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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07:19 作者: 殊默
比之劉昕寫來的這些羅里吧嗦的一大堆話,顧舒窈回他的就很簡單了——「已經入蜀,明日抵達成都。一切安好,勿念。」
寫好回信,顧舒窈將它捲成捲兒,放回那信筒里,再把信筒擱到窗台邊上。
然後,下樓去吃早飯。
等顧舒窈吃完早飯回來,那窗台邊上的信筒不見了。
顧舒窈知道有人收走了它,於是放心地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客棧。
————
這一路上,顧舒窈都是這樣和劉昕保持聯絡的。
其實,她也有一肚子的話想對劉昕說,但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如此放任自己的感情。
她和他,不可能。
顧舒窈懷著這樣的想法,在得知朝臣們再次向劉昕提出立後一事後,認真地給劉昕寫了一封長信。
在信中,顧舒窈以一位長輩的身份,很嚴謹地給劉昕分析了一圈京城裡那些待字閨中的大家閨秀們,最後,向他推薦了定遠侯的嫡長女,許慕情。
顧舒窈這封信寄出去之後,劉昕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給她回信。
顧舒窈猜測,應當是自己寫的那封信,傷到了劉昕的心。
但是……顧舒窈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立許慕情為皇后,的確是劉昕的最優選擇。
半個多月過去,劉昕最後還是忍不住,給顧舒窈來了信。
連續半個月落空的顧舒窈,在日復一日地打開窗戶、看到那熟悉的信筒時,感覺到自己的心,狠狠地空了一下。
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將那枚信筒拿在手裡了。
拆開來,取出裡面的信捲兒展開,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你明明知道我的心,又為何要把我推向別人。」
看到這句話,顧舒窈愣了好久。
最終,一聲嘆息。
第174章 太后【六】
因為劉昕寄來的這封信, 顧舒窈和他又恢復了和以前那樣的書信來往。
只不過,劉昕變了。
他不再像之前那樣,事無巨細地和顧舒窈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 而是簡明扼要地挑著些重要的事情來寫。
比如, 今日在朝堂上和攝政王又起了怎麼樣的爭執,又比如,王丞相的壽辰來了哪些人, 攝政王可有出席。
隱忍,且克制。
而與之相反的是, 顧舒窈回的信倒是慢慢地長了起來。
她給他寫都江堰的宏偉、蜀道的險峻、峨眉山的清麗……寫她看到的日落和日出, 虹雨和霞光。
雖然顧舒窈沒有言明, 但是筆墨之中,處處都是劉昕不得親眼看到的遺憾。
兩人很有默契地, 不再提劉昕的婚事。
也不知道劉昕使了什麼法子把這一波叫他立後的臣子們給搞定了,很長一段時間裡, 顧舒窈沒有再在聊八卦的百姓的耳朵里聽到皇帝被逼著娶老婆的事情。
顧舒窈在外面又遊歷了三年。
從四川到雲南,再繞過貴州,過兩廣、兩湖,到了兩江地段。
各地的風土人情, 她都感受了個遍。
現在, 來到蘇州,聽著陌生的吳儂軟語,看著精緻的風景和美人,顧舒窈莫名地想念起京城那四方的天地來。
她有一點點, 想家了。
————
根據原主王珝上輩子的記憶,顧舒窈知道,她的父親王丞相還有一年多就要去世了。
她揮霍了這麼多的時間,是應該回家,在父親跟前盡孝了。
但是……
但是顧舒窈還是很猶豫。
她不知道現在京中的局勢如何,攝政王劉越是否還像之前那般權勢滔天。
如果說小皇帝劉昕還壓不住劉越,那她回去,太過冒險了。
一旦她身形暴露,只怕劉越要拿她來大做文章,讓她當年冒險一試的假死計謀功虧一簣。
得不償失。
————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
「你說她去到蘇州之後,就沒有再動身了?」劉昕凝著眉,問朱銘,「她在蘇州已經多久了?」
雖然皇帝並未說明,但是朱銘知道他口中的這個「她」是誰。
便恭敬回答:「回皇上的話,奴才得到的消息是,她初三便到了蘇州,現在已經十五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劉昕知道,顧舒窈一旦到一個新的城市,呆也不會呆太久,最多三四天也要離開了。可眼下……她居然呆了有十二日了?!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劉昕眯起了眼睛,望著朱銘寒聲道:「朱銘!你是不是瞞了朕什麼消息?!她是不是在蘇州碰到了什麼人?!」
聽出皇帝話里的不高興,朱銘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勉強自己擠出個笑容,恭維道:「果然瞞不住皇上火眼金睛……」
朱銘的話才說了一半,劉昕手邊的硯台便衝著他的腦門飛過來了!
還好朱銘反應快,腦袋往旁邊一歪,避開了劉昕飛過來的這張硯台。
「啪——!」
硯台直接在朱銘身後砸了個稀巴爛。
朱銘被這一聲巨響震得脖子一縮,跪得更小心翼翼了。
「快說!」
劉昕沒好氣。
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過這一劫了,朱銘只能垮了臉,回答:「回皇上的話……她、她好像在蘇州認識了一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