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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7:01 作者: 80大學生
我想這真是一場狗咬狗的好戲。我設想的最佳結局是這兩伙人你砍我一刀我看你一刀拼個兩敗俱傷,但是看目前眾寡懸殊的情形只怕大胖子一方毫髮無損,雷建威一方全軍覆沒。
機會難得。我問皓天:「想不想報仇?」
皓天說:「恨不得砍死那個死胖子。」
我說:「找傢伙,撂倒胖子,幫人少的那邊。」
皓天說:「那邊人少,加上我們也才六個,勝算不大。」
我說:「我認識拿長刀的人,我們衝進去襲擊胖子,帶他跑路,他脫險之後肯定要胖子不得好死。」
我們一時找不到傢伙,從路邊垃圾桶旁撿了兩個空啤酒瓶,一聲不響地衝到胖子身後,胖子還在全神貫注地喊:「給老子往死里打」,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皓天的計劃是學電影裡面一瓶子砸在胖子頭上,瓶子應聲而碎,然後拿玻璃碴頂住胖子咽喉作人質。但是也不知道是皓天勁使大了還是胖子身子骨太虛,一瓶子下去,只聽見「咚」一聲響,瓶子完好無缺,胖子晃晃悠悠泥灘在地,爬不起來。
皓天還哪裡能把他拉起來當人質,罵了一句:「媽的,電影扯淡害死人。」一不做二不休,隨手又砸翻一個混混。與此同時,我也使出吃奶的勁兒砸倒一個混混,喊道:「雷建威,跟我們跑。」
圍攻的十幾個混混遭此突變,猝不及防,他們稍稍一愣神之間,雷建威這時認出是我,砍傷他面前的混混衝出來。皓天說:「跟我走」,當前撒腿飛奔,我緊跟其後,雷建威和其他三個人也在混亂中衝出來,跟在我後面亡命奔逃。
皓天帶著我們專揀小巷子鑽。我們也顧不得回頭看有沒有人追上來,盡全力自己跟自己賽跑,看不清路兩旁的景物,耳旁呼呼風響。我邊跑邊想,不知道這速度能不能參加奧運會。跑了二十多分鐘大家才停下來靠著牆根喘氣。
醫院療傷
眾人各自檢查傷口。雷建威因為武器霸道,遭圍攻的人少,受傷最輕,只是手臂及大腿幾處被鋼管掃中,輕處紅腫,重處已經淤青,透著紫色。其他三人就沒這麼幸運,全部不同程度的掛彩,除渾身上下多處遭鈍物打擊所致瘀傷之外,背部或者手臂或者腿部還有一兩處刀傷,所幸傷口都算不上太嚴重,血流了一會兒還能自行止住。
我和皓天只有左臂一兩處瘀傷,正在慶幸之際,皓天指著我的小腿說:「你腿上怎麼都是血?」
我回頭一看,小腿處的褲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破口,血染紅了破口邊緣。我這時才感覺到隱隱的疼痛,挽起褲管查看,腿肚子上被利器劃了一道約兩公分的傷口,被血糊住了,看不出深淺。我回憶起剛才轉身逃命的時候,有東西從身後飛來,我奮力往前跨一大步才堪堪避過,那物力盡下墜,撞上小腿。當時哪裡有時間回頭看究竟,一路狂奔也不覺得疼痛,現在才知道是後面混混追趕不及甩臂擲刀,幸虧我陡然加速沖了一步,不然只怕被利刃斫中背部,後果不堪設想。我想到這裡才覺得一陣陣害怕。
雷建威說:「我認得你,你是薛曉梅的同學對吧,今天真是多虧你,不然的話,我們幾個人肯定掉得大。謝謝,謝謝。」
我說:「你不用謝我,我也不是完全為了幫你,我們本來就跟那個大胖子有仇。」
皓天趕緊對雷建威說:「我們一方面是跟胖子有仇,但是要不是看到你跟我老弟是同學,我們也不會冒那麼大風險去幫你們。」
雷建威說:「不管麼樣說,今天我們能跑出來完全是你們兄弟兩個幫的忙,以後你們有麼事要我幫忙,只管開口。先不說那麼多了,我們到普世醫院去處理一下傷口,找那□□的事慢慢再說。」
我本來對他印象不佳,不想跟他牽扯什麼瓜葛,拒絕道:「我傷得不重,回去弄個創口貼就沒事,你們自己去醫院吧。」
雷建威說:「還是一起去做個詳細檢查吧,再說我看你腿上的口子流那多血,可能傷得不輕,現在天氣又熱,莫感染髮炎了。你放心,醫院的人我熟,費用都是我的。」
皓天也說:「還是檢查一下好,莫到時候小事情拖成大麻煩。」
雷建威說:「哎,還不曉得你們叫麼事名字嘞。」
皓天說:「我叫陸皓天,他是我弟弟,陸皓宇。」
雷建威說:「哦,陸皓宇,曉得了。你們兩兄弟還蠻狠的嘞,一上來就撂倒三四個人。」
六個人回到馬路上攔的士。攔了半天沒有一輛的士停下來,有些明明是空車,剛剛靠近一點隨即一腳油門揚長而去,有些司機更誇張,離著好幾米遠強行掉頭往回開。皓天說:「你們把傢伙藏起來,站到後面去,一個個拿著兇器,還渾身帶傷,哪個敢停車。」
皓天攔下兩部車。雷建威和我們坐前面一部。司機看見雷建威拖著把刀坐在副駕駛位置,顫著聲音說:「拐子,我剛剛接班,一個客人都還沒拉,身上沒錢啊。」
雷建威說:「日尼瑪,把老子當搶劫的了,老子每天身上帶的現金都比你一個月賺得多。」隨即抽出一張紅票子扔在方向盤前面,「去普世醫院,多的錢不用找。」
司機又緊張又興奮,連說:「普世醫院是吧,沒得問題,沒得問題。」強裝鎮定踩下油門。
到醫院雷建威帶著我們直衝急診室,醫生、護士還有那些病人看見我們這副陣勢嚇得瞠目結舌,手足無措。兩個保安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你們是搞麼事的,來這裡有麼事。」
雷建威輕蔑地說:「你們兩個是豬腦殼吧,來這裡還問麼事,當然是看病唦,難道來這裡唱歌啊。」
保安說:「那請你們去掛號,然後到醫生診室外面排隊。」
雷建威說:「排麼事隊啊,老子長這麼大麼事都做過,還從來沒排過隊。」徑直走到一個護士面前問道,「你們今天急診室是哪個負責人值班?」
護士遲疑了一下,說:「是……馬主任。」
「哪個馬主任,是馬金鵬還是馬國斌?」
「馬國斌。」
「他現在人在哪裡,」雷建威不等她回答直接吩咐到,「你打電話叫他過來一下,就說有個姓雷的找他。讓他快點。」
護士只得按照吩咐撥通一個號碼,接通之後對著電話說:「喂,馬主任,急診室小王,你能不能來一下前台這邊,有個姓雷的要找你。」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白大褂戴著眼鏡的中年人滿臉疑惑地走出來,看見雷建威的時候雙目陡然一亮,眼鏡仿佛都閃著光,三步並作兩步上來,滿臉堆笑:「哦,我說是哪個,是建威啊,哎呦,麼樣----」
「受了點傷,你幫我安排兩個醫生給我們洗洗傷口,包紮一下。」
馬主任帶著我們到三樓外科包紮傷口。雷建威在一旁用手機叫人去「皇朝」KTV取車。從他與對方的談話中我大致了解到,他們四人開車去KTV玩樂,在門口停車的時候後視鏡蹭了一下那個胖子老大。胖子在通正街一帶橫行慣了,幾時有人敢碰他,想都不想伸手就給雷建威一巴掌。雷建威豈是善罷甘休的主兒,和三個朋友操起車上平時準備的傢伙下車就跟胖子一夥鬥毆。哪知道對方起先只有五六人,胖子打了一個電話,幾分鐘過後,一輛麵包車疾馳而來,車都沒停穩又跳下來五六人。十多人一下子把他們四人圍在當中包了餃子,不是碰上我們突然去攪局,他們今晚到底是看急診還是進ICU,或者直接睡太平間都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