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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1:04:15 作者: 艾米
「那後來怎麼 --- 」
「誰知道,聽說命令是從一架直升飛機里下達的。剛開始士兵只朝天朝地開過槍,還撿起別人扔過去的石頭扔回來,也砸到了一些人。但突然一下,據說是直升飛機上下達了『平she』的命令,士兵就開始朝人打了。一切都發生得那麼快,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 」
「你 --- 拍到照片了嗎?」
「拍是拍了些,但混亂當中連相機都不知道弄到哪裡去了。即使還在,也不敢拿去沖洗,聽說各個照相館都設了埋伏,誰去取照片抓誰 --- 」
「那 --- 事情真相不是永遠沒人知道了?」
「沒人能知道完整的真相,即便是經歷過的人,也只知道自己眼前的那點真相,而且在那種混亂情況下,恐怕也沒來得及看清多少東西 --- 。不管怎麼說,我都替那些沒能像我這麼幸運的人難過 --- 不論是平民還是軍人 ---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 --- 死了 --- 都是一樣的 --- 都令人難過 --- 不管是為什麼死的 --- 是為誰死的 --- 對他們的家人來說 --- 都沒有區別 --- 都是一個永遠不會癒合的創口 --- 」
艾米:至死不渝(116) 2008-03-31 05:17:49
好不容易把孩子給哄睡著了,石燕趕緊去沖個澡,上床睡覺。她鑽到黃海懷裡,兩人不顧天熱,緊緊摟在一起。他感慨道:「終於匯合了 --- 」
她聽到這個「匯合」,想起那兩塊鴛鴦石,埋怨說:「你讓黃伯伯他們把石頭帶給我,把我嚇一跳 --- 老在揣摩你帶這個石頭給我的用意 --- 」
「用意?用意不就是『海枯石爛,至死不渝』嗎?」
「但我以為那石頭是應該一人帶一塊的,你把你那塊帶給我,又不寫幾句話說明一下,搞得我胡思亂想 --- 」
「不用說明呀,石頭上不是寫著 --- 我的心裡話嗎?」
「可我 --- 怎麼知道你是那個意思呢?我以為你說你 --- 不想再保留這塊石頭了 --- 那不就是 --- 你不想跟我匯合了嗎?」
「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這麼想?那石頭是鴛鴦石,就是說它們已經匯合了,再怎麼樣都不會分離了,哪怕它們被分開到天涯海角,它們都是一對鴛鴦石。一日鴛鴦石,終生鴛鴦石,整個傳說,我最喜歡這一點 --- 」
她覺得他說得有理,是她自己太緊張他,忘了鴛鴦石傳說的這一部分,但她強詞奪理,嬌嗔說:「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做這麼 --- 傻的事?幹嘛不把那兩句話直接寫在信里呢?石頭上是有,但是你再寫一遍,難道我還會嫌多麼?」
他有點黯然地說:「我哪裡敢 --- 直接寫在信里?我們兩個 --- 都不是自由身 --- 我們這事在父母眼裡就是 --- 不道德的行為 --- 搞不好信和石頭都被我爹媽沒收了,或者被你爹媽沒收了,那就糟糕了。對不起,我想得不周到,讓你 --- 誤會了 --- 」
她撒嬌說:「就是你,害我的奶都回掉了,我要你賠 --- 」她把胸朝他挺一挺,他一手握住一個,她癱軟在他懷裡。
他一遍愛撫那兩個寶貝,一邊對她說:「你知道是什麼讓我撿回這條命的?就是它們 ! 那時受傷的人很多,全靠熱心的市民幫忙往醫院送,用自行車馱的,用板車拉的,用門板抬的,背的抱的,都有。我算比較輕的了,就自己想辦法往醫院挪。那段路,是我一生中走過的最長一段路。最後那一截,我實在是挪不動了,渾身發冷,口發乾,頭髮暈,喘不過氣來,只想躺在地上休息一下。但我知道停下就是死路一條,而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你肯定會著急上火,把奶搞沒了 --- 那孩子吃什麼 --- 」
她覺得不可思議:「就 --- 這麼點事 --- 支撐著你?」
「這事還小嗎?你可能把我當英雄當熱血青年了,但我不是,我是個目光狹窄的人,看不到國家民族那麼高遠的地方,我不知道國家具體是在那裡,民族具體又在哪裡,每個黨每個派甚至每個個人都說自己代表國家,代表民族,但他們之間你爭我奪,勢不兩立,那究竟哪黨哪派代表的才是真正的國家和民族呢?所以我乾脆不去看那麼遠,看也是看不見的,我只看見我愛的人,和他們愛的人,和他們愛的人愛的人,我的目力有限,最多看到三層遠 --- 」
「你太謙虛了,你其實是很 --- 關心國家民族的,不然你怎麼會到 D 市煤礦來搞社會調查?」
「那不是因為你在 D 市嗎?」
「但是你 --- 對『五花肉』那事不是 --- 挺上心的嗎?」
「是挺上心,但在我眼裡,『五花肉』就是『五花肉』,她不是國家,也不是民族,她只是一個 --- 可憐的女人。我以為自己能幫到她,所以我想查清那件事,但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知道 D 市煤礦工人的生活那麼糟糕呢?我不到 D 市來又怎麼知道『五花肉』的悲慘故事呢?既然知道了,那當然是能幫忙就盡力幫忙了,因為她是我愛的人愛的人 --- 」
「你說『五花肉』是我愛的人?」
「不是那個意義上的愛,是更廣泛意義上的愛。你那時不是也很想幫她的嗎?」
「是很想幫她,因為她太 -- 可憐了 --- 」
黃海更正說:「那就把我的話改成『只看見我愛的人,和他們同情關心的人,和他們同情關心的人同情關心的人 ---- 」他突然說,「我把你的奶回掉了 ,我再來把它吸出來吧 --- 」
「你能 --- 吸出來?」
他驕傲地說:「上次不是我吸出來的嗎?」
她被他吸得春cháo泛濫,伸手去探索他,發現他還是不那麼硬,但她濕得厲害,所以沒費多大勁就把他安排進了她的城。他的人弱弱的,動作緩緩的,不時停下喘氣。她很心疼他,怕他累了,想提出不做了,但又怕他想做,從卓越的例子來看,男人應該是最恨中途被打斷的,一旦起了那個心,哪怕做完就會死也要做到底。
他不好意思地問:「我是不是 ---- 像個 ---- 老頭子?」
「不像,我喜歡這樣 --- 」她的確喜歡他那種慢慢的輕輕的運動,很甜蜜,像在吟誦一首抒情詩歌,而太劇烈的撞擊,就像從大喇叭里喊口號一樣,震耳欲聾,幾下就把人搞麻木了,搞不好還留下永久性傷害。
她把她的感覺告訴他,他很喜歡她的比喻,從那以後,凡是他輕抽淺送的時候,就說是在「吟詩」,大刀闊斧之前就宣布一聲「大喇叭來了」。
她怕他太累 ,又偽裝高cháo。他還是那麼好哄,又被她拋磚引玉了。但她被他燃燒起來的火焰還沒熄滅,聚集在體內有點難受。她無聲地拉起他的手,委婉地引導他的手指進入她的身體。雖然是贗品,名聲沒有正品大,但用起來並不比正品差。就她的身體來說,她好像對贗品反應更靈敏,可能是因為贗品的運動不僅限於進進出出,而且能屈能伸,還可以向四面施加壓力,說明贗品流行的秘訣在於「模仿正品,超越正品」。
他是個好學生,悟性挺高,學得很快,很快就知道她哪塊該擦,哪塊該壓,哪塊該又擦又壓。她情不自禁地哼嘰扭動,而他則驚異於自己迅速練就的一指神功:「這樣 --- 也行?那怎麼還有為 --- 陽萎離婚的人?」
她不答話,只緊緊吻住他。他練了一陣「單舌獨指」神功,終於把她送上高峰,她鬆開他的嘴,呻吟著,繃直了雙腿。他仿佛被她激發,爆發了獅虎神威,說聲:「我來了。」一翻身占據了有利地形,直襲軍事要地。
她的高峰期還沒消退,積攢了大半年的cháo水正一撥一撥地湧來。他還在攻城,她的下一撥cháo水就又到了,緊緊一夾,把他堵在城外。
他急得直叫「等等我 ! 等等我 ! 」
她叫他:「你快進來呀 ! 」
「你快開門呀 ! 」
她屏住呼吸,抵擋著cháo水的襲來,裡應外合引導他入了城,他剛動了幾下,她的下一撥cháo水又到了。她愉快地呻吟著,上面緊緊抱住他,下面緊緊咬住他。他停下,堅挺在那裡感受她的極樂,開心地說:「好啊,原來你以前是在騙我 ! 」
第二天,他們請人來幫忙把空調安裝上,靖兒不哭不鬧了,穿著一件肚兜一樣的「蛤蟆衫」,像個小青蛙一樣仰躺在床上,蹬手瞪腳地跟黃海玩「抵架」。她很欣慰地發現小孩子其實不知道什麼血緣不血緣,有奶便是娘,誰對他好他就親誰。她坐在那裡看他們倆玩,有種熟悉親切的感覺,好像已經這樣過了很多年了,一直就是這樣的,完全忘了黃海是昨天才來的,但她心痛地想起他明天就要走了。
她不知道他這一走,又要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心裡有點發梗。他好像察覺了什麼,突然說:「我調到 D 市來吧 --- 」
「為什麼?」
「想跟你們在一起 ---- 」
「那 --- 小付呢?」
「小付?」他不解,「她怎麼啦?」
「你調這裡來,她 --- 不難過?」
「她為什麼難過?我們一開始就講好了的,就是把她辦出國去,沒別的附加條件 --- 」
「但是現在不同了嘛,她這次幫了你這麼大的忙,為你做證,她爸爸又 --- 把你從醫院接到他家養傷 --- 沒有他們 --- 你今天可能就不會在這裡了 --- 這樣的恩情你能不報?」
他聲明說:「我沒說不報啊,但是報答的方式不是只有 --- 以身相許一種嘛,而且也沒誰稀罕我以身相許。他們當時說的『沒有任何附加條件』,主要是規範我的。小付她 --- 有她的世界 --- 她可能還活在 --- 從前那個世界裡 --- 可能她的世界從她的男朋友高明出國那天起就凍結了 --- 關閉了 --- 而她沒來得及從裡面走出來 ---- 可能她本身就不願走出來 --- 」
「真可憐 --- 」
「其實我覺得她活得很幸福,很充實,每分每秒都有一個人供她掛念,供她回憶,供她希望憧憬 --- 。我們覺得她可憐,是從外人的角度來說的,是因為她的那個世界不是我們這個現實的世界。但哪個世界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覺得幸福就好。在她的世界裡,她愛過,也被愛過,她還在愛,也還在被愛,她的那份愛情從來就沒有中斷過,以後也永遠不會中斷,那不是很幸福的事嗎?人只要自己覺得自己幸福,那就是幸福,常人受到外界影響,一定要別人承認他幸福才覺得幸福,但小付有她自己的世界,不受外人影響,外人就沒必要一定要喚醒她,把外界的觀點灌輸給他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