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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05:14 作者: 池總渣
旁邊的住客也很有閒情雅致,透明的桌子上擺著一杯紅酒,一個菸灰缸,熄滅了半根女士香菸。空氣中還有淺淡的香水味,若有似無,很誘惑。
韓追咬著煙,眯眼看向那間房間的落地窗,這時正好有一隻手掀開窗簾,皮膚很白。
那人走了出來,身高作為一個女性來說過份高了,骨架也大。頭髮不算長,穿著一件黑色睡袍,貼身絲滑,勾勒出臀部圓潤線條。
韓追先入為主,以為是個女人。
畢竟抽女士香菸,哪知這人探身拿酒杯時,睡袍敞開一點,露出平坦胸膛。
是個男人,韓追失望地嘆了口氣,那人聽見了,朝這邊望來。
入目第一眼,很驚艷,作為一個男人,長得這麼驚艷很少有,加上唇邊有蹭花的口紅,腮邊半醉的酒意,構成了一副相當具有衝擊力的畫面。
韓追覺得自己未消退的火意猛地升起,燃在下腹,蓄作一團。
男人都是見色起意。
那人感覺到了韓追眼神的侵略性,不太高興:「你看什麼?」
韓追伸手點住自己下唇:「這顏色很適合你。」
那人用手背一抹,看到了口紅,表情一下生動起來,又羞又惱。
這時房間裡傳來一道女聲:「關少,我洗好了。」
那人匆匆地進了房間,頭也不回。韓追靠在扶手上,仰頭看天。今晚月色極美,可惜別人都是成雙成對,唯有他一人看這美景。
洛林遠下到了酒店大堂,趁酒意未消,撥通了俞寒電話。
他靠在大堂的皮沙發上,指甲扣著邊沿,等待接通,一顆泡了酒的心不斷冒泡,在聽到俞寒的聲音那刻,酒成了檸檬汁,酸得透透的,忐忑也成了委屈。
俞寒:「餵。」
洛林遠悶悶不樂:「餵。」
俞寒的聲音帶了點迴響,還有水聲,聲音仿佛都是沾上了浴室的潮熱:「什麼事?」
洛林遠猜出他在洗澡,或者洗完了,身體更燙了些:「一定要有事才能給你打電話嗎?」
洛小瘋子借酒發瘋,把俞寒給問的一怔:「你怎麼了?」
洛林遠:「花你不喜歡嗎?」
俞寒:「……」
洛林遠:「那向日葵你喜歡嗎?我送你向日葵好不好。」
俞寒:「這次又為了什麼送我花?因為我帶孩子帶的好?」
洛林遠:「不是。」
俞寒:「嗯?」
他疑問的聲音帶了鼻音,是洛林遠最喜歡的那種,偏偏又是這樣令人可恨的冷淡,他說:「一定要有理由才能送你花嗎?」
俞寒:「是啊。」
洛林遠被他堵住了,他聽見俞寒一字一句地問:「所以你為什麼要送我花?」
洛林遠滾燙的臉挨著皮沙發上,一行溫熱的水珠從眼眶,臉頰滑到了沙發上,他喉嚨緊繃著,顫抖著:「因為你是春天,一直都是。」
第一百零八章
洛林遠捂著半張臉,幾乎要蜷縮在酒店大堂的沙發上。他懷疑自己是真的醉了,否則半夢半醒間,為什麼能聽見俞寒在電話里問他,你在哪?
他帶著鼻音問:「你要來找我嗎?」
俞寒:「在哪?」
洛林遠說了酒店的名字,等通話結束,他在沙發上靠了半天,酒意讓他腦子轉不過彎,心臟卻自作主張地猛跳,跳得他都沒法坐穩。
他忍不住從大堂起來,一路小跑衝到了酒店旁的便利店。買檸檬水、口香糖來解酒。
又對著前置攝像頭的企圖打理自己的儀容,發現沒法拯救,只能無可奈何地在雙頰拍了好幾下,清醒清醒。
臉頰被抽得火辣,他轉回了大堂,坐在原來的沙發上,腰筆直地挺著,頸項長伸 ,好似一隻盼春的鵝,不時抖擻羽翅。
洛林遠不安地一遍又一遍地順著自己微皺的衣服,盯著大門口來來往往的行人。
酒店是旋轉門,每次那玻璃門被推得轉動起來,他都要去看,看那露出來面容是不是他所期待的那位。
直到等得久了,他就開始懷疑自己並沒有打電話,一切只是幻覺,都是他太過想念,虛構出來的一場夢。
本想再確定一次,卻發現手機沒電,早已黑屏。
他捏著手機,頹唐地靠回沙發上,嘴巴里的口香糖早已沒了甜味,手機摔過不少次,鋼化膜的邊緣坑坑窪窪,扣在掌心裡生疼。
果然是做夢吧,檸檬水瓶子從身上滾到地毯,洛林遠沒力氣去撿,無精打采地趴到了沙發扶手上,逐漸化作一灘死水。
酒意使人睏倦,他以為他沒睡,實際現實與夢境交織在一起,將他往下拖拽。
他又夢見洛霆滿目猩紅地衝進病房裡,死死握著他的雙肩,目光可怖地望著他的臉。
洛林遠在夢裡出了一身冷汗,他好像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自我保護讓他夢中世界變成了無聲的黑白默片。
他看著洛霆的嘴巴一張一合,看林舒推開房門,猶如被碰了逆鱗般朝洛霆嘶喊著。
洛霆就像一頭髮怒的獅子,推開了洛林遠,沖林舒走去。
他還在輸液,針頭跑位,刺破了手背薄弱又青紫的皮膚。鮮血順著指縫下滴,林舒被洛霆抽了一個耳光,女人踉蹌後靠,撞在門上,跌落地面。
保護母親的本能使病中的洛林遠扯開了輸液針,衝到了林舒身前,兩臂伸直,恐懼害怕地將林舒護在了身後,抵擋洛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