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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哼了一聲：「你這幅畫可比前兩次倒退了。「

    他坐下，拿起畫板，看了眼她的鉛筆：「這鉛筆倒是削的別致。「隨手翻了翻我的筆袋，拿了支6B。

    「你比別人畫的好些，也僅僅是好一些。有時候我們是不能相信眼睛的。光還有一些東西會使原本的物體不像它自己，你會畫出你眼睛看到的，但還是覺得哪兒哪兒都不滿意，這時候就是視覺疲勞了，長時間注視自己的畫，會覺得自己的畫越來越好看，所以你需要到外面晃一圈，或者看看別人的畫。再回來看自己的畫，就會發現許多問題。「

    他指著其中一條線：「吶，這根線明顯就歪了。「

    雲柔若有所思，吸取著經驗。覺得大師就是大師。

    「梁大師，一會兒給我簽個名吧，我要提前備著！「

    這才是重點好嗎

    他嘴角有些哆嗦，顯然跟不上我跳躍的思維：「先看畫。「

    他似乎有著點石成金的魔法，她平淡無奇的幾何體，被他這裡改改，那裡改改。出落的愈髮漂亮，她掃了一眼，就數她家的幾何體最好看。

    不自覺彎了嘴角，目光再落下去時，就被那雙拿著鉛筆的手吸引了。那是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每根手指的間距都剛好，骨節分明。指甲，唔，每個指甲都按紋理修剪的整整齊齊。沒有多餘的雜質。

    她看了看自己的，羞愧的手往下埋了點。

    明明沒有多餘的修飾，可就是這樣好看。她沒見過這樣渾然天成的一雙手。

    暗暗又讚嘆一遍，在心裡每個手指都啃一邊，嗯，心滿意足。

    好歹沒忘了正事，念念不舍地移開眼睛，在心裡又每個指甲親一遍，才去看畫。

    畫室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順帶掀起一小片窗簾。

    如瀑的陽光斜過來，雲柔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

    語氣舒緩，連帶著嗓音里都染上暖意：「話說，你什麼時候叫聲師傅啊？」

    「嗯」

    梁司辰看她一直不說話，一下子站起來。陽光灑在漆黑的眼睛裡，暖陽一片。

    她很沒出息的跑掉了……

    身後是某人爽朗的笑聲，她清晰聽見喉結滾動的聲音。

    ☆、插pter9

    22

    高一，正是青春飛揚的時候。

    剛才一節數學課，老師留了點數學作業，雲柔坐在座位上，抓耳撓腮。就是想不起畫完輔助線後，下一步是什麼。

    班長在門口張望，吼了一句：「雲柔，老班找！」

    說著不待雲柔抬起小臉，就和另一個男生搭肩勾背的走了。

    她自己一個人「噢」了一聲，站了起來。腦子裡無數的線纏在一起，怎麼都理不清。

    走到後排，身體突然控制不住往前傾。驚慌之餘，一隻天藍色的球鞋從視線里一閃而過。

    來不及多想，雲柔趕緊捂住自己的雙眼，護住自己的臉。肯定會很疼，她憂傷的想。

    越是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恐懼便會更加放大。

    等了幾秒，預想中的痛感並沒有來襲。剛剛緊急中，有一隻手準確抓住她的胳膊。

    手貼在臉頰上，緩慢向下移動。雲柔眨巴著眼睛，睫毛因為害怕，此刻一抖一抖的。這樣的她看上去特別柔弱。

    腦子裡的線團沒有停下來的想法，愈演愈烈。她的心跳的很快。不知所措的看著梁司辰。

    後者也是一臉錯愕，做題做的好好的，突然一道影子映下來，嚇了他一跳。

    兩個人都這樣看著對方，雲柔感到自己的臉越來越熱，她手臂繞了繞，掙開梁司辰的手。低下頭，企圖藏起這害羞。

    不經意間，瞄到那雙天藍色的球鞋。她猛的一抬頭，對上樑司辰稍顯疑惑的眼睛。

    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怎麼會那麼巧！

    這麼一想，臉上的粉紅消下去點，原來討厭他的情緒再次襲來：「故意的！」

    「什麼？」他似乎耳朵不太好。

    雲柔哼了一聲：「我說，你絆倒我了。」說著手指了指球鞋。

    他看看雲柔，又低頭看看自己的鞋，反反覆覆好幾次，乾脆靠著椅子，往後一仰，不著調的笑了。

    亮亮的眼睛直勾勾盯著雲柔，壞壞的撇撇嘴角，想到些什麼，又彎彎嘴角。

    而後腳往地上一蹬，筆直站了起來，直愣愣看著雲柔，往前走了幾步，停在剛好離她一步遠。

    看著她，緩緩彎下腰，視線與她平行：「矮子。」

    說完，沒有任何停留，越過她，出去了。

    雲柔心裡的那點小九九啊，都被這句話沖淡了。

    全都是壞人！

    帶著對梁司辰咒罵，雲柔進了辦公室。

    一聲報告中氣十足，忍得好幾位老師調頭。

    「進來。」班主任正在批改試卷。

    看到她來了，沖她招了招手，伸手隨意攏了攏試卷。

    她走過去，看到了在後桌面對她站著的葉昔寒。

    哈！真是好久沒見了。

    「雲柔，這次找你是為一個月後的大合唱。你是組織委員，組織組織。」

    他瘦了，明明就站在她面前，她總覺得不真實。

    「帶著班裡同學選一首好聽又好唱的一首歌。」

    他交了個東西給老師，老師揮揮手叫他走了。

    他衝著她眨了下眼睛，手指了指門口。

    「雲柔」班主任看她半天不回話，一個勁盯著前面看，狐疑地看過去。

    「啊？好，老師。」

    葉昔寒已經走了，班主任沒能看到什麼。

    她便不再糾結，點了點頭：「這幾周的自習課就帶著同學們練習吧！」

    23

    長長的走廊上，葉昔寒背對著雲柔，手撐在欄杆上，望著遠處，側臉很模糊。

    她走過去，學著他的動作。

    他轉過來，隨意笑笑：「可以啊！組織委員！」

    「沒有啊。」她沒有告訴他，她一直想變得更勇敢，勇敢到可以和他告白。

    看吧，她做的所有決定都與他有關。

    人來人往裡，他們這裡始終不受打擾。似乎那些少女的心事又都浮現在眼前，悸動著。

    雲柔垂下眼瞼。身旁的少年忽地張開雙臂，朝前舉著，然後慢慢打開，默默畫了個半圓，伸了個懶腰。

    手環繞到雲柔背後，手背不小心划過她的發梢，再垂下來，動作有些緩慢。

    他都不曾發覺自己有了點留戀。

    雲柔一動也不敢動，站在那裡，手心出汗。

    「哎！高中好累，好多作業！」少年朝她訴苦。

    她靜靜在一邊聽。

    剛出廁所的梁司辰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兩個人的影子依偎在一起，怎麼看，怎麼看……

    都不爽。

    他斜靠在牆上，一隻腿虛晃著。

    「你們準備唱什麼歌？」葉昔寒換了個姿勢，懶懶的背靠在欄杆上。

    雲柔轉過身來，假裝累了，換了個方向：「這是在打聽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