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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07:19 作者: 殊默
    晚晴這話把顧舒窈的神給招回來了。

    「我渴醒了。」

    顧舒窈當場就扯了個謊。

    「那奴婢這就去給娘娘倒杯溫水來。」

    晚晴離開了。

    在晚晴去倒水的時候,顧舒窈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摸了一下剛剛書衍跪坐過的地方。

    觸手有溫度,顧舒窈確認了,剛剛並不是她的一場夢。

    「書衍……」

    顧舒窈低低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起他那一雙星光璀璨的眼睛來。

    他……真的是大哥派來的人嗎?

    ————

    這一夜,顧舒窈睡得不□□穩,天將亮了才睡著。

    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時分,自然又錯過了皇后娘娘的晨昏定省。

    反正顧舒窈也缺席很多天了,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

    她是寵妃嘛,這後宮裡的重要員工,就算一整年都缺勤,老闆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起床吃了早飯,顧舒窈直接去了書房,把席簪纓的父親和兄長這些年來寄給她的家書翻出來,逐一看了。

    果然,顧舒窈在大哥席放的書信上,看到了書衍的名字。

    而且提到的頻率還挺高,像是兩人出入都在一塊兒似的。

    看完了席家父兄的家書,顧舒窈心想,真真是她睡糊塗了,一時半會兒也沒想起書衍這個人來。

    就此時,小太監前來稟報,說熙嬪求見。

    顧舒窈稱病閉門謝客多日,因為皇帝皇后兩人帶著頭假惺惺地送這送那地問候,那些個趨炎附勢的妃嬪們也不甘落後,一個接著一個地往顧舒窈這邊貼,但是都讓顧舒窈命人給打發走了,一個都不見。

    不過說起來,歸念梅和塗姣兩人倒是沒來顧舒窈這裡刷過存在感。

    那麼,今日歸念梅來,所為何事?

    顧舒窈心中存了疑惑,正好她也閒著無事,便命人將熙嬪給傳進來。

    見歸念梅輕飄飄地邁進殿裡來,顧舒窈有些詫異——數日不見,她怎麼清減了這麼多?

    再轉念一想,顧舒窈又自己想明白了——和塗姣住在一個屋檐下,天天看著皇帝和塗姣恩恩愛愛的,哪能不瘦呢?!

    更何況這些天,皇帝翻的可都是她歸念梅的牌子呢!做了擋箭牌還沒得好處,還要被那些個酸溜溜的妃嬪們冷嘲熱諷地為難……

    想想就憋屈。

    想到這點,顧舒窈就不由得同情起歸念梅來。

    歸念梅恭恭敬敬地向顧舒窈行了禮,得了貴妃的吩咐坐下了,就從自己的袖兜里摸出一張薛濤箋,道:「嬪妾聽聞娘娘最近身體抱恙遲遲不好,想起來我待字閨中時候也有過這樣一段時日,食欲不振,精神頹靡。後來爹爹請到了一位遊歷江湖的神醫,為我開了這麼一劑調理方子,我吃了半個月就好了。」

    說著,歸念梅將這張箋紙遞給一旁伺候的宮女,讓她呈給顧舒窈:「娘娘大可試試這個方子。宮裡的太醫……」

    說到這兒,歸念梅有片刻的停頓,尋思片刻,才撿了個合適的形容:「宮裡的太醫用藥都太過溫和了,怕是治標不治本。」

    歸念梅的話顧舒窈明白。

    宮裡的太醫最是惜命,治病只求四平八穩,人不死就成,所以歸念梅懷疑顧舒窈這病遲遲不好,是因為太醫們不上心。

    顧舒窈瞥了一眼小宮女手裡的薛濤箋,也沒接,只懶懶地答了歸念梅一句:「熙嬪的好意,嬪妾心領了。」

    歸念梅起身行禮:「這些都是嬪妾分內之事。」

    顧舒窈微微頷首,不再提這藥方之事。

    藥方送到了,歸念梅又同顧舒窈客套了兩句,便起身告辭。

    在歸念梅走前,顧舒窈問了她一句:「熙嬪為何會想到給本宮送方子?」

    歸念梅略一遲疑,還是如實回答了:「嬪妾是在回報娘娘上次贈與青玉斷續膏之情。」

    顧舒窈凝眸,看了歸念梅半響,突然說了一句:「這些日子,熙嬪委屈了。」

    顧舒窈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歸念梅不由得一怔。回過神來,歸念梅深深地看了顧舒窈一眼,然後紅了眼眶:「進了宮,我這條命就由不得我了,又談何委屈?」

    顧舒窈無言。

    歸念梅走後,晚晴在給顧舒窈泡新茶來的時候,忍不住問了一句:「娘娘,這熙嬪……是不是向您投誠來了?」

    「不。」顧舒窈搖了搖頭:「她只不過是來還我的人情罷了。」

    ————

    歸念梅送來的這張方子,晚晴不放心,讓人拿去給太醫看了。

    果然就是一張理氣舒心的方子,雖然用到了枳實、蒼耳子等狼虎之藥,但是其峻猛之力也被其他性溫的藥方給抵消了,是可以治鬱鬱寡歡之病症的。

    這個答案在預料之中,所以顧舒窈並沒感覺到意外,還讓晚晴照著方子抓了藥來,在翠華宮裡熬著。

    喝不喝就再說。

    ————

    又是一天過去,夜幕降臨,宮門下鑰了。

    經過了一整天的緩衝,顧舒窈已經從書衍帶來的震驚中恢復了正常。

    同往日那般洗漱更衣好,顧舒窈往床上一躺,直接就睡著了。

    睡到半夜,顧舒窈再次讓書衍給搖醒了。

    這回,看到這個身著夜行衣的蒙面男子,顧舒窈淡定地從床上坐起來,問他:「書校尉,你可知道我大哥身上有一塊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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