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

    小灰兔已經完全陷入了風景淮的金光裡面，用它最快的速度拼命吸收著蜂擁而至的光環，光環被它呼呼地吸收，甚至連它自己都快要變成金色的兔子了。

    花枝知道，她只能靠自己了。她深吸了一口氣，想看著風景淮認真解釋，可是一轉頭，又被那道金光閃瞎了眼睛。花枝實在沒有辦法直視他，只能就這樣硬著頭皮說道：「我不知道，我和她的消失沒有關係。」

    風景淮就看著她眼睛緊閉挪開視線，幾秒後想把轉頭，可是視線剛一觸碰上他，又雙眼緊閉挪開，好像他完全無法直視一樣。

    這副模樣落在風景淮眼中，就像是她心虛的證據。

    「看著我。」

    花枝緊緊閉著眼睛搖著頭，還用手捂住了眼睛，「我現在看不了你。」

    他實在是太閃了，直接看他的話，她的眼睛肯定會瞎的。

    「第一次見面，你身上的黑色外套是哪裡來的。」

    「浴室里的我襯衫上的那根頭髮是不是你的。」

    「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一連串的問題讓花枝應接不暇，她只能重複說道：「我們沒有關係，我是人，她是兔子。」

    「你就是兔子。」風景淮的聲音輕淡，冷漠，帶著冰片一樣的質感。

    花枝猛地睜開了眼睛，她的心臟瞬間漏了大半拍，幾乎連呼吸都忘記了。

    半響，花枝才找回自己的意識。不能慌不能慌，她重新穩住了自己的意識，「哈哈哈，怎麼可能，我又不是妖怪，哈哈哈哈，我怎麼可能會是兔——」

    花枝忽然間，砰地一聲，冒出了一隻兔子耳朵！

    風景淮瞳孔驟縮。

    「——子。」

    另一隻兔耳朵也跟著冒了出來！

    兩隻毛茸茸的兔耳朵，外側雪白，但是內里則是淡淡的粉色，仔細看，還能看到上面細小的血管。

    風景淮連呼吸都輕緩了下來，他身上的寒意漸漸散開，身上的光芒也開始緩緩恢復。

    花枝只覺得腦袋痒痒的，她說完那句話後，風景淮沒有再逼問她，而是好像停住了一樣。他身上的光在漸漸變淡，花枝終於能看清楚他了，這才發現，風景淮的視線正聚集在她的頭頂上。

    剛剛因為他的逼問，花枝又緊張又心虛，眼眶已經帶上了淡淡的紅色，此刻更是連眼梢都帶著淡淡的桃花粉色。

    這樣頂著一雙毛茸茸粉白色的兔耳朵惶恐又擔心地看著他，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花枝不懂他突然在看什麼，只覺得腦袋癢的不行，她想伸手去摸。

    「別動。」風景淮冷聲止住了她的動作，花枝瞬間就不敢動了。

    風景淮抬手摸向了她的腦袋，白色的絨毛蹭著他的手指，是他十分熟悉的柔軟觸感。

    他又伸出手指揉了揉她耳朵後面的位置。

    耳朵連接腦袋的地方，嚴絲合縫，仿佛自然生長出來的一樣。

    一股酥酥麻麻地感覺突然涌了上來，花枝的身體放鬆了下來，甚至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嘆息聲，看起來單純又可愛。

    風景淮身上的光芒終於徹底黯淡了下來，恢復到了正常水平。

    他為什麼突然摸她的腦袋，好舒服，就像是揉她耳朵後面的軟肉一樣。

    可是——等等！

    花枝立刻睜開了眼睛，她看著風景淮的眸子，居然真的從風景淮的瞳孔里，看見了自己的兔耳朵！

    花枝瞬間慌了神，她立馬抬手往腦袋上摸，果然摸到了自己那對毛茸茸的兔耳朵！

    花枝立刻就想把耳朵給收回去，但是無論她怎麼努力，她的兔耳朵也是這樣掛在她的腦袋上，她收不回去！

    耳朵收不回來，花枝又馬上試著變回兔子，可是她也變不回兔子了！

    花枝在腦海中想呼喚小灰兔，卻發現它已經變成了一段懸浮在空中的數據串！但即使它變成了數據串，也沒有忘記吸收風景淮身上的光。

    花枝這下真的急了，她慌亂地看著風景淮，著急地解釋道：「我真的不是妖怪，我就是一隻兔子，不是，我本來是兔子然後現在是人。不是不是，我就是人，不是半人半兔子——」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水潤晶瑩的眼睛裡，眼底帶著明顯的無措。花枝想過很多個風景淮知道她就是兔子的場景，但是從來沒想過是自己突然間就在他面前長出了兩隻兔子耳朵，還沒有辦法收回去！

    哪怕她現在直接變回兔子，都比她這樣頂著兩隻兔耳朵來的好一些。

    花枝腦子亂鬨鬨地，最後只能委屈地說道：「反正，我不是那種吃人的壞妖怪，你不能殺了我。」

    花枝的腦海中已經浮現了自己被剝皮拆骨紅燒後的場景了。

    原本還豎著的兩隻耳朵，大概是因為她現在的慌張，此刻也軟趴趴地搭在了腦袋兩側，拼命地貼在腦袋兩側，好像這樣就會消失了一樣。

    風景淮看著那雙兔耳朵，手心微微的癢。腦海中又浮現起了她搖著尾巴鑽兔子窩的場景。

    他此刻比自己料想的還要冷靜。

    「回答我幾個問題，」

    清冷的男聲從頭頂傳來，花枝猛地抬頭，睜圓了眼睛看著他。「你不害怕我嗎？」她原本還耷拉著的耳朵都立了半隻起來。

    她本來就長得十分的好看，長而翹的睫毛包裹著黝黑的瞳仁，這樣看著他，像小鹿一樣。可愛是最直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