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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0:31 作者: 童子
「起來吧,」雷子說,「我帶你去洗澡。」
關慧良爬起身,這是他用一次淫亂換來的,這樣的他,和那姑娘並沒什麼不同。
臨出門,雷子從翻倒的椅子上把斧子拔下來,一手拎著斧子,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儘管很輕,關慧良還是打了個顫。
那屋子很大,地上破破爛爛的,只在靠南的牆角有一根鐵管子,繡得不能再鏽了,雷子給他解開繩子,抱著他,放到管子底下,然後退開一些,擰開閥門。
冰涼的水劈頭而下,像一個耳光,重重打在關慧良臉上,他愣了一秒,伸出兩隻脹得發疼的手,捂住了臉。
第十六章
雷子站在門口,門是關嚴的,拿小板凳頂著,斧子劈在上頭,還有關慧良脫下來的襯衫內褲,雷子抱著胳膊站在那兒,遠遠看著水底下蒼白的身影。
關慧良背對著門,水很冷,冷得他微微痙攣,粉盆在腳邊,他彎腰撿起肥皂,費力地往頭上打,手不太好使,好幾次差點抓不住,記憶里,只在很小很小的時候這樣洗過頭。
沒多少泡沫,簡單揉了揉,他閉起眼睛沖水,衝著衝著,門口有什麼聲音,他轉頭看,是雷子脫掉了背心,正解褲子,叮叮的是皮帶扣在響。
他遲滯地轉回頭,眼睛死盯著地面,嘴唇顫呀顫,抿緊了才能勉強不發出聲音,是牙齒的磕打聲,因為冷,也因為怕。
轉瞬,一個熟悉的懷抱從背後擁上來,與冰冷的水溫相比,那麼火熱:「啊……」關慧良不由自主發出一聲嘆息,向後靠去。
雷子沒太動,只是抱著他,不像抱一個可以為所欲為的對象,也不像抱一個秘密情人,而像是撒嬌,是自我滿足式的身體慰藉。
水嘩嘩地沖,沖得兩個人滑溜溜的,雷子試圖讓關慧良轉過來,但沒成功,只能討好地問:「還冷嗎?」
關慧良搖頭,但也只是搖頭,輕輕的,濕發擦著雷子的鼻尖,讓他眨了眨眼,啞著嗓子說:「你在抖……」
他又親他了,親在脖子上,然後是肩膀、手臂、蝴蝶骨,如果可以,他想和他在這間破房子裡做他們昨晚做的那件事。
關慧良由著他,默默地在心裡數,今天是約定的第三天,一切就要塵歸塵、土歸土了,很快,這些人就會……
雷子的手忽然伸進他兩腿之間,虎口朝上,握住他那團柔軟的東西,羞恥感使關慧良夾緊了膝蓋,水太冷,他們誰也沒有硬起來,可越是這樣,越顯得這種撫摸色情,讓人無地自容。
「我不想洗了……」關慧良扭著,猜雷子是想在他身上體驗某種變態的刺激,雷子拿粗壯的胳臂摟緊了他,明知故問:「為什麼?」
關慧良開始掙扎,雷子玩兒一樣和他對峙,拉著拽著,兩個人不知怎麼就面對面了,一對上眼,雷子就把手抽出來,跨上一步,把他頂到牆邊,頭抵著頭,盯他的眼睛。
關慧良被迫和他對視,這是個殺人犯,殺過四個人,他的斧子現在就立在門口,他這樣逼著自己,是要……
嘴唇果然來了,濕濕,熱熱,帶著躁動的氣息,關慧良嗚咽,兩手胡亂地抓,一把抓住雷子的肩膀,他可以推他、搡他,可那雙手卻像是瘋了,不知死活地拽著雷子,飛蛾撲火般把他攀住。
原來他一直等著這些,渴望著這些啊!
「哈……哈……」後腦勺在土牆上反覆摩擦,關慧良橫著胳膊,架著雷子的肩膀,激烈地回應這個吻,他吻得很好,好到雷子跟不上,舌尖上的凹陷,喉嚨處的軟骨,他略施小計,就主宰了這個劊子手。
「天、天哪!」雷子像是從沒接過這樣的吻----也許他真的沒有,愣頭愣腦地跟著關慧良的步伐,抵死纏綿。
關慧良興奮得頭腦麻痹,這一刻,什麼道德、良知、主,全沒有了,在這個荒僻骯髒的破屋,他光裸著,和一個陌生的男人接吻,涼水擊打著他們的臉,無數水花飛濺到半空,他就快死了,他有權利離經叛道,有權利奮不顧身,有權利驚世駭俗!
晚飯的時候,展哥和阿齋來了,還是泡麵和榨菜,三把板凳,雷子坐在他們當中。關慧良趴在炕上,綁著手,麻木地盯著桌上的手機,指示燈一閃一閃,在充電。
第十七章
「喂,」展哥叫雷子,拿塑料叉子指指關慧良,「給他吃一口。」
雷子端著碗過去。
關慧良看著他走來,那個眼神怎麼形容呢,馴服、依賴、渴望,他們是共犯,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他們廝磨過。
盯著雷子餵關慧良,展哥又叫阿齋:「手機拿來。」
他指的是桌上那個手機,電充滿了,阿齋收起充電器,把手機遞給他,展哥快速翻著通訊錄,找到花環,撥出去。
「喂,」只響了兩聲,那邊就接起來,「關太太,」展哥和氣地笑著,「說好的三天,」他站起來,興奮地在屋中央踱步,「行啊,行……等我電話。」
掛斷,他把手機扔給阿齋:「走,」回頭瞄一眼關慧良,他囑咐雷子,「看好他,我們明早回來。」
雷子皺眉:「那麼久?」
「得帶那女的繞一陣,」展哥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有事兒打電話,」口罩、墨鏡什麼的他早準備了,阿齋去發動車,院子裡傳來響亮的引擎聲,展哥擺擺手,「明天咱哥們兒就是有錢人了。」
他們離開,整個院子只剩下雷子和關慧良,車開出去好遠,還能聽見輪胎在土路上摩擦的聲響,小院靜了,他們沉默著對視,不需要說話,看著看著,就濕漉漉吻到一起。
這個吻很長,分開了又貼上,迷醉著更迷醉,關慧良從沒覺得一個吻可以讓人眩暈,吸吮得難分難解,輕輕的,他說:「放我走吧……」
雷子陡地停下,粗喘著放開他:「他們是我兄弟,」他收好面碗,起身去拉燈繩,「我不能害他們。」
「我發誓,」關慧良急切地保證,「我什麼也不說,沒人會知道!」
燈唰地滅了,雷子沒回答,屋子靜得可怕,讓人窒息的黑暗中,關慧良壓著嗓子:「你不明白嗎,」他顫抖,「他為什麼給我吃那口面……」
是斷頭飯,雷子怎麼可能不明白:「你不能死,」他很堅定,堅定得讓人心碎,「也不能走。」
關慧良沒再說什麼,窸窸窣窣,是雷子脫褲子的聲音,他上了炕,把人拽到懷裡,算是哄吧:「跟著我,沒事兒,」他揉他的肩頭,「我……」
叮咚,展哥的手機響了,是簡訊,雷子從桌上摸來手機,號碼他認識,阿齋的:「幹什麼這小子……」
孤零零一個連結,他單手點一下,那手抱著關慧良,側頭想親他,頁面跳轉,一個挺大的聲音冒出來,兩個男人,哼哼哈哈在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