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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04:20 作者: 漠世流塵
    「上天待我還算公道,給了我偏賤的身份,也給了我衣食無憂的生活。」

    「沒有給我同馬銘和齊勇軒護將宣功的機會,卻也將你。。。和小浩安排在我身邊。」

    聽他如此說,我在心裡暗諷,就是給了你這機會,你也不會用,不然,之前也不會平白讓齊勇軒將到嘴的肉搶了去。

    笑意未完全舒展,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火光,愣是將我定在了原地。

    護將宣功。。。護將宣功。。。

    之前我便曾懷疑,將軍的主帳住於軍營的正中,要想突過重重守衛潛進來基本不可能,縱使有那身手,卻被區區馬銘制住,那就更無道理。

    再加想馬銘將勢力交出,還有方才糧車方向的動靜。

    最後是。。。林文揚說的將軍那像是無奈的眼神。

    我暗自涼了一身,將所有異狀的事情聯繫到一起,便只有一個可能。

    德王要造反!

    。。。

    返回軍帳的路上,腦中一片清明。

    我覺得極其疲累,從未有過的乏力。

    這已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平復南蠻之戰,它牽涉了朝廷,牽涉了整個國家。

    我再如何自負,這也遠遠超出之前的預想。

    老天對林文揚還真是不薄。

    這可算是翻天覆地的大事,不怪齊勇軒會懾於他的存在,步步為營的時刻,絕不允許有意外。

    孟將軍馳騁沙場多年,現下四面楚歌,單憑一個林文揚,實在是力小權薄。

    天下要亂,與我無關。

    想到一開始的初衷,便決定不管林文揚如何不甘,也定要將他綁出軍營。

    那是我承諾過的,保他性命無憂。

    今日做的一切準備,皆摒為無用,那只有待明日視情況而變。

    一夜無眠。我懷念青樓獨苑,夾竹桃紛揚的日子。

    次日,右副將統操的萬眾士兵前,十分熱鬧,除了孟將軍,還有飛將軍及其左右副將,齊勇軒和馬銘。

    林文揚沒有讓我失望,也沒有讓齊勇軒一干人等失望。

    沉穩的氣勢,隱隱暗含威脅,傾己之力承下共同貧富之言,一派欲意指點江山之態。

    眾士兵面面相覷,終是無一人肯站出指證參將欺壓之實,包括陸少凌。

    幸在他之前說話皆留有餘地,無可奈何下主動向孟將軍請罪,言稱對於剋扣軍餉之事,也將在三日內給予答覆。

    孟將軍看了飛將軍他們一眼,似是在徵求,這更加確定我所窺見之事。

    那些人也並未為難林文揚,不置可否。

    孟將軍做足了樣子,此事便如此終了。

    我跟上齊勇軒一行,走了些距離,回頭看見林文揚站起原地,仍是挺拔的身形,風撩起他高高束起的長髮,該是英姿颯慡的身

    影透著說不出的蒼涼。

    我對林文揚有種無知少年長大了的錯覺。

    第15章遠逃離

    再次與齊勇軒面對面,他毫不掩飾,張揚地笑著。

    「毒王,有句俗話是這樣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次,你誤算了。」

    我飛快地在心裡盤算,如何將面前這人拿下。笑言:

    「齊副將忙於軍事,想必未能好好欣賞這邊南秀麗的風光。」說完便轉看向馬銘,」馬公子臥病於塌上,定也無心留意。」

    兩人十分不解地看著我。

    「這荒蠻之地的雪景很美,特別是在夜裡,亮如白晝。」

    齊勇軒沒了笑,眼裡滲出陰毒,馬銘則一臉慘白。

    「敵軍不知何時會攻過來,特別是邊夷的小國,甚喜偷襲之舉,不得不防。」

    聽到這裡,齊勇軒有些氣急敗壞,忙道:

    「你即使知道了些什麼又能怎樣!這裡可是有七萬大軍,縱使武林第一高手也逃脫不得。」

    「何況,你以為孟將軍什麼都不知道?他很清楚,也很明白,所以才選擇不管,你,區區一個江湖不大不小的人物,你能做什麼?」

    我並不著急,慢慢等他說完。

    「你們要做的事,我沒興趣,況且林文揚本來就不是什麼聰明人,若沒有我撐著,何能令你們心生忌憚。」

    「今日他的表現,你們也是看在眼裡的,愚極不可教也!」

    「我不想再陷身於這些麻煩事中。只是曾答應為他保命,不願食言罷了。」

    「若安排我們離開,我保證消失的乾乾淨淨。」

    齊勇軒頗不在意地輕哼一聲,蔑視道:

    「你認為你還有談條件的資本?」

    我起身與他平視,狡猾地笑。

    「呀。。。我好像忘了說,你知道駐地不遠的地方有個林子吧。往深處走有一條小河,沿河而下便是興城不遠處的一片密林,從那裡離開的話是不會有人發現的。」

    「你可以猜猜,我是何時看破的,然後從小河到京城需要幾多時日?」

    我低笑,輕輕說著讓他失控的話。

    他瞬間暴怒。

    「你。。。你。。。」

    「稍安勿躁,聽我把話說完,去的人並不會馬上遞出消息,但倘若我未能按時趕往約定的地方同他會面,那後果如何,也是我管不了的。」

    「你休要威脅我,且不說駐地防衛森嚴,人無法輕易進出,就是真有那人,朝廷又怎會聽信他片面之詞。」

    他倒還算理智,那樣一個人,確實不存在,可是我必須讓他們相信那個人真的存在,而且還要以高姿態。

    若是獨自一人離開,倒無這許多煩惱,只是對於自己答應過的事,我有種執拗的堅持。

    林文揚是個大麻煩,他不會扔下小浩不管,所以我只能在這堅固著那可能的賭金。

    「齊副將覺得能猜到你們計劃的人會連這些小事都考慮不到?」

    他動搖,但仍在懷疑,索性理氣壯地想把主導權掰回。

    「就算被發現又如何?從京城調兵到這,至少也是數月後的事,你以為我會怕?」

    此話一出,我便知這場談判贏定了,我努力忍住想要大笑的衝動,耐心地戳破他:

    「德王手下若以你為將,必成不了大事。」

    「你!!!」

    「一無所知如林文揚也知京城大軍便是五萬,一日內調動可到達的軍隊更是近六十萬。」

    「你本是朝中人,深知現在勢力的水深火熱,德王被先皇置於此,支持德王的一派更是須得謹言慎行。」

    「我不知道你們同南蠻達成了何種協議,但若是你們的動靜稍微傳到京城,不管是真是假,總會讓第三方得了機會坐收漁翁之利,而也正如你所說,南兵不及北亂,怕是等你們趕到京城,那裡早已換了天下。」

    「而南蠻這邊,一旦知道你們沒了利用價值,又會如何呢?齊副將。」

    方才還高高在上的齊勇軒已然全數坍塌,重重跌到塌上,旁邊的馬銘也是一臉慘青。

    「我今晚就走,時間不多,勞齊副將好好想想。」

    我走到帳口,掀起遮布,打算離開。

    「等。。。等等!」

    我維持身形未動。

    「如果。。。如果任你們離開,回去後不守信怎麼辦?我如。。。如何信你?」他頓頓了,竟然道,」你。。。你不顧小蝶嗎?」

    他這一提,我連帶著想起他下毒之事,用的竟是我創的」九香月蝕」。

    微低下頭,身上每一根骨頭都在叫囂著腥熱的血液,終是未忍住狂躁的暴戾之氣。

    一個形移極快地衝到齊勇軒面前,掐上他的脖子,未待他驚恐地將瞳孔完全收縮,我湊近他狠厲道:

    「有句話還你,你認為你還有談條件的資本?」

    「還有,如果你見到落蝶,你告訴她,千萬別出現在我面前,下一次我絕不會失手。」

    「你考慮的時間僅是從現在到晚上,別試圖挑戰我的耐心,聽過百臉毒王的名號應該知道,我要殺的人,就是天涯海角,都是逃不掉的。」

    「不信,你就試試。」

    我腕上使力,將他砸至帳角,便揚長而去。

    之後,我用解藥洗去手上的餘毒,去找陸少凌。

    他看見我,並沒有躲閃,端坐到我面前,只有負疚。

    「你。。。你殺了我吧!」

    我輕笑,拿過他手裡的饅頭咬了一口,像第一次見面一樣。

    「我為什麼要殺你?」

    「。。。我。。。我枉為人,背信棄義。」

    「呵呵,沒那麼嚴重。」

    「。。。我。。。」

    將饅頭還給他,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說。

    「我要離開了,最後來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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