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頁
2023-09-27 01:12:11 作者: 古玉聞香
「是嗎?」
「是!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去床上,床上任你怎麼樣!」
「好啊。」那聲音和煦溫柔,像是暖日的春風。
計寒不知道這一夜到底做了多少次,只記得樓罄的身軀一直壓在他的身上,叫他忘也忘不掉、躲也躲不開,像在大海里浮浮沉沉,只能緊緊環著他的肩膀,如同一塊救命的浮木。
「計老師,記得我跟你的關係,別忘了。」
折騰到受不住昏睡過去的時候,計寒耳邊和腦中只剩下這麼一句話。伴隨著這一句話的,是身體極致又美妙的觸感,像是要把他送上雲霄。
☆、 第1章 月1日帖子
【樓主:香尹----發帖時間:2016年1月1日24:00:00】
我今天遇到了一件比較麻煩的事,不知道怎麼解決,想請教一下大家的意見。
先說說我的職業。
我今年28歲,是一個腦部醫學博士生,在x國首都的科技部任職,同時在皇家院校做課題導師,每個星期授課兩次。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皇子代表皇帝陛下來各部門走個過場,表示慰問。我也沒有太在意,跟隨著大家寒暄客套,皇子看了我幾眼,我當時也沒有感覺。沒想到,傍晚下班後我在首都圖書館看書的時候,身邊走過來一個人,聲音很好聽很低沉,突然問道:「你還記得我麼?」
我、我當時就硬了。【捂臉】
我嚇了一跳,連忙轉頭看過去,是個二十四五歲年紀很輕的男人,細長眼睛,皮膚白皙,跟照片上看過的一模一樣,身後跟著兩個隨從。我下面正有反應呢,想站起來行禮又不敢,坐著說:「皇子殿下好!」
隨從中一個年紀輕的立刻有點不滿:「跟殿下能坐著說話嗎?」
我簡直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雖然喜歡男人,但是從來沒有聽聲音就……這麼沒出息過,現在在他面前站起來,還不以猥褻皇家子弟的罪名給送進監牢?
沒想到皇子卻垂頭看了看,笑著說:「坐著說也沒關係。真不記得我了嗎?」
我一聽他說「記得我嗎」「不記得我嗎」就渾身冒汗,反應也很強烈,具體的描述就不能說了,總之很難堪就是了。
我只好笑著說:「我每天都見到皇子殿下的照片,當然記得是誰。」
他沉默了一會兒,又笑著說:「不記得也沒關係。你在看什麼書?」
說著他就湊了過來,整個身體把我擋住。
我連忙說:「正在查看往年的一些案例----」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他的手覆上來了,立刻閉上了嘴,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他身後兩個隨從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下去了,這時候的圖書館本來就沒什麼人,現在也只剩下我們兩個。
他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撫摸揉捏:「還想不起來嗎?」
我本來就難受得要命,現在聽他這麼一問,根本承受不了。我輕聲叫了出來,低頭抓著他的手腕說:「別這樣。」
他似乎來了興致,拉著我來到圖書館的角落裡。過程不能盡述,總之他雖然沒有上我,但也差不多了。之後他幫我擦乾淨又穿好衣服,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所以我的問題是:皇子無緣無故對我有不當行為,甚至性騷擾,我應該怎麼辦?
【1樓:隨風】樓主你哪個國家的?
【2樓:我是一塊高冷的豆腐】沒辦法吧……現在很多國家的法務部形同虛設,皇室貴族犯案,最多也就是在法務部走個過場,連立案都有問題,你這樣的事情每年發生多少次啊
【3樓:我去】樓主你先有了反應,這種屬於自願行為
【4樓:三千世界】所以樓主你到底忘了什麼了?是不是你欠人家錢,現在人家討債?
☆、 第1章 月2日帖子
【樓主:香尹----發帖時間:2016年1月2日24:00:00】
今天在皇家學院授課,教授生物。
說是皇家學院,其實相當於高中,只不過就讀的都是皇家、貴族和有錢人的子弟。
我國重商輕文,商賈、政客是第一等人,知識分子的地位偏低,因此皇家學院相當於一個商學院。在一個商學院裡教授生物,我的地位可想而知。說到底,學生在這裡是為了拉關係、交朋友才來就讀的,認真聽生物課的寥寥無幾。
這倒不怪他們,世道就是如此。
我們的皇帝是糙根出身,當年赤手雙拳打天下,據說早年張狂,喝醉酒時曾經向博士帽里撒尿,邊撒尿邊大笑:「讀書有什麼用?我扔一把錢在地上,還不是蹲下來搶?」
當年近些年來收斂了些,明白科技興國,知識分子的地位提高了不少,但是早年的風氣無法根除,骨子裡還是難以重視。
科學、文學在普通高中里還是很受歡迎的,窮孩子們為了擺脫困苦,除了讀書還能做什麼?我就是其中的一個。
授課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四十個學生裡面大約有六成在做筆記,其餘的自顧自說說笑笑。我聽到有人私下裡商議。
「今晚去新開的夜店玩?聽說服務生都特別美。」
「上次半夜才回家,被我媽禁足了,一個月里不許出去,零花錢都沒了。」
「你還差那點錢?」
「錢不差,我怕把她惹惱了。」
這些人一個月的零花錢比我兩個月的薪水還多,將來沒準哪個就是我的老闆,我能管得了他們麼?他們自然不屑於理會我,我除了教課別的什麼也不管,總算相安無事。
下午回到科技部,部長提起要去皇宮裡走一趟,我聽了之後大喜。
我一直想找機會去皇宮裡走走,見見世面,連忙請求部長讓我跟著。部長也沒推辭,笑著說:「你也終於想通了,多去宮裡走動走動,多認識一些人,將來有我們受用不盡的好處。」
開車來到皇宮裡,卻有點略略失望。我心目中的皇宮,是如同古畫中的紫禁城一樣的恢弘氣派,幾天幾夜走不完,然而這裡總面積不過紫禁城的二十分之一,山水樓閣也算不上大氣,建築糅合了西方的風格,有些不倫不類。
怪不得鄰國一直管我們叫做「小土國」呢。
其實我們國家不算太小,資歷雄厚,江山也如同磐石般穩固。只不過強敵十面環伺,隨時準備將我們吃個一乾二淨,不能掉以輕心。
但是我一直在想,國家不重科研、律法形同虛設,還不知道能耗到什麼時候。
我本來只是想在皇宮裡走走轉轉,並沒有要見皇帝的意思。沒想到進了宮門沒多久,遠遠地看到一行人從長廊上走過來,護著一個身穿高爾夫球服、年紀不過三十多歲的男人。
事情發生得太快,我還什麼也沒看清楚,我們部長已經迎上去:「見過皇帝陛下。」
我只好也硬著頭皮走上去,卻突然發現昨天在圖書館猥褻我的皇子也跟在他身邊,心中又是憤慨。我跟著行禮,低著頭不敢抬起來。
當時呈現出一片古怪的寂靜。
我心想這又是怎麼了,只聽皇帝的聲音說:「你身邊這個是誰?有點眼熟。」
尼瑪的,我就是個無名小卒,皇帝怎麼注意到我了?
我們部長趕緊說:「這是我的一個得意門生,聽說我要來皇宮,想跟著來見見世面。皇上見過他?」
「跟著你很久了?」
「沒錯。」
「你叫什麼名字?」那聲音是衝著我的。
我連忙把自己的名字報上,裝作害怕的樣子,顫著聲音說:「我小家子氣,雖然一直很想來瞻仰皇帝陛下的聖顏,卻就是膽子小。現在見皇上一面,果然心中仰慕,名不虛傳。」
他似乎對我又失去興趣了,隨口問道:「腦部醫藥學?」
我連忙說:「是。」
他揮了揮手,向我們部長說:「跟著我去打高爾夫吧。」
於是我也逃不掉了,跟著部長上了車,大約開了十幾分鐘的路程,終於來到一處空曠的高爾夫場地。
相傳皇子和皇帝父慈子孝,我觀察了一下,真是傳言非虛。皇帝和皇子棋逢對手,談笑間似乎很有默契,揮桿揮得非常盡興,我們部長和幾個大臣只不過是陪襯的而已,對兩人的球技誇讚不已。
而我,則是陪襯的陪襯,負責給部長開車、背球包。
皇帝把自己養的四隻狗也叫人帶了過來,讓它們在糙地上歡快地跑。其中三隻活潑靈動,抖著毛汪汪直叫,最後一隻長得凶神惡煞,卻焉了吧唧,像是要死似的趴著不動彈。
皇帝皺眉道:「藏獒怎麼了?」
旁邊一個隨從說:「自從前些日子開始就不痛快,找獸醫看了也看不出個好歹,獸醫說怕是環境變了不太適應,得了抑鬱症。」
「抑鬱症?真是嬌貴……」皇帝看了看我,突然說,「你懂些心理學是吧……試著去陪這狗玩玩。」
我:「……」
我只好蹲在那隻狗前面,乾巴巴地跟它大眼瞪小眼。要知道我雖然對心理學略有涉及,卻也是對人,對狗就完全搞不懂了。藏獒趴伏著沒搭理我,我咽著口水小心摸了摸它的毛,它突然朝著我一聲怒吼。
我嚇得「啊啊」叫著往後退,跌落在地上,心臟狂跳。
就在這時候,另外三隻狗朝著我撲了過來。
我對狗怕得要命,這幾隻畜生卻看準了我,動不動就往我身上撲,我非常狼狽地逃竄,惹得皇帝和周圍的人笑起來。藏獒本來趴在地上不動,不知道怎麼回事也站了起來,慢慢朝著我走過來。
「咦?真有動靜了!」
一個大臣笑著說:「學醫做什麼?還不如給陛下看狗呢。」
「看他被狗追,我能笑一整天。」
皇帝也笑著說:「把我的狗哄開心了,我送你一輛車。」
幾隻狗都要往我臉上舔,我躲又躲不開,著急喊著「救命」,周圍的人不當回事,看熱鬧似的哈哈大笑。粉紅色的舌頭貼上來,我眼看就要昏過去了,卻聽到一聲喝止:「坐下。」
幾隻狗立刻輪番坐下了,伸著舌頭呼呼大喘。
我擦著汗抬起頭來。
皇帝有點掃興,冷冷淡淡地看了皇子一眼:「罄宇,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你怎麼了?」
「他都嚇得快要暈過去了,等下不好收拾。」
「不過是舔幾下,就能暈了?」皇帝緩緩地說,「以前你倒是很乖,這幾天感覺你有點不對勁,生病了?」
皇子笑著說:「沒什麼,就是覺得弄昏了人有點麻煩。我陪父親再玩幾杆吧,父親的球技越來越厲害,把我甩得越來越遠了。」
這件事就這麼暫時混過去了。
皇帝的態度有點冷淡,沒理人轉頭走了,皇子看了我一眼,慢慢跟上去。
旁邊的人看了他的臉色,低聲對我說:「明天繼續來皇宮,陪著藏獒玩耍。枉費你讀書這麼多年,一個月的薪水也未必比得上陪著這狗玩三天。」
部長立刻推了推我,我連忙說:「好。」
今天實在累得辛苦,好歹地混到傍晚,我們終於離開皇宮,腦袋都抬不起來。出了宮門後我跟部長分手,剛要上自己的車,後面一個聲音道:「莊老師,有空一起吃個飯嗎?」
我連忙回頭,卻見皇子一身藏青色運動裝,正從背後望著我。
我在皇家學院任職,很多人也叫我莊老師,但是皇子這麼謙恭有禮,就實在少見了。
我沒有推辭的理由,更沒有那個膽量,心咚咚直跳:「皇子殿下要去哪裡吃?」
「去我家吧。」
我望了望眼前的宮門:「你家,不就是這裡?」
「我在外面有房子,是一套複式的公寓,很少回來睡。」
我對他昨天的行徑實在有點不安,但是他今天又在狗嘴裡救了我,對我有恩,我一時間不知道對他應該是憤怒還是感激,表情一定複雜得要命。
他又開口,緩緩地說:「你還記得……」
我連忙揮手打斷他:「謝謝殿下!去皇子殿下家吃!」
尼瑪的,又要問我「還記得我嗎」,再問我就要在這宮門口撐個小帳篷丟臉了。
於是他上了我的車,向我指揮著要走的路。
我開著車隨口問道:「殿下的隨從呢?怎麼一個也沒看到?」
「他們都藏起來了,你看不到。」
我聽了不禁有點毛骨悚然:「影、影衛麼?」不是電視劇里才有的東西?
「……不是,就是隱蔽一點,不打攪我平時的生活。」
「哦。」在下真是孤陋寡聞。
我又笑著說:「今天多謝殿下給我解圍,不然我真要給那幾隻狗舔暈了。殿下看得出我害怕?」
「看得出……頭髮都豎起來了。」
我實在想問問昨天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結果憋了很久都問不出,掌心出了一大片汗水,心想著今晚他要是做同樣的事,我該怎麼辦?
他家果然就是個平民化的公寓,我在門口站著,心裡放鬆不少,覺得皇帝和皇子的性情看起來真的差別不小。剛脫了鞋子,一隻毛茸茸的黑色東西朝著我們撲過來,嘴裡興奮地直叫:「嗚汪----汪!」
我嚇得臉都白了:「狗……又是狗!」還是只狼犬!
他衝著那狗呵斥:「坐下。」
「嗚汪!」那狗搖著尾巴伸著舌頭,乖乖地坐下了。他一走動,狼犬就晃著尾巴在他腿上轉悠,活像一隻龐大的腿部掛件。
我規規矩矩地在客廳里坐著,四下里打量。這房子的裝潢非常簡潔現代,跟他穿衣的風格一樣,單色、簡約、沒有花紋。不久,廚房裡傳來陣陣香味,殿下端著兩個盤子走出來,我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點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