠先開口喊了。

    小琦停了下來，往這邊看。許泠的臉紅了一通。

    看到許泠和那麼多人站在一起，他以為許泠是專門來找他的，就跑了過來。

    他的朋友也跟在他後面，來看看這個沒有露面的小琦的新女朋友長什麼樣子。因為只是聽說他有了新的女朋友，可是，他始終不肯帶給他們看。

    「考的怎麼樣？」許泠看著他滿臉都是汗水的樣子，想著那句「我想我們高考後會很幸福」的諾言，她覺得那句他說的話似乎已經落滿塵埃一樣，沒有再想觸動的欲望。

    「還行。你呢？」

    「嗯，沒事。」許泠感到莫大的距離，莫大的冷漠。雖然這麼近的站在對面，可是，卻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愛的感覺，沒有心動的感覺。難道這樣的感情也交卷了嗎？

    「我要去和朋友上網，要去嗎？」

    「不去了，我朋友還在。」他向後面的朋友看了看，「過來，這是許泠。」他朝他們擺擺手。

    「哦。你好。」

    「你們好。」

    「那你去忙吧，我也得走了。」

    「再見。」

    「Bye bye.」

    許泠走了，臉上還麻木著對小琦的笑。是嘲笑自己，也嘲笑小琦。

    高考結束了，很快就發下了參考答案。大家都緊張的找老師一門門的進行估分。小琦只是看到許泠的時候簡單的打了一下招呼，就走掉了。看著他走掉的身影，許泠只是輕輕的嘆息。他們一起走的路的終點，高考結束了，是不是代表彼此陪伴的感覺也丟在了考場和試卷一起上交？許泠有些傷心，可是，這結局又是她預測得到，接受得了的。

    豆豆和許泠還是形影不離。

    「豆，你要報省內還是省外？」

    「我捨不得我老媽。所以，應該選省內的。」

    許泠低著頭，不吭聲。

    「小泠，你不是想報省外吧？？？」

    「那天碰到一個認識魯楠的人，他在咱們學校12班。你知道他和我說了什麼嗎？」

    「什麼啊？！讓你想報省外？」

    「他告訴我，魯楠會在香港大學和新加坡理工大學之間選擇。」

    「可……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我……我好像還是放不下他。當我知道他不出國的時候，我又想記得他了。我……」

    「那小琦呢？」

    「不管我報省內還是省外，我和小琦都會結束的。你知道嗎，我們從高考結束就沒有聯繫了。」看著許泠失望的表情，再想到剛剛小琦的表現，豆豆猜到了這樣的結局。只是，她不希望許泠所做的一切又換來一個大大的零。

    「你想報哪個？」

    「廣東」

    「姐姐！！！！你是不是瘋了？你去三中都想家想到退學回來。現在要去那麼遠，你不要一時衝動！從哈爾濱到廣東，你知不知道有多遠？你爸媽真的捨得嗎？」

    「我……想賭一下。如果，他真的去了香港大學，我們就不會隔那麼遙遠了，不是嗎？如果，只有這最後的希望，我願意嘗試。」

    「可我不相信，你不愛小琦了。你不是忘記了魯楠喜歡小琦了嗎？你難道放棄他這麼快嗎？真搞不懂你。」

    許泠只是紅著眼睛看著豆豆，看著她，因為，再過一段時間，這個好朋友就要個自己分別了。

    豆豆，我其實還是很喜歡小琦。可是，當我聽說魯楠，哪怕就是那麼沒有根據的傳言，我願意去賭。當我發現，我還是可以為了他不顧一切的時候，我知道，我心裡也給他留了一個位置，一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雖然，它一直空著。偶爾有人坐的高些，但還是沒有辦法坐在那個為他準備的位置上。我和小琦，好像一起陪伴彼此走過高考，像是在黑暗中那兩條互相照明的船隻，最終還是會在彼此的光輝中駛向各自的方向，擦肩而過的隱沒在黑暗裡。而後，當高考的鈴聲響過，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一樣的消失了。我開始熟悉沒有他對我笑的日子，沒有他汗水味道的日子，沒有他揪著我耳朵的日子，沒有想念蘋果的日子……開始忘記。也開始不在乎了。也許，一開始就是錯覺嗎？我自嘲著。豆豆，不想和你們說再見，可是，一切都要再見了啊。

    翻著厚厚的學校介紹和歷年錄取分數情況，各系介紹。當然，這是母親和父親做的事情。

    高考前，是老師的戰場。高考時，是學生的戰場。高考後就是家長的戰場。

    其實，學什麼專業，報什麼學校，許泠早就定了。可是，她不說。媽媽每天在翻。還帶著許泠找老師問這個學校怎麼樣，那個學校怎麼樣，甚至去算命先生哪裡尋求幫助。許泠什麼也沒說，跟著她，許泠知道媽媽所能做的就是瞎忙活，但是，正是這幫不上忙的瞎忙活，就是愛。許媛也和媽媽一樣瞎忙活，把自己的電腦搬到家裡，給妹妹查找學校。

    沒有人知道許泠已經想好了逃跑去哪裡。而這電腦，卻成了許泠聯繫小琦唯一的工具。

    每天掛在線上的□□，等待小琦。

    幾次話家常一樣的聊天后，許泠和小琦決定出去走走。冥冥之中知道分別在即，他們所有的第一次都同時成為了最後一次。連這樣的約會也是。

    兩個人約定了時間地點。因為不想被很多家長和同學碰到，兩個人決定去河邊走走。

    河水蜿蜒著，河的東岸是人家，西岸是墓地。

    維修過的敲，新的有些突兀。

    東岸的人家，是破敗的房屋。西岸的墓地是荒蕪的詭異。

    金色的沙土在灼烈的太陽下，反射著強勁的光，要把這訣別的人融化一樣狠毒。

    水裡偶爾翻出氣泡，螞蟻在石階上慌亂無章的跑著，樹葉垂著頭，不是垂柳也要裝一下深沉。

    許泠穿著涼拖，在沙地上費力的走著。沙土就那樣的和她的腳摩擦著，像是河蚌用最柔弱的肉和沙土進行完美的磨合。

    坐在沙灘上，許泠和小琦肩並著肩。太陽直射著，影也變的小巧，似乎連影也不想打擾他們，畢竟只是他們的日子已經可以看見盡頭。

    兩個人都不怎麼說話，安靜的要死。打沙船轟轟的在河道上過去，水動盪著……

    許泠拉過小琦的手，把他的手放在沙上，然後埋起來。好像咋埋掉記憶一樣。小琦看著她傻傻的埋著自己的手，看著她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