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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心裡清楚，以他不過金丹後期巔峰的修為，即便是他真的推演出了這個小隔間的位置，也未必能夠找到真正的出口所在處。

    就算是他鎖定了出口的位置，也未必能夠啟動陣法，但……

    瞧見這個小隔間，正是他在離開地牢之前，推算出的幾個存在異常的隔間之一的時候，葉君澤心中難免還是有些微妙。

    紅衣與葉君澤的視線有短暫的交匯。

    也不知道是猜到了葉君澤當初的推算結果，知道他曾經對這個小隔間有過猜測，還是什麼，紅衣的表情有些古怪，還帶著點兒戲謔。

    「哥哥？怎麼了？」全程完全處於局外人，享受著因為先祖廣結善緣而福澤她這個後人的特殊待遇，魏如雨並不是很能明白有些東西。

    葉君澤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不要多想。

    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個曙光城。至於別的，根本不重要，他完全沒有必要爭這一個其實意義不大的一口氣。

    「無事，只是震驚紅衣前輩對這個地牢的熟悉。」葉君澤搖頭，一臉若無其事。

    紅衣笑笑。「被困在這裡百萬年，就算是再不在意，這裡的每一個地方，一草一木一磚一瓦，我也早就看過無數遍了。這整個曙光城，我又有什麼地方不熟悉呢？」

    左右差距不過是，她感不感興趣罷了。

    對於紅衣的話，魏如雨深以為然。

    紅衣姐姐真的是一個精神強大的人！如果是她，被關在這裡別說百萬年，無數輪迴了，即便是千年，她大概都要瘋掉。

    葉君澤笑笑，對紅衣哄小姑娘的話不置可否。

    熟悉和參透，可是兩碼事。

    瞧見紅衣輕而易舉的啟動離開的法陣，魏如雨欲言又止，到底還是忍不住。「紅衣姐姐，你……真的不能一起離開嗎？」

    明明可以輕鬆的掌控整個城市，明明可以輕鬆的打敗這裡的每個人，明明可以輕鬆的啟動離開這裡的法陣，怎麼，怎麼……

    「不能哦~」紅衣微微嘆氣，為小丫頭的過分善良無奈。「姐姐可是湮滅了一整座城的大惡人呢，天道怎麼會願意輕易放我解脫？」

    「哦，對了，瞧我這記性，哎，守在這裡時間久了，記性不好，小丫頭，臨別之前，我送你個禮物！」說著，紅衣凝起一道法訣，不等葉君澤有所反應，直直打入魏如雨腦海！

    「你想幹什麼？！」葉君澤怒而大喝！

    然而，紅衣只是回了對方一個美艷的嬌笑，一甩袖子，將二人二寵送走。

    瞧著魏如雨和葉君澤的小氣泡隨著地下水系嘩啦啦飄遠，紅衣臉上溫柔的笑容也越來越淡，越來越淡……

    她對魏如雨說的話，半真半假。

    這曙光城地下有儲量非常龐大的一座靈石脈是真，可礦脈再儲量豐富，到底也有用完的一天。

    那一天，其實已經不算遙遠了。事實上，死亡沙漠上一年比一天高溫的天氣，越來越縮小的綠洲，以及日漸暴躁攻擊性更強的妖獸……

    無一不是這片死亡沙漠正在走向真正的死亡的預兆。

    不過，沒關係。

    她不在乎。

    她當年引動那場浩劫之後，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幻城裡面。百萬年間，不斷重複著那段噩夢的時光，也不斷重複著她最終引動那場震盪的結局。

    而後親眼看著大家全都化為齏粉，連帶著整個看似充滿希望實則骯髒黑暗的毫無生機的曙光城，以及那外面富饒的草原一起，灰飛煙滅。

    再然後，又再次回到她初到曙光城的最初，她重新開始認識這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屋……一世又一世的輪迴。

    只除了那些在百萬年前來曙光城不過是路過的歷練者和早早離去，得以避免了隕落的幸運兒。

    但，那些人依舊是那些人，那些人卻早已不再是當初的那些人。

    靈魂被束縛在這方天地無法解脫的只有她自己。

    而她等待著這方天地的靈氣徹底耗盡，自己徹底解脫的那天，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其實曙光城的地下，水系是真的很發達。

    即便是在百萬年後，平原變沙漠，曙光城都變成了沙漠中一個傳說中海市蜃樓，行蹤不定的鬼城，這片空間的地下，依然水源充沛，地下暗河流水滔滔。

    百萬年前的曙光城，與百萬年後的曙光城，水系雖然有所變化，但整體來說，卻仍然有不少河流，橫貫百萬年的時光。

    葉君澤和魏如雨他們離開曙光城，走的就是地下水系形成的通道。

    沿著地下水系的水流一直向前，魏如雨和葉君澤小猴子三個一人一個防護罩漂浮在水面上。唯有朝露因為個頭小，還牢牢地趴在魏如雨的發頂。

    地下暗河的地底世界很黑，一開始的時候，只讓人覺得漆黑不見五指。但漸漸熟悉了黑暗之後，才發現，這裡又不是全然的黑暗。

    在黑暗中，石壁上，洞頂，乃至是河底深處，都時長散發出幽幽螢光。

    那些有些是一種苔蘚，有些是洞頂百萬年甚至是千萬年一層又一層堆疊起來的鐘乳石，還有一些則是水中的浮游生物。

    魏如雨甚至還發現一種會發光的小魚，在漆黑幽深不見底的河水中，緩慢而恣意的遊動。一閃一閃的小魚兒，就仿佛是某種黑暗中生存的動物的誘捕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