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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07:19 作者: 殊默
聽到這小宮女聲音清脆婉轉,回答得又利索,劉昕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可也只是看了這麼一眼,劉昕沒再說什麼,折身往書房行去。
劉昕才邁進書房,那背對著他在窗下作畫的太后便笑著問了一聲:「可是皇帝來了?過來給哀家瞧瞧,哀家畫的這幅畫如何。」
聽到太后這句話,劉昕原本板著的臉色才松和下來。
應了一聲「是」,劉昕邁步向前去。
看到皇上的臉色沒那麼難看了,跟在他身後的朱銘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忙衝著屋裡伺候著的人招手,示意他們麻溜地滾蛋。
把人都攆出來了,朱銘自覺地往門邊一站,身姿挺拔,立成了一尊合格的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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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動靜顧舒窈並不關心,她的心思都放在眼前的這幅畫上,所以屋裡突然間安靜下來,她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感覺到有人走到自己身邊,顧舒窈將自己的右手手肘掣了起來,平舉畫筆,問他:「皇帝,你看哀家做的這幅白鹿青崖圖如何?哀家怎麼瞧著……用筆有些寡淡了?」
顧舒窈話音方落,就感覺到身旁伸來一隻手將她手上的筆拿走,蘸了些兒墨,往她畫的白鹿上面添了兩筆。
「太后用筆太過謹慎了。這白鹿有些煙火氣也無妨,不必和古人畫的那些個修仙也似的白鹿一般。」
劉昕一說話,顧舒窈才發現他靠自己靠得這麼近。
劉昕的氣息幾乎是貼著顧舒窈的耳朵來的,暖而潤,拂過她的面頰,莫名地帶起了幾分曖昧的旖旎。
感覺到自己的臉猛地一燙,顧舒窈忙不動聲色地往左邊挪了一步,和劉昕拉開些距離了,這才往他添了筆墨的畫上面看去。
只見劉昕這兩筆是添在了白鹿的眉間,使得原本仙風道骨的白鹿,頓時變得活潑起來。
看到顧舒窈凝眉瞧著眼前的畫作,劉昕將手上拿著的筆擱回了筆架上,問她:「太后這畫可是要送給老師?」
王丞相是帝師,劉昕在私底下和顧舒窈交流的時候,都直接稱呼他為「老師」。
顧舒窈頷首道:「是,下個月就是父親的生辰了。我想畫一幅圖送給他做生辰賀圖。」
「且放白鹿青崖間,須行即騎訪名山……想來這是先生的夢想罷。只是因為我,他才不得不留在京中……」
劉昕言語之間有些愧然。
聽他這麼說,顧舒窈終於回過頭來。
不回頭便罷,一回頭,顧舒窈倒是被嚇了一跳。
幾日不見,劉昕又長高了許多。之前顧舒窈還能同他平視,現在,一眼看去,卻只能同他的下巴對視了。
少年的身體長得快,才剃過沒多久的下巴又冒出了青青的胡茬來,像是玫瑰花枝上的刺。
顧舒窈有片刻的失神,可她還是迅速地回過神來,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落在地上:「話也不是這麼說的。對於父親來說,國家大義重於泰山,他個人的那點小小私心,倒是無足掛齒了。」
說完這段話,顧舒窈自己倒是有些惆悵起來。
別說王丞相了,就連她自己,都很想從這個四方的宮殿裡跑路出去……
這勞什子太后,她才不想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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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屋裡的氣氛有些奇怪,劉昕不由得清咳了一聲,將顧舒窈已然發散的注意力又吸引回來:「太后為何要移宮?」
劉昕這個話題來得十分陡峭,聽得顧舒窈不由得一愣。
可她也沒多想,直接就回答道:「哀家到底是個太后,老是占著這坤寧宮也不好……早晚是個搬,不如趁著這幾日天氣不錯,直接挪到慈寧宮去罷。」
「是因為張繼賢在朝上說的那番話嗎?」
劉昕又問。聲音冷了三分。
和劉昕認識了兩年,顧舒窈對於這個死小孩的脾性還是有所了解的。聽到他這個語氣,顧舒窈就知道他不高興了。
抬起目光來瞥了劉昕一眼,顧舒窈轉身往茶桌那邊走去:「就算沒有張繼賢這番話,哀家也應當該搬去慈寧宮。皇帝不許遷怒於他。」
顧舒窈說話的時候,劉昕已經追了上來,並搶在她前頭拿起茶桌上的茶壺,替她倒了杯冷茶:「那太后此番移宮的舉動,可算是默許了張繼賢的諫言?」
兩人之間的默契,讓顧舒窈自然而然地伸手去接劉昕手中的茶杯,卻不想他將手一縮,避開了顧舒窈的動作。
「太后,張繼賢可是攝政王的人!」
劉昕道。
「哀家何嘗不知道張繼賢是攝政王的人?」顧舒窈態度強硬地從劉昕的手裡搶走了那杯冷茶,拿起來喝了,又道,「可我們也不能因為他是攝政王的人,就不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太后你把他的話給放在心上了?」
「皇帝,你為何總是就著此事不放?張繼賢進言是一回事,你應當大婚又是另外一回事,不可將二者混為一談!」
聽到顧舒窈這話,劉昕的臉色猛地白了一白:「所以,太后您覺得……朕是該立後?」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天經地義的事情……」
「朕現在不想成婚。」
劉昕直接打斷了顧舒窈的長篇大論。
顧舒窈噎了一噎,倒是從善如流地轉變了話鋒:「皇帝要是現在還不想,那就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