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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7:01 作者: 80大學生
    嘻嘻哈哈聊了將近一個小時,我和龔平各懷鬼胎。我原以為湯夢君見到我會心下感傷,眼神悠悠,但是她一顰一笑平靜如常,似乎已經將我們的往事淡忘乾淨。雖然我也是像往常一樣有說有笑,我自己清楚那時竭力裝出來的,我的心猶如颶風前的大海,暗潮翻滾。我從湯夢君的眼睛當中讀不出絲毫的掩飾,難道她真的把我當做普通朋友,心中一陣冰涼。龔平好幾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可能是礙於我們兩人在場,實在不好意思開口有求於程曉莎。

    我於是提議出來逛逛。夜幕已經降臨,步行街兩旁火樹銀花,雖然三月的天還帶著殘留的寒意,街上倒也行人如織。附近高校密集,一對對情侶可打得火熱。四人一開始並肩而行。我故意一邊跟湯夢君說話一邊放慢腳步,漸漸與龔平二人拉開距離。龔平知我心思,裝作不覺。蔡曉莎回頭喊道:「哎,你們怎麼走那麼慢哪,過來啊。」我說:「我們在這裡隨便看看,不會走太遠,一會兒趕上你們。」她愣了一下,可能以為我想跟湯夢君獨處,也就不再打擾。

    這一拆開來,兩個人反倒不知道說什麼好。因為沒有旁人,我們也無須假裝。過去的事,說來徒添煩惱,現在的事,不知從何說起。本來我與她的相識純粹就是一場夢,大家都明知道沒有結局,卻仍然留戀夢中亦真亦幻的美好,為此義無反顧地接受後面未知的一切。

    我漸漸心猿意馬,控制不住內心的衝動,偷偷去牽湯夢君的手。她猶豫了一會兒,又掙扎開來,說:「別這樣,我有男朋友。」我心中一痛,訕訕說:「對不起,是我太隨意。」可能我失落的表情太過明顯,她看我一眼,問道:「你沒事吧。」我強顏歡笑:「沒事,祝福你們,真的。」

    估計龔平的任務完成,我說:「我們趕上他們兩個吧。」轉身疾走。「皓宇,」湯夢君突然叫道。我轉過身,一個嬌弱的身體撲倒我懷裡,我聞到她熟悉的發香。

    反倒我一時手足無措。我說:「我真的沒事的,你不用----」

    她哭了,「我每次跟你在一起腦子裡很混亂,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害怕,剛才你要牽我的手,我強迫自己拒絕,其實,我根本沒有男朋友,我只是為了騙你。但是你突然要離開,我又實在忍不住,覺得好像是最後一次見面----」

    我嘆道:「我倒真的希望你能對我冷漠,找到一個比我優秀百倍的男朋友,雖然我會難過。」

    女生的情感來得快去得快,待她緩緩收住淚水,我們找到龔平兩人。兩人似乎相談甚歡,這會兒在路邊吃起了小吃。程曉莎說:「我們等了會兒沒見你們來,自己先吃了,你們要不要。」我們說:「我們在那邊吃過別的,不用了。」

    回校的路上我問龔平事情辦得怎樣,他說沒有跟程曉莎提起。我問為什麼。他說大家才見面兩三次,求她幫忙有些不太好,他們已經約了後天去理工體育館打羽毛球,再找機會說工作的事。我見他說得有理,也沒多想。

    答辯的日子越來越近,大家一邊實習或者找工作的同時準備論文。我在圖書館的資料庫里查閱了許多有關財務管理、經濟學的論文,這些論文大都高深莫測,研究的問題我聞所未聞,想參考都不可能。最後終於找到一篇勉強看得懂的,是講MM理論在公司資本結構最優化過程中的運用,雖然我對MM理論還有資本結構一無所知,但是我依稀記得書上講過這一點,於是決定用此理論對某家上市公司進行分析,以完成畢業論文。

    考研成績公布,林小華以390分的成績排在財大該專業所有考生第三名,可以說研究生的名額已是囊中物。複試如果不出意外,應該可以拿到公費指標。林小華興奮之情不必細說,又找機會請我們出去狠狠吃了一頓,我替他開心,自然沒有客氣。

    皓天有一次來找我事因為兩口子吵架。晚上七點多鐘,飯也沒吃。我在校門口餐館請他吃飯,他邊吃邊講述吵架的緣由。他說結了婚才知道愛情就是狗屎,男人沒錢越活越窩囊,老是為些柴米油鹽的事吵嘴。女人就知道一天到晚說人家掙多少多少錢,有房有車,然後把你貶得一無是處。我承認自己現在買不起房買不起車,這不剛開始麼,再說現在這日子有那麼差嗎,有吃有喝有住有花,雖然沒多少,過日子也夠啊。在外面勞累一天,回到家第一句話不是問我累不累,而是問今天生意怎麼樣,賺了多少錢,情況好則喜,不好則憂,你說這過的是什麼日子。

    我見皓天如此心灰意懶,想了一會,說:「上次雷建威說可以幫你找事做,不如我們求求他。」

    皓天說:「我正有此意。」

    第二天我們在一家建築公司的總經理室見到雷建威。他聽了我們的來意,爽快地說:「小事,你不早來找我,我們公司現在在開發區有個在建樓盤,我先給你三層的鋼筋工程,那東西做起來簡單,你這幾天去準備一下,買幾台機器,招兩個工人,大概一個多月做完,刨去費用賺兩三萬不成問題。做熟了以後再多找幾個人,我可以給你更多的活兒,比你現在強得多。」

    皓天回去花了一個星期處理了服裝攤,照雷建威所說,買了兩台機器,找了一個遠房親戚,兩人去幹了工地。

    相識相知

    一天我去稅局辦事。回來的時候路過蘭茜上班的那家貿易公司,我突然想去看看她工作的地方。我打電話給她,說在她公司樓下,可不可以上去聊會兒。她聲音聽起來無精打采,說現在沒在公司,請了一天假。我問你怎麼了,現在在哪裡,怎麼說話顯得有氣無力的。她說昨天感冒發燒,腦袋昏昏沉沉,今天請假在租房裡休息,吃了感冒藥,好像不見好轉,從昨天晚上一直睡到現在。

    我立即轉車去蘭茜住處,在公交車上給財務經理打電話,說家裡有事,下午請半天假,稅局的事情已經辦完了,中午不回公司。

    我敲開房門,看見一臉病容的蘭茜。她剛起床,房間顯得凌亂,床頭的桌子上放著感冒藥和水杯,甚至還有一份吃了幾口的快餐。她不好意思地說:「昨天下午就覺得渾身乏力,下班回來買了份快餐沒有胃口吃,吃了兩片感冒藥,一直睡到現在,還沒來得及收拾----」。

    我用手按在她額頭上,感覺滾燙,估計發燒越來越嚴重。我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面,吩咐道:「穿上厚一點的衣服,我們去醫院。」她穿好羽絨服,圍上圍巾。我就急忙拉著她出門。她喊道:「我還沒有洗臉梳頭髮----」。我說:「你都這個樣子了還洗什麼臉,等病好了再打扮不遲。」

    我們去附近的市二院掛號看醫生,拿藥以後到注射科掛了兩個吊瓶。吊針打完接近下午一點,我把她送回住處。她還是渾身沒有力氣。我讓她睡下,問她想吃點什麼。她搖頭說還是沒有胃口,讓我一個人去吃。我下樓打了一份快餐,買了兩罐八寶粥幾盒牛奶。我用電磁爐熱了一罐八寶粥,餵她喝下。她喝完粥,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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