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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10:31 作者: 童子
「那個女孩兒洗了。」關慧良強調,為什麼要提那個女孩兒,他說不清。
「水太涼,」雷子關掉音樂,「快了,等錢到了,你回家再洗吧。」
關慧良沉默了一陣,眼睛有些濕:「你以為……」他梗咽,「我真信你們會放了我?我見過你們的臉,我活不成的,」他朝雷子笑,那麼無助,那麼絕望,「我只想死得乾淨一點。」
第十四章
雷子怔怔看著他。
「讓我死的時候……」他抿了抿嘴,顫動的睫毛再也蓄不住那麼多眼淚,淚水倏地從臉頰上滑下去,「體面一點,有條褲子穿,別光溜溜的。」
心裡的某處瘡疤被狠狠撕開了,雷子一把抱住他,用全身的力量,兩個人對視著倒在炕上,因為壓住了手,關慧良輕輕哼了一聲。
「我……」雷子想說什麼,但沒說出來。
他胡亂去揩關慧良的淚,揩得兩手掌心濕淋淋的,用這雙濕手,他托住關慧良的肩胛,一翻,把他翻到身上,這樣,那雙傷痕累累的手腕就不用壓在硬炕上了。
「呼……呼……」彼此的呼吸響在耳邊,關慧良無力地垂著臉,嘴角旁是雷子的嘴唇,稍一動,就仿佛接吻。
雷子死盯著看,沒有勇氣,這時候關慧良應該避一避的,卻遷延著,忽然說:「我只想洗個澡。」
每一個字,唇角都從雷子的嘴上擦過,這已經不是誘惑了,是赤裸裸的邀請,雷子忍了又忍,終於張開嘴,吃棉花糖那樣,把他含住了。
很難說這是個吻,一個是交易,另一個是順水推舟,可這種事,總有一個人會先動情,是雷子,他激動地揚起下巴,學著人家說的那樣,把舌頭伸進關慧良的嘴裡。
「唔……」他真的來了,關慧良卻往後縮,越縮,雷子追得越緊。
這小子很急,處男的那種急,變著法兒在關慧良口腔里舔,舔的不是地方,吸也吸得蹩腳,那股沒輕沒重的莽撞勁兒,讓關慧良渾身哆嗦。
他只想乾乾淨淨地死,他的劊子手卻認真地和他接吻,不只接吻,那傢伙先是隔著襯衫撫摸他,然後乾脆把襯衫扒下去,下流地撥弄他的乳頭。
「啊啊!」關慧良想求饒了,兩腿徒勞地在雷子腿上蹭,屁股使勁兒往上撅,搖晃著想起身。
門嘎吱一響,關慧良扭頭,看見一個人,半乾的沙宣頭,露著一對不大卻堅挺的乳房,只在下身穿一條透明三角褲,是那個賣身的姑娘。
雷子騰一下坐起來,攬著關慧良把他往後藏,可那姑娘還是看見了,和雷子親熱的是個半裸的、被從後綁著手的男人。
她擰起眉頭,似乎意識到什麼,快速掃視一下這間屋子,椅子上劈著一把斧頭,地上有一堆不合宜的高級西裝。
雷子起身走向她,這一刻,他是下了某種決心的,剛走兩步,姑娘被從後頭踢了一腳,大概是踢中了膝蓋窩,她慘叫一聲,跪在地上。
門外是展哥,光著膀子,一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揪起那姑娘的頭髮,招呼阿齋,把她往外拖,她一直在踢蹬,在尖叫,雷子回炕上摟著關慧良,捂著他的耳朵,把他的眼睛埋進懷裡,溫柔地捋他的背。
很快喊聲停止了,萬籟俱寂,這種靜卻讓關慧良抖得更厲害,他不讓雷子鬆開他,連抬一根指頭都不行,雷子於是一直把他抱著,慢慢地哼他唱過的那首歌,god rest you merry gentlemen,直到天黑。
他們都沒吃東西,阿齋來拿過一次泡麵,看見他倆摟在炕上的樣子,擠著眼睛朝雷子比劃:高,哥們兒真高!
差不多半夜,關慧良才躺下,面朝著牆,雷子拉了他兩次,他都不肯轉過來,襯衫虛掩在胸前,隔一會兒,就驚厥地打一個抖。
一開始雷子擔心他,一手圈著他的腰,一手摩挲他的頭髮,窗外月光皎潔,照著關慧良微彎的脖頸,雷子看呀看,不由自主就把那件襯衫往後撥,一點點露出肩頭,指頭試探著碰了碰,然後放肆地,把嘴唇貼上去。
第十五章
這種事,大概都是無師自通的吧,沒一會兒,他就把那片皮膚舔紅了,紅了還不夠,沿著肩膀柔和的曲線,他一路往上啃咬,到頸彎,到耳後,關慧良輕輕地叫,這種舔法,他沒法不出聲。
雷子漸漸把他摟緊,越來越緊,關慧良害怕得往炕上趴,雷子不讓,兩手鎖著他狂跳的胸口,把他往懷裡拽。
這是一場無聲的博弈,以關慧良的失敗告終。雷子把他摸遍了,從後探著脖子,還要去吃他的嘴唇,他躲,兩個人魚一樣在炕上擺動。
「別這樣……別這樣!」關慧良算是哀求了。
「別讓他們聽見,」雷子也求他,一邊求一邊用腿把他夾著,和他貼得嚴絲合縫,「別出聲……」
關慧良哪敢大聲,他也怕他們知道,他不明白,怎麼這樣了,他們怎麼就這樣了?
雷子激動地親他,在他鼻子、眼睛、下巴上反覆地蹭,手不規矩地往下摸,摸著摸著,突然把他的三角褲扯掉了,關慧良叫了一聲,拼命要掙,可只稍晃了晃胯骨,就悚然不動了----雷子一手握住了他的下身。
「啊啊……」關慧良弓起腰,兩手在背後緊緊攥在一起,小腿蹬直了,在雷子霸道的腿彎里抽動。
「噓!」雷子咬著他耳朵,狡猾地轉了轉手掌,他手心很糙,又寬又厚,轉得關慧良幾乎要啜泣,可憐地繃著小腹。
雷子開始了,直來直去,如果說他的吻是個孩子,他的手就是個浪蕩的哥兒,壞壞的,變化多端。
關慧良在他懷裡哆嗦,咬著嘴唇,絮絮地念著什麼,雷子吻著他的下頜聽,聽他虔誠念著的是:主啊……我的主!
主!雷子覺得沸騰的血液在頭頂上炸開,主,這麼生疏的詞彙,在這裡,在這一刻,卻讓他有皈依的衝動,關慧良怯怯地叫著他的主,求他福佑,就像他唱給他的那首歌:上帝福佑,讓我們無所畏懼,當我們誤入歧途,救我們於撒旦之手,哦,天賜福音!
天賜福音……雷子閉著眼,拼命在關慧良的髮根處聞,冥府之路的味道已經沒有了,取而代之是淡淡的汗味,很神奇的,還有自己的味道,什麼時候染上的?是那個打雷的下午,還是剛才,那姑娘被展哥拖出去的時候?陡地,懷裡的人狠狠打了個挺,痙攣了一陣,不動了。
手淫,關慧良從不敢做的事,小時候媽媽帶著他上教堂,大了,他帶著花環上教堂,儘管她不喜歡,一次又一次,她說,她厭煩這些,厭煩他筆直的背,厭煩他自律的好習慣,厭煩他們晚上一成不變的姿勢,她……
關慧良猛然驚醒,還是那間屋子,那張炕,他被綁著,衣不蔽體。
「醒了,」雷子歪坐在炕沿上,徐徐擦他額邊的汗,「你做惡夢了。」
關慧良動了動脖子,地上有什麼東西很顯眼,艷粉色的,裡頭放著一塊肥皂,是那個塑料盆,那姑娘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