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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1:56 作者: 沈諼
    沈郡和盛春上完廁所回教室的路上,突然跳出一個程咬金,可能碰過面,有點臉熟,但叫不出名字。長得挺明麗,個子也高,不胖不瘦。

    「那個同學,」她說話的時候,特意壓著嗓子,跟見不得人似的,「你們是七班的吧。」

    沈郡詫異,「有事嗎?」

    「我有點東西想麻煩你帶給你們班的陸時同學。」那女同學看著挺外向,不過即便如此,說這話的時候,她的臉也泛著點羞澀的紅。

    沈郡看了眼她手裡提著的盒子,是一個絳紫色的禮品盒,巴掌大小,但很精緻,雖然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但這女同學是何居心昭然若揭。

    「哦。」非常好說話的盛春已經伸手去接禮盒。

    沈郡卻眼疾手快地拍下了她的手,很有距離感地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說,「不好意思啊,我們跟你說的那個什麼陸同學不太熟,不能幫你了。」說完就拉著盛春走了。

    盛春全程懵乎乎的,邊走邊問,「什麼情況,你跟陸時不熟啊,你跟你同桌不熟啊?」

    「是不熟啊,」沈珺一臉坦蕩,「你看我跟他說過話嗎?」

    盛春回想了一下,印象中好像是沒怎麼說過話。但想想還是不對,「哎,可是不熟怎麼了,帶個東西不就是舉手之勞嗎?」

    「我今天手累,舉不起來。」沈珺耍賴地笑了笑,搖頭晃腦地回教室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下,又忍不住多盯了幾眼她那招蜂引蝶的同桌,當然依舊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就像攢盡力氣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思緒萬千也只是她一個人的驚濤駭浪。

    在紛亂的思緒作祟下,沈珺用胳膊肘頂了一下陸時的胳膊,陸時的筆尖划過作業本,「嚓」一下,紙張都劃成了兩半。陸時蹙著眉頭看向沈珺,沈珺先發制人,道,「你剛才越界了。」她指了指兩張桌子之間的三八線。

    剛才越沒越界,陸時不知道,反正沒有監視錄像可以回放,全憑沈珺一張嘴。

    沈珺坦蕩地看著他,嘴角還漾著一點笑意。

    沈珺還等著他來跟她理論,誰知等了半天,他連個屁都沒放,搬著椅子,往裡挪了一點,又將自己的作業本也往裡挪了一點,導致兩人中間的距離至少還能再插一個徐成燁。

    完了陸時又拍了拍徐成燁的背,道,「借一下膠帶。」

    明明她的膠帶就放在三八線上,還要多此一舉向別人借。就在徐成燁拿著膠帶轉身的時候,沈珺把自己的膠帶拍到了陸時面前。

    而此刻,陸時本要去接徐成燁膠帶的手還在空中,到底是接,還是不接。徐成燁也已經遞到了半空,到底是遞,還是不遞。焦灼了有一秒鐘,還是徐成燁反應快,將那圈剛剛拆封的膠帶握進手心裡,說,「我這個快用完了,也不知道撐不撐得過今天,我自己用了哈。」說完迅速轉了回去,離開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顯然,沈珺的喜怒無常已經嚴重超出了陸時的理解範圍,他伸手,猶豫著去拿沈珺拍過來的膠帶,還習慣性地道了聲謝。

    「不客氣。」沈珺已沒了剛才的殺氣騰騰,嘴角甚至還帶了一絲笑意。

    陸時用膠帶將破成兩半的紙張貼起來,一邊貼一邊在心裡嘆了口氣,明明是他這位可怕的同桌毀了他的作業本,擾了他做作業的進度,他為什麼還要跟她道謝,還道得那麼心甘情願,難不成是……斯德哥爾摩?

    陸時探究地看了一眼沈珺,沈珺很快察覺,轉頭問他,「貼好了嗎?」

    沒等陸時回答,她探頭看了一眼,發現貼是貼好了,尾巴還連著膠帶卷,她拿起桌上筆筒里的粉色系小剪刀,咔嚓一下幫他剪掉了。

    條件反射,陸時又說了聲謝謝。

    「說了不用客氣了。」沈珺十分無所謂。

    說完謝謝的陸時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又靠牆的方向縮了縮,離的沈珺更遠了,畢竟有點邪性。

    沒過幾天,沈珺迎來了第二個來向陸時遞情書的姑娘。那會兒陸時去操場運動還沒回來,沈珺礙於周盈的淫威,正坐在座位上背著單詞。某位長髮披肩,校服上畫著卡通圖案,把闊腿校褲改成小腳褲的女同學就搖曳生姿地走到了窗戶邊,在她眼前投下一個陰影。

    沈珺抬頭望向她,只見她指指窗戶邊上的位置,問道,「同學,請問這是陸時的位置吧。」

    沈珺看到她手裡的小信封就大概知道怎麼回事了,便睜眼說了句瞎話,「不是。」

    女同學大約早就提前打探過,確定這就是陸時的位置,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你騙人的吧。」

    被揭穿了,沈珺撇撇嘴沒說話。

    女同學在窗口糾結了一會兒,最後從窗口把信放到了陸時的桌上,但放下又拿起,拿起又放下,這樣來來回回三四次,最後終於放定了信封,縮回了手,打算要走。

    「哎。」沈珺沖女同學喊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桌上的信封,道,「你不怕我拆開來看嗎?」

    女同學的臉瞬間青一陣白一陣,最後十分不甘地拿起信跑了。

    這廂沈珺還在為自己的戰鬥勝利暗暗慶祝,轉頭就被盛春潑了一盆涼水,澆得她像只落湯雞。

    待那位女同學走後,前邊原先在看書的盛春就轉過身來朝她招了招手,她向前湊了湊,與盛春頭挨著頭,一副要講悄悄話的架勢。

    盛春壓著聲音說,「你不覺得你最近不對勁嗎?」

    「嗯?」沈珺摸摸自己的臉,臭美地說,「我變漂亮了?」

    盛春沒理她,繼續分析道,「你最近戾氣很重啊,敵視一切接近或者預謀接近陸時同學的雌性生物。跟……」盛春想了想,「對,跟小雞護食兒似的。」

    沈珺的心沉了沉,來不及深思,又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是說好像已經超出了同學情誼,甚至,同桌情誼。」盛春一臉肯定。

    沈珺肝兒顫了顫,話趕話脫口而出,「你是說……我看上他了?」說完這話時,她的心裡像有一面羅,「砰」地震了一下,震得她心律不齊。

    盛春挺了挺背脊,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一些,挑了挑眉說,「我沒這麼說,你自己說的。」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徐成燁隱約聽到三言兩語,轉過身來八卦道,「說什麼了?」

    只見沈珺目露凶光,「做你的作業。」

    徐成燁有些委屈的轉了回去,他不想跟女人一般見識,特別是沈珺這種沒道理可講的母老虎。

    結束和盛春的交心之後,沈珺就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焦躁和恐慌,她開始回憶從遇見陸時起的種種,越想越覺得不安,之前十六年的生命里,從來沒經歷過的奇怪的感覺。

    陸時打球回來的時候,她還沒從這種天殺的感覺中脫離出來,以至於她一邊深思,一邊用執著的目光追隨著陸時的身影,直到他在座位上坐下,她的眼神依舊膠著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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