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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珺仔細一看，還真特麼像，她狐疑地看了一眼陸時，「瞎說的吧」。

    就在這時，女孩突然站了起來，扯著嗓子對著男人喊了一聲，「別以為你是我哥，你就可以隨意幫我做決定，管好你自己吧。」說完也不等男人回應，轉身便往外走。男人拍下幾張鈔票，緊跟著走了出去。

    哥？沈珺不服氣地看著對面好整以暇的陸時。這人，瞎掰都這麼准。她做最後的垂死掙扎，狡辯道，「叫哥哥也不能說明什麼啊，情侶之間也可以哥哥妹妹的叫啊。」

    陸時不說話，待她低頭喝水的時候，嘴角微微上揚。

    因為沈珺的胡說八道，等待的時間似乎變得特別短。菜上了滿滿一桌子，豐盛異常，陸時還以為沈珺如此執著地要來吃火鍋並且點這麼多菜，應該是胃口好。然而並非如此，她一直忙於給他調醬料，把一盤盤生菜倒進鍋里，又用勺子替他盛菜，自己卻吃得很少。

    他突然想起，早先在小區里聽到她家阿姨說她吃飯就跟小雞啄米一樣，一小口一小口，如今看來，那位阿姨得比喻打得真形象，可不就是小雞啄米。

    在沈珺第三次熱情地幫他盛菜時，他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我自己來。」

    「哦。」沈珺把勺子遞給他，說，「你多吃點啊。」

    餐桌上熱氣氤氳，湯鍋里一半是紅湯，一半是清湯，咕嚕嚕冒著泡，沈珺在霧氣地另一邊，眼裡帶著笑意。

    他記得她曾經大言不慚地對她家地阿姨說她是班裡最好看地女生，是不是最好看，他不知道，因為班裡女生的臉他還沒認全。他只知道眼前這位自戀的女孩，有很精緻的五官，笑起來的時候，特別燦爛，眼裡像有花朵在盛開。

    她讓他多吃點，他應了聲「好」，停頓片刻，本來不情願跟她一起吃飯的他，補充了一句，「你也吃。」

    本來已經吃飽的沈珺，因為他這一句話，突然又來了胃口，心情愉悅地點點頭，重新拿起了筷子。

    起身離開餐廳的時候，沈珺還很周到地問了一句，「陸時，你吃飽了嗎？」

    「哦。」陸時點點頭，何止是吃飽，照她這個餵法，吃吐不誇張。

    在餐廳外面不遠處，放著一排娃娃機，裡面的娃娃算不得好看，當然不管好看不好看，陸時壓根也沒看見，選擇性忽略。沈珺卻興奮地擠進了那圍作一堆的人群中，這裡湊一湊，那裡湊一湊，這裡投幾個硬幣，那裡投幾個硬幣。

    明明是很無聊的遊戲，她卻玩得不亦樂乎，很快硬幣用完了，她就來找站在人群一旁靜靜等待的陸時，遞給他一張百元大鈔，說，「陸時，幫我去兌點硬幣。」

    陸時雙手插在口袋裡，很不情願地瞄了一眼她手裡的鈔票。

    沈珺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給他，直接把錢塞進了他的校服口袋裡，說，「快點去啊，我等你。」

    此刻天色已晚，顯然扔下她一個人回家操作性不強，為了能早點離開這裡，陸時妥協，他拿著錢去買了兩瓶水，兌了大堆硬幣，交到了玩興正濃的沈珺手裡。

    當然再多的硬幣都沒能讓沈珺抓到一個娃娃，哪怕是最小最難看的。

    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陸時終於忍不住說出了一個現實的問題，他說，「其實你抓娃娃的錢已經夠買好幾個了。」

    沈珺因為沒抓到娃娃，失落地嘟嘟嘴巴，「我又不是真為了那娃娃，這是樂趣，你不懂的。」

    陸時確實不懂她所謂的樂趣也不想懂，他剛想開口勸說她回家，她就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來了興致，扯了扯陸時的袖子說，「你來試試。」

    「不。」陸時斷然拒絕。

    「試試嘛。」沈珺根本不理會他那慷慨就義般的堅決表情，拉著他來到娃娃機前，替他投好了硬幣，將他的手放到了手柄上，簡直一副逼良為娼的架勢。

    陸時壓根沒把這事兒放心上，稍微動了動手柄，就按下了按鈕，自然什麼都沒有抓到。而正在這時，他們的旁邊響起了一陣歡呼。那是另外兩個穿著校服的同齡人，男生和女生，男生剛抓起一隻熊娃娃，而女生的手裡已經有三隻娃娃了，看來收穫頗豐。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那女生看了沈珺一眼，沈珺也回視了一眼，表情難掩羨慕嫉妒恨啊。

    沈珺還在失神中，陸時竟主動向她伸出了手。

    她雲裡霧裡，不知他是什麼意圖，「啊」了一聲。

    「硬幣。」

    「哦哦哦。」沈珺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硬幣放到了他的手裡。

    接下來的時間裡，陸時一改剛才的不耐，非常認真的抓起了娃娃，那專注的神情簡直和做題的時候一模一樣。雖然頭幾次依舊什麼都沒抓到，但沈珺一點失望的感覺都沒有，看著陸時這個樣子，她早就忘記了這件事情本身的結果。

    到了第五次之後，陸時就像開了掛一樣，陸續地抓到了好幾個娃娃，沈珺一邊接娃娃，一邊傻樂，旁邊的圍觀群眾越來越多，終於陸時意識到自己被包圍在人群之中，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問沈珺，「夠了嗎？」

    沈珺點頭如搗蒜，心滿意足地離開。

    走之前她把手裡的娃娃送給了圍觀群眾里的小孩們，自己留了一隻小熊。

    她一邊把玩著手裡地娃娃，一邊頗有興致地問陸時，「怎麼樣，好玩吧。」

    陸時似乎並不想和她討論這個話題。

    「別不承認啊，你剛才明明玩得很投入的。」

    陸時想起了剛才的場景，他幾乎忘我地在做一件他曾經很不屑，以為永遠也不會做的事情。

    在陸家的廚房裡，和沈珺不小心撞到的那一天，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和她有什麼牽扯，可是他們成了同桌，他給她講了第一道題目，和她吃了第一次飯。他發現沈珺總有本事讓他去做他自認為永遠不會做的事情。

    這種感知讓他驚訝，讓他不安心。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她，而她只是眯眼沖他笑，燈光下，純粹而恬靜。

    那晚，陸時在房間裡做作業，黎家貞敲門進來，幫他拿了杯熱牛奶。傍晚和沈珺吃飯之前，他給黎家貞打過電話，說學校有點事情，要晚點回去，但具體是什麼並沒有說清楚。因此這會黎家貞又問起這件事。

    「是同學的生日。」陸時手中的筆沒有放下，言簡意賅地答了一句。

    陸時他從小就沉默寡言，朋友也不多，黎家貞沒想到他來這兒才沒多久就能和同學打成一片，便說，「多交朋友是好事。」

    黎家貞出門後，陸時看著手中的筆發了會呆，他想如果沈珺被問起，她會怎麼回答。他搖了搖頭，像是想驅趕什麼。

    然而沈珺壓根兒也沒有回答，她鎖住了房門，當吳女士來敲她房門問她睡了沒有的時候，她直接答了一句，睡了。

    事實上，她躺在床上，拿著那隻小熊娃娃，左看看右看看，興奮地根本睡不著覺。

    作者有話要說：　　路人：沈珺同學，能描述一下陸時同學抓娃娃時的表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