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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21:23:52 作者: 南大頭
要知道在這過去的許多年裡,我們倆根本沒辦法正常地交流,只要是意見不同,就一定是大吵大鬧。
但是今天她反而願意安靜下來聽我說了,也可能是她發現,她真的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任何人了吧。
如今我爸爸和姥姥姥爺都喜歡你,沒人願意站在她那一邊,她的氣勢自然也就弱了。
我就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和她好好說了說,連勸帶求的,她自然也就鬆了口。」
林深雖然說得很容易,但鹿霜知道,文曼青的性子,絕對不是那麼容易磨平的,雖然現在沒說什麼,但也說不準,哪天受了刺激,又會磋磨一番。
見她沒說話,林深也看出她的擔憂:「你不用擔心,咱們畢竟遠在林場,她基本上也管不到什麼,你也不用看她的臉色,以後只要我經常打打電話,把態度擺好一些,她也說不上什麼。」
鹿霜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總有一些東西,是需要時間來撫平的。
回到林場,操持了一個多月。
臨近新年,遊客漸漸少了,各家各戶也都開始準備過年的東西了。
孩子們的新衣服、醃製的臘肉、過年時要用的糖果瓜子,往年這些早都準備好的東西,今年卻因為忙著招待遊客,進度都有些拖慢了。
鹿霜最愛吃醃製的醬肉,但又不會做。
林深便跟著嬸子們下山去割了肉,香料、鹽巴,一層層地抹勻醃製,每日拿出去晾曬,足足花了小半個月的時間,才做好滿滿一缸的醬肉。
林場的冬天本就沒有暖氣,林深的手早早生了凍瘡,卻還堅持著洗肉醃肉,忙活一段時間下來,手上的凍瘡又更嚴重了。
當他把那一缸子肉挑到鹿霜房間裡的時候,鹿霜才驚訝,他一個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現在竟然學會做這些東西了。
她看到他一直藏在衣服兜里不願意拿出來的手,硬扯了出來,才看到他手上的凍瘡。
「你的凍瘡都這麼嚴重了,你怎麼還去醃肉?那洗肉水最涼了!還要抹鹽,那得多疼啊!」
林深想把手扯回來,卻被鹿霜拉得死死的。
「我沒事,凍瘡嘛,天熱了就好了,而且我弄肉的時候也戴著手套呢,不疼。
我聽葉嬸說,你最愛吃你媽媽做的醬肉了,現在我也學會做了,以後每年我們都能做上,就不用去別人家蹭了。」
鹿霜看著他憨厚的表情,又心疼又難受。
她把林深按到椅子上坐下,去抽屜里取來凍瘡膏,拿著棉簽,一點一點地給他上藥。
她捧著林深的手,神情極為認真,嘴裡呼出的熱氣,弄得林深感覺手心裡痒痒的。
「林深,你不需要為我做這些的,我想吃可以給嬸子們付些加工費,讓她們幫我們弄些,或者去山下買。你的手是用來搞科研的,我不想你因為這些事情耽擱了。」
林深收回手,固執地搖了搖頭:「那不一樣,科研要搞,生活也要抓。我現在做這些可能還不熟練,但是年復一年,我總會越做越好的。
我想等以後,你吃到我做的醬肉,也會感覺有家的味道。」
他撅著嘴,明明說出來的是反駁的話,卻讓鹿霜心裡暖得不行。
她把凍瘡膏塞到林深手裡:「那你把這個拿著,每天早晚塗一次,晚上睡覺前用熱水把手腳都泡一遍,以後我每天都要檢查。」
林深很受用這種態度強硬的關係,紅著臉接過凍瘡膏,重重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坐著喝了幾盞熱茶,鹿霜又想起來一件事。
「林深,再過幾天,就是趙焱和葉叔的一周年了。
我們這邊的傳統,前三個周年,都是要請客大辦的,到時候我想叫著大家一起吃個飯,咱們也去看看他們,你看行嗎?」
林深看著她的眼睛:「當然了,這些事情本來就是應該的,你不用和我商量。那你看看有什麼需要提前準備的東西,明天我陪你一起下山吧。」
第152章 遺忘
又是一年臘月二十五,林場下了一整夜的雪,鹿霜伴著風雪聲,一晚上睡得並不踏實。
她起了個大早,去食堂煮了湯圓,又仔細交代了一番中午的席面。
大家都知道今天要給葉平安和趙焱過一周年,所以前兩天的小年就過得比較簡單。
清晨的林場特別安靜,因為快到過年的時間了,假期學校的小老師們也都回家去了,孩子們一放假,自然要賴床睡懶覺,加上天氣太冷,大家也都起得晚了些。
鹿霜端著湯圓去了林深的房間,敲了半天門也沒人開。
她直接拿鑰匙開了門,才發現林深根本不在屋裡。
天光才剛亮,外面還冷得不行,這能去哪裡呢?
鹿霜等到八點多,林場裡陸陸續續有了聲音,大家都已經起床了,林深卻還是沒有回來。
她只能端著冷掉的湯圓離開,準備先去山上操持下祭祀的東西。
墳場在西邊的山頭,上山的路沒有休整出來,只有一條小道,一下雪就很難走。
鹿霜原本穿著厚厚的雪鞋,走了一段,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路上的積雪都被人鏟開了,路面清掃得乾乾淨淨,一點積雪也沒有。
她一路循著山路往上,果然在趙焱的墳前,看到了側身坐在地面上的林深,旁邊還放著掃把簸箕等各種掃雪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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