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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2:11 作者: 古玉聞香
越是看著樓罄的面龐,心中便越是騷亂。俗言道色向膽邊生,計寒忍了又忍,美色當前,不做點什麼實在對不起自己。
誰讓他長得好看呢?
這麼一想,什麼罪惡感也沒了,反倒覺得天經地義,計寒將樓罄的頭輕手輕腳地平放在腿上,面龐靠近,嘴唇輕輕貼上去,親了一下。
這麼親一下,他倒也滿足了,靜靜地回味著剛才的吻,嘴角微翹。
忽然間,樓罄拉下他的頸項,嘴唇在計寒的面頰上熱燙燙地留下一連串的痕跡,貼上他的唇,硬生生地撬開。
計寒心中一窒,像是醉了似的,聽話地張開嘴巴。
兩人的唇舌交纏在一起,樓罄把計寒的白大褂一掀,拉出他的襯衫,卻又克制地停下來,輕聲道:「門鎖了沒有?」
「自、自動上鎖。」計寒已經說不連貫了。
樓罄把計寒抱上床,一邊親吻一邊緩緩拉開他的褲子,半蹲下來。計寒本已經快被他吻得失了魂,這下卻又清醒起來,萬萬想不到他會做這種事,慌張地拉著他起來:「好髒,還沒洗……」
樓罄自然沒有停。
計寒咬住嘴唇不敢出聲,抱著他的頭控制不住地挺腰。
他真的不想這樣對待樓罄,這人是需要他來好好疼愛的,怎麼可以用這麼粗暴的方式來欺負他?
為什麼每一次急的時候,他都要用這種辦法討好自己?
「夢境裡的事,你是不是記得?」計寒喘息著問。
樓罄的聲音急促:「只記得很想很想上你……」
計寒仰面輕喘:只記得很想很想上他……樓罄真得很會抓重點。
樓罄去相連的洗手間漱了口,回來時已經恢復一貫的溫雅。計寒紅著臉有點羞恥:「辛苦你。」
樓罄的嘴角微微勾著:「不辛苦。」
「你躺下來,我幫你。」
樓罄淡淡地說:「算了……我怕你暈過去。」
那倒是真的,想想就覺得怕,害怕時咬斷了也說不定。
計寒笑著說:「時間不多了,先把例行檢查做完吧。」
樓罄平躺下來,輕聲問道:「計老師,你是個堅強的人,是不是?」
計寒正在擺弄儀器,隨口應道:「怎麼說?」
「如果我傷害了你,你會不會原諒我?」
「那要看是怎麼樣的傷害。」
樓罄的頭轉向窗外:「有些事情……即使傷害到你,我還是得去做。」
計寒皺眉點頭:「要做大事,就會有必要的犧牲。」
「嗯……」
計寒把線路連接在樓罄身上:「你躺著休息吧,等下好了我把你叫醒。」
房間裡只剩下儀器的聲音,計寒專心致志地把所有數據調出來列印成文件,挨項檢查清楚。
一切正常,沒有什麼不良反應。
兩人在這房間待的時間未免長了些,計寒怕被人懷疑,讓樓罄自行穿衣,自己先出去晃了一圈。眾人都在各忙各的,誰也沒注意到這裡的動靜,不多時,樓罄平靜地出來了,溫和無恙,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樓罄在電梯前站著,掃了一眼牆角的攝像頭,輕聲道:「我先走了,不要給我發簡訊,也不要打電話。」
計寒皺眉:「怎麼了?」
「總之不要主動聯絡我。」
「嗯。」
樓罄又道:「我再找你。」
計寒神色凝重地望著他:「樓罄,你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沒有,你不要擔心。」
計寒目送著他的身影在電梯裡消失,又隔著窗子望下去,只見樓罄走向一輛黑色奔馳,一個男人走出來把他接上了車。
出入都有人護送,的確跟以前的小周大不相同了。
計寒思考良久也沒有結論,拿著樓罄的深層意識報告來到莫成君的辦公室。莫成君粗略地看了一下,皺眉笑道:「似乎什麼問題也沒有。」
計寒:「導師覺得本來應該有問題麼?」
莫成君繼續翻閱,笑著說:「沒什麼,我給樓先生打個電話,你先出去吧。」
計寒也不久留,笑了笑便走出門去,卻沒有走遠,蜷縮著躲在莫成君的門口聽牆角。莫成君沒有防備,在房間裡撥了一個電話,慡朗地寒暄幾句,導入正題。
「嗯,沒錯,樓罄這次真沒什麼問題。看來一切都恢復正常了,前幾年給他做的幾次檢查、催眠……」
「對,前幾年就沒檢查出什麼來,這次也沒問題。」
「嗯,我把樓罄的報告發給你,你親自看看。」
計寒有些心驚,前幾年給樓罄做過腦部檢查、催眠?為什麼?這些他都完全不知道。
「……哈哈,樓先生客氣了。說到底,還是要多謝樓先生幫我擺平那件事,否則我名譽受損。」
「嗯,有事我自然向樓先生匯報。」
莫成君的電話一扣,計寒沒敢久留,寂然無聲地回到辦工桌前。
看來,樓少卿對這個兒子防得非常厲害,竟然不顧兒子的意願強行對他多次催眠。他幾次三番想窺視樓罄的內心,究竟是為了什麼?
莫成君檢查樓罄的記錄應該有兩份,一份是在研究所的電腦里存著,另外一份在莫成君的辦公室里。電腦里的那一份絕對加了密,比較難得手,但是計寒知道大多數的密碼。
他四處環視一番,確定沒人注意,來到重要文件夾尋找。
沒有,什麼都沒有。
計寒連隱藏文件也挨個搜了一遍,什麼都沒找到。
十幾年前研究所曾經失了一次火,把所有的文件都燒得一乾二淨。莫成君那時的導師,國內外聞名的連天行教授心臟出了問題正在醫院療養,一聽說研究所失了火,頓時氣急攻心暈了過去,差點喪命,在病床上躺了好多年沒起床,至今仍處在神志不清的狀態。
從那時開始,莫成君便規定,所有的文件都要定期在電腦上存備份。
因此,這份文件若不在研究所的公共文件里,那就只能在莫成君的私密文件夾里了。
莫成君的私密文件只存在莫成君的私人電腦上,而且隨身攜帶,根本不可能到手。這麼一來,計寒只能想辦法進入他的辦公室,把紙張的文件偷出來。
晚上6點,大家都陸陸續續地下班,長毛伸著懶腰抱怨:「查了一整天也沒查出是誰做的,當天除了我,根本沒人去拿a3用劑。」
計寒掃了他一眼:「去把之前一個月之內的都查一遍。如果那個人計劃了很久,肯定好幾天、甚至一個月之前就把a3偷了,不容易被人發現。」
長毛哀嘆:「一個月?」
「嗯。」
「那麼久……」
計寒低著頭看屏幕:「反正也沒有女孩子跟你約會,多花點時間在工作上。」
「我媽要讓我去相親……」
「是嗎?恭喜。」
「想不到我也要淪落到相親的地步。」
計寒抬頭看了他一眼,心道你媽能幫你找到比你矮的女孩子也不容易,難道還要挑麼?
這話說出來有點傷人,計寒低著頭說:「不想相親,我給你介紹個男孩子,要不要?」
長毛恐懼地出了門,笑道:「計寒你別這樣,咱們好好說話不帶嚇人的。」說完就趕緊跑了。
研究所里終於空無一人。
計寒去對面超市買了一瓶酒和一袋鹽炒花生米,披上大衣來到保安室,笑著說:「劉大叔辛苦啦,還在上班呢。」
老劉是個精壯的漢子,一米八五的個頭,此刻正看著電視迷迷瞪瞪的,慌忙站起來:「計寒啊,你怎麼還沒走?」
計寒笑著說:「快到元旦了,想起你一個人值班快辛苦的,我也沒什麼事做,跟你來喝點酒。」
「哎喲你看看,真是不好意思了,你晚上沒事啊?」
「回家也是一個人,閒得慌。」
老劉笑哈哈地讓座:「那咱們喝點酒聊聊天。」
計寒跟他天南地北地扯了大半天,只把老劉灌得有點醉了,笑著說:「劉大叔,我有點尿急,去上個廁所再回來跟你喝。」
老劉摸摸微紅的臉:「廁所都鎖了,我給你開門去。」
計寒連忙推辭:「不必了,你把鑰匙給我,我自己開門就行。」
計寒已經在在研究所工作五年了,老劉沒想這麼多,順手把腰間的鑰匙盤拿下來:「都在這裡呢,橙色牌的那些都是廁所,你自己找吧。」
計寒連忙接過來:「謝謝劉大叔,我去去就回來。」
手裡揣著鑰匙盤,計寒迅速找到莫成君房間的鑰匙,輕手輕腳地開了門。莫成君的門口沒有攝像頭,只有走廊盡處掛著一盞,如果被人發現,只說上完廁所之後回了一趟自己的辦公室便可,不至於留下證據。
房間裡黑黝黝的,靠牆角立著一個大書櫃,裡面滿滿的都是幾千份文件。
這個書櫃有個密碼鎖,莫成君去年有次出差在外,急需書櫃裡的一份文件,曾把密碼告訴過他。計寒在心中默默祈禱,只求莫成君之後沒有改密碼,只求自己沒記錯。
他不敢開燈,打開了自己手機的照明,在黑暗中慢慢轉動著密碼鎖上的數字。
過了許久,只聽一聲清脆的「啪」聲,鎖應聲而開。
計寒打開書櫃的門,咬牙望著裡面堆積如山的文件:「……」
記得上次找文件就讓他痛不欲生,現在的情況改善些沒有?
他隨手翻了翻,莫成君整理文件的習慣還是一點沒變,是大致按照姓氏分類的。
說「大致」,意思是大約百分之九十的文件按照姓氏分門別類,另外的百分之十摻雜在其他姓氏里,遍地皆是,難以理清。
莫成君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有些病人是相關聯的,就算不同姓氏也可以放在一起。
然而這在計寒是不可接受的。
既然有了分類的標準,就要嚴格地執行,絕不能一部分是這個標準,另外一部分是別的標準。那還叫什麼標準?就好像律法一樣,難道說一部分人遵守,另外一部分人不遵守麼?
他隨手拿起幾份文件,胸中更是生氣。
「劉岩軍」「劉海」「劉甜甜」「劉曉峰」,這四個人的順利能是這樣的嗎?第一個「劉」字是一樣的沒錯,那麼接下來的順序就要看第二個字。難道姓氏一樣就要不分你我地放在一起麼?那還叫做什麼規矩?
正確的順序是「劉海」「劉甜甜」「劉曉峰」「劉岩軍」。
計寒咬牙望著滿櫃的文件,手指癢得難受,有種幫莫成君全部整理一遍的衝動。
☆、 第19章 歲的樓罄
計寒克制住自己想要整理的衝動,手指在標著「l」的文件箱裡翻。劉明馨,劉藍,劉紫陽……之後便應該是樓姓。
嗯?為什麼沒有?
他把整個箱子抱出來,嘴巴叼著發光的手機,雙手齊下,每一份都仔細翻了一遍。樓姓的資料有兩份,樓嵐和樓宇生,卻就是沒有樓罄。計寒快速閱讀一下這兩人的資料,一位七八十歲,雲南人,另外一位在國外,都與樓罄八竿子打不著。
難不成跟其他的姓氏混在一起了麼?
計寒靜下心來,突然腦中一道極光閃電,把手上的箱子放回去,拖出頂層標為「c」的箱子。樓罄的母親,也就是夢境裡的「周媽媽」姓陳……姓陳……
陳曦,陳燕……陳素冰!
計寒把標著陳素冰的文件拉出來,竟然是厚厚的一沓。翻開包裹著的牛皮紙,裡面果然是兩個人的文件,陳素冰和樓罄。
計寒此時來不及思考,也沒時間細看,揣著這堆文件來到辦公室,把每一份都複印一遍,藏在辦公包里。他把莫成君的書櫃和房間恢復原樣,仔細看一遍沒什麼異樣,這才平靜一下心情,提著鑰匙盤迴到了保安室。
計寒笑著告罪說:「劉大爺,真是不好意思,我剛才上大號沒上出來,可把我給急死了!」
劉大爺哈哈大笑:「我就說呢,看你這麼久也沒回來,酒我都快要喝光了。」
「你酒量大,喝這麼多也不醉,哪像我。」
「我跟你說,我年輕的時候酒量更好……」
計寒心裡記掛著要回去研究文件,表面帶笑,心裡其實已經急的不得了。他氣定神閒地陪著保安再說了半個小時的話,終於笑著說:「劉大爺,天不早了,我得回去睡覺了,改天再找你聊。」
「沒事沒事,你走吧,過幾天再一起喝酒。」
晚上10點半,計寒沐浴完畢躺在床上,開始研究手上的文件。
他的猜測沒有錯,樓罄的母親陳素冰果然有輕微的精神分裂症。病症並不嚴重,從來沒有發作,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有這種先天性的疾病。
但是後來不知道生活中經歷了什麼,症狀開始出現,她大多數時候能與人正常相處,也會關心愛護孩子,是個慈母,然而受到刺激時卻容易激動崩潰,甚至做出家暴這種事來。
莫成君並不是陳素冰的主治醫生,這份病歷是從其他精神病醫院轉來的,殘缺不全。計寒粗略地翻了一下,陳素冰精神最不穩定的時期正是樓罄的高二,那時候樓罄整個人都像是變了一樣,只怕就是這個原因。
陳素冰患了精神病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因此樓少卿才完全沒有對外面提起?
至於樓罄……問題則比較複雜了。
第一份文件是檢查腦部的活動情況,非常健康、非常正常,沒有異樣,也沒有受到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