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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裡算了算，目前我手上的積蓄，了不起也就二十來萬左右，一百一十萬啊，就是我賣血割腎也還不上，可總不能讓賀裘年替我去還。

    我咬了咬牙懇求，「能不能給我些寬限？你們這樣的公司，也沒有什麼營業執照和許可證吧？如果最後鬧大引起警察介入，對我們都不好，我爸欠的一百一十萬我認了，請你們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還！」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陳四皮笑肉不笑，面上已現冷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求……」

    我話沒說完，賀裘年把我拉到身後，強硬的道，「行了！帳戶留下，你們可以滾了！」

    「你放開我！」我使勁掙扎著，堅決不想賀裘年管這件事，「陳先生！錢我自己慢慢還！我不需要別人來替我還！你別給他帳戶！」

    可陳四哪兒管我？有人還錢就行，很快寫下帳戶信息，遞給了胡秘書，又把借條從我手裡拿走，疊好了收起來，說道，「那就謝謝賀總了，錢到帳，我就把借條派人給你送來，告辭，不打擾你們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誰讓你替我還的！把紙條給我！」見陳四頭也不回的走了，我去搶胡秘書手裡的紙條，卻被賀裘年給扯住了，他掐著肩膀動彈不得。

    掃了周圍大廳看熱鬧的人，賀裘年呵斥的道，「都沒事做嗎？」

    「走了走了。」一群人一鬨而散，都低著頭心虛的跑開，該幹嘛幹嘛去了。

    大廳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前台小姐也不敢往這邊看，但耳朵還是豎起來的。

    「跟我來。」賀裘年拉著我進電梯，我沒有反抗，跟著他去了辦公室。

    門關上，我就道，「我不用你給我還，我會自己想辦法的！所以不准你轉帳！」

    「呵……」賀裘年居然低笑起來，說道，「今天倒是霸道的很，不過，我不會聽你的，你要是心裡過意不去……」

    「我不是過意不去，是不想越欠越多你明白嗎？」我瞪著他，又覺得好生氣，怎麼就把生活過成這個樣子，才好一點，又變成一團亂麻！

    賀裘年抿了下唇線，笑意也轉淡。

    他在沙發里坐下，等我跟著走過去，才開口。

    「那你就當是我借你的，你慢慢還給我，我不收你利息，你要是不讓我幫你，等你一個月還上一點，先不說什麼時候能還完，就是利息，你也吃不消，況且他們也不會允許你這樣一點點還，難不成你能忍心看著你爸被他們廢了？」

    我啞然，他說的我當然明白，似乎除了這樣也真的沒有別的辦法，我總不能真的不管我爸，只怪我沒能力。

    「好……我一定會還你的，現在我要出去一趟，下午我可能不回來公司了。」說完我拉開門就跑了出去，直接去停車場把車開走，往我爸住的地方去。

    四十分鐘後到了地方，我一路疾步行走，那小鐵門依舊是關著的，我哐哐的拍著門喊，「爸，開門！我知道你在家！開門！你出來啊！」

    過了沒一會我爸終於出來了，他把門打開，臉上都是淤青，嘴角都是腫，可能是那群要錢的人打的。

    爸爸臉色難看的低斥道，「你這是做什麼？」

    「爸！」他居然還問我做什麼，我跺跺腳道，「你怎麼又借高利貸？我不是給你四十六多萬了嗎？你……你借就借吧，憑什麼讓他們去找賀裘年要錢？你找我啊！」

    「嚷嚷什麼？」伸脖子往外看了看，爸爸把我拉進去反手關上門，一路拽著進了屋。

    我因為情緒太激動，而根本沒發現角落裡還站著一個人。

    用力把爸爸的手甩開，我心裡一口氣出不來，質問的道，「你是不是還在賭錢？我以為這幾年你已經改了！求你以後別這樣了好嗎？我沒那麼多錢！你是想把你自己，把我也逼上絕路嗎？」

    坐在實木椅子上，捧起小方桌上的茶杯，我爸喝了口茶慢悠悠的說，「我怎麼在逼你？我只是玩點自己喜歡的東西而已，你爸我別的愛好沒用，就是喜歡賭，你沒錢我知道，可我又沒讓你給我還錢。」

    「姓賀的那小子不是喜歡你嗎？你帶著個拖油瓶，他都不嫌棄，為你爸爸我花點錢算什麼？他還得感謝我給他這個機會。」

    「我跟賀裘年……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以後別在做這種事好嗎？最好，最好把賭博戒了，我自己日子過得苦點沒事，可我現在有了欣欣，我想給她好的生活，做些彌補。」

    我蹲在爸爸面前拉住他的手，「爸，我求你了，你當是為了你的外孫女，別這樣了好嗎？你要是在去賭去借，我真的湊不出來錢，也別去找賀裘年了，人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我們沒理由用他的錢，而且借高利貸也太危險了。」

    「行了，看你小氣的，不就是一百來萬嗎？」

    抽出手他指著自己臉上的淤青說道，「你看看，你爸爸差點就被那群小流氓打死了，到底是錢重要還是爸爸重要？賀裘年開那麼大的公司，一百萬嘛，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他想娶我女兒，難道還不想花錢哦？」

    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頭痛的要死，又說不清，猛地站起來大叫起來，「爸！都說了我跟賀裘年沒關係！他幫我我應該感激，而不是理所當然！更沒理由讓他替我還錢！請你不要再這樣想了好嗎？」

    爸爸被我吼的愣住，臉色有點僵，翕動著嘴唇半天沒說出來，最後問道，「那……那些錢都付清了吧？」

    我嘆了一口氣，又無可奈何的點點頭，「就當我借的，我會慢慢的還，可你如果再有下次，我也沒有辦法了，我已經跟賀裘年打了招呼，下次再有類似的事，他不會再管了，還有上次你找他要錢的事，我也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嗤了一聲，我爸頗為不屑的道，「有必要嗎？做給誰看，不就是怕我在找他要錢嘛，用不著這樣撇清關係，那以後啊，你就別管我，讓那些人把我的小命拿去算了，這日子過得有什麼意思。」

    他像是破罐子破摔，意思就是賭錢他戒不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實在拿他沒辦法，卻也不知道怎麼說，有點兒無力的道，「那……不如這樣吧，你搬去跟我們住，我給你找些老年人的活動，這樣你就……」

    「不去，那得多拘束。」爸爸想也沒想的拒絕，「我就這樣挺好的，哦，對了，你前夫也在，你要是沒事幹啊，跟他聊去，別煩我。」說著起身進了臥室把門關上。

    我被他這突然的話弄得怔愣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前夫也在？裴敬堯？

    猛地回頭，就看見裴敬堯坐在那破舊的小沙發上，正陰沉沉的盯著我，唇邊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我臉上的血色也刷地全部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