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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電梯門合上，將裴敬堯那嚇人的眼神隔絕，我才喘上一口氣，不無擔憂的道，「真的要做鑑定嗎？我怕出意外。」

    賀裘年瞧了眼絲毫沒有被剛剛的動靜吵醒的欣欣，低聲寬慰，「放心吧，一切有我，我不會給他機會搶走你們的。」

    我苦笑一聲搖搖頭，「他只是想搶我的女兒而已，賀裘年，我不希望欣欣再跟裴家扯上任何關係，你知道的，我跟裴敬堯的媽媽，還隔著殺母之仇，就算我沒有能力報仇，我也絕不會在跟他們扯上關係，讓我的女兒叫那種人奶奶，絕不可以！」

    他點點頭，「我明白，但我希望你也不要動搖，不要對不起我，哪怕最後你還是不喜歡我，喜歡上了別人，那也只能說是我自己的失敗，也好過最後你跟裴敬堯舊情復燃，顯得我這幾年像個傻子。」

    我一怔，抬頭跟他對上視線，張口想解釋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只能道：

    「我不會主動跟他接觸，也不會跟他複合，裘年，我跟他從一開始就是協議關係，是我愚蠢，愛上了他，可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都是我一廂情願的你明白嗎？複合？根本沒有可能，就算現在他不喜歡倪朵了，也不可能喜歡我，在我跟他離婚後喜歡上我，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賀裘年目光深了深，看了我幾秒，忽然很認真的問，「那假如，我是說假如，裴敬堯現在真的喜歡你了，你怎麼做？會動搖，會想跟他重新開始嗎？畢竟，你們還是有感情基礎的，只欣欣一個，就是我比不過的。」

    我愣住了，同時也被他這話里的試探弄得有些心酸，卻也只能說四個字，「不可能的。」

    賀裘年低眸淡淡的笑了一下，沒在說話。

    將欣欣小心的放在床上，賀裘年道，「那你休息吧，有什麼事就打電話叫我，保證一叫就到。」

    我失笑，頷首答應，把他送出門，看著他進了隔壁，才輕輕把門關上，臉上的笑也在剎那消失。

    我回到欣欣的臥室，在她床邊坐著，看著那張越長大，越跟裴敬堯神似的小模樣，心裡也忍不住連連嘆氣，總覺得或許我不該回國的，一直在瑞典待著可能美中不足，但卻不用像現在這樣為了保護欣欣，而絞盡腦汁，擔驚受怕。

    不知不覺，我的嘆息便出了口，自己卻沒察覺。

    欣欣忽然睜開了眼睛，小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拉住了我的，那聲音，一聽就不是睡著剛醒來的迷糊味兒。

    「媽媽，你很煩惱嗎？」

    我很快回過神，反握住她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有些遲疑的道，「你……什麼時候醒的？」

    她抿起小嘴沉默了一下，只是這一個動作，就讓我想起裴敬堯抿緊唇線的樣子，不由感到恍惚。

    察覺到我的不安，欣欣連忙從床上坐起來，如實的道，「媽媽別生氣，欣欣不是故意裝睡，偷聽大人說話的，只是……」

    她望著我的那雙眼水靈靈的，充滿了渴望，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出來，「那個叔叔，是我的爸爸嗎？」

    第作品卷076你就是個爛貨

    我的心頓時沉入谷底，關於她的身世我打算永遠不告訴她的，可是我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欣欣發現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女兒，又不想騙她，害怕將來她知道真相而恨我，畢竟那確實是她的爸爸，可我卻阻止他們相認，讓她成為一個單親家庭，缺少父愛，從小就被人用異樣的眼光對待，這是我對不起她的地方。

    見我半天沒有開口，欣欣咬咬唇，忽然站起來捧住我的臉親了一口，說，「我也感覺那個叔叔很兇，他一定不是我的爸爸，爸爸一定是愛媽媽的，沒關係，欣欣不問了，媽媽別傷心。」

    我的眼淚差點就控制不住的掉下來了，特別的心酸，又感動，我緊緊的把她小小地身體抱在懷裡，點頭道，「好，是媽媽對不起你，欣欣，媽媽愛你，你就是媽媽的命，可媽媽卻沒辦法給你一個完整的家，你會不會討厭媽媽？」

    她很堅定的搖頭，安慰似的拍拍我的後背，「媽媽，欣欣是你的貼心小棉襖，永遠不會討厭媽媽的，欣欣以後會更乖，等上了一年級，也會好好學習，給媽媽爭光，我以後有出息了，就帶著媽媽去旅遊，以後媽媽由我保護。」

    講真的，這一刻我的心真的特別暖，什麼裴敬堯、倪朵，什麼唐琳，統統都顯得不那麼重要了，也不在讓我煩惱，有這樣的寶貝，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老天爺賜給我這麼好的天使，給我一些其他波折，似乎也不過分。

    將欣欣哄睡著，我去浴室洗澡完，也去睡覺了。

    躺在床上，腦子裡卻不由自主想著亂七八糟的事，一開始是想著欣欣，後來又想起裴敬堯，漸漸的我就像是陷入了回憶無法自拔，忽然賀裘年對我微笑的樣子又蹦了出來，把我迷亂的心登時凍死，我難受的叫了一聲，抱著頭蜷縮起來，卻失眠到夜半。

    ***

    我以為選擇鑑定所的事，可能還需要等幾天才有結果，畢竟裴敬堯也一樣提防著賀裘年會做什麼手腳，所以會在選擇上更加慎重，但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十點不到，賀裘年就告訴我，下午就要去做鑑定，問我準備好了沒有。

    我當然不可能直接帶著欣欣去，這件事我也不想被她知道，早上她起床後，我在她的枕上找到一些頭髮，用透明袋裝著收了起來，幸好我把它放在包裡帶了來。

    中午下班，我們一起離開公司，到了司法鑑定所，裴敬堯早就等著了，他看了眼我們，什麼也沒說，冷峻著臉直接進了一間辦公室，提交dna樣本時我把頭髮交了上去，裴敬堯直接採血檢驗，賀裘年也一樣選擇採血，看著那鮮紅的血流出來，我默默的別開了眼。

    結果出來需要5--7個工作日，所以還需要等待。

    一起來到停車場，裴敬堯上車前又頓了頓，望向我跟賀裘年，滿眼的陰霾，「只要你們沒做手腳！我相信結果一定是我想的那樣！」說罷徑直上車疾馳離開。

    我看了會那逐漸消失的汽車尾燈，也鑽進了車。

    賀裘年溫聲道，「別擔心，一定不會出岔子的，等結果出來，裴敬堯就能明白他的錯誤，我想以後也沒臉在糾纏你。」

    我點著頭，過了會兒問，「你到底有什麼辦法？這裡……應該沒那麼容易打通關係吧？況且還有裴敬堯盯著，我怕他會發現什麼，到時候……」

    他笑的自信，沖我勾了勾手指道，「你過來我告訴你。」

    我不假思索的湊過去，可是又覺得不對，車裡又沒外人，有必要這么小心說話嗎？

    剛想撤離，面頰上忽然一被軟軟的唇觸碰了一下，我驚得慌忙往後靠，卻一頭撞在車窗上，疼的我立刻捂住後腦，皺起了眉，賀裘年立刻靠邊停車，伸手拉我過去查看，一邊責怪，「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張口欲言，最後又把話吞了下去，輕輕把他推開說，「沒事兒，也不疼，那你剛剛到底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