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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7:01 作者: 80大學生
龔平和秦建相繼找到自己的歸宿之後,我突然覺得有些孤獨。以前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時候這種感覺被淡化,我對找女友的事情並不操之過急。現在這兩人經常不知去向,我就像只沒頭的蒼蠅一樣不知道何去何從。我走在草長鶯飛的校園裡,擠在喧鬧的食堂里打飯,在眼前的種種混亂景象當中,我有幾次居然仿佛看到沈芸的身影,但是每次當我欣喜若狂跑過去的時候那個身影已不知消失在何方,我茫然四顧,心裡滿是落寞。
一個星期一的早上,電話鈴聲把我從睡夢中吵醒。林小華正收拾書本準備去教室。他拿起話筒停了一會兒,然後叫我:「皓宇,電話。」
電話線不夠長,牽不到我的床上,我只有睡眼惺忪地下床接電話。當我把話筒貼在耳朵上時,裡面只剩下「嘟嘟」的盲音。我掛上等了半分鐘還不見鈴響,於是爬上床接著睡覺。
剛爬上去躺下,電話就響。我忍著怒氣下來聽電話,裡面一個沙啞的聲音問道:「請問,李超在嗎?」我「靠」了一聲叫李超。李超邊下床邊嘟囔誰啊,這麼早打電話,打著哈欠拿起話筒喂了一聲,然後回頭對爬梯子爬到一半的我說:「陸皓宇,你有沒有搞錯,明明找你的啊。」
我一下子怒從心頭起,直接從梯子上跳下來,衝著話筒喊道:「尼他媽到底找誰?!」
電話斷了,接著黃神志開始在被子裡大笑,床都跟著顫動,他掀開被子坐起來晃著手機沖我們叫道:「哈哈哈,你們都被騙了,電話是我打的,哈哈哈,愚人節快樂。」
我們這才明白過來今天是4月1號了。林小華也笑起來。李超靠了一聲就去刷牙。我感覺不到一點好笑,憋了一肚子火又不好發作,只是沒聲好氣地對黃神志說:「你媽有病啊。」
「操,怎麼啦,開個玩笑你認他媽什麼真啊。」黃神志一臉無所謂。
我沒再理他,睡也睡不著了,乾脆拉泡屎去上課吧。在極度鬱悶的情況下,這泡屎也拉得極為不順暢,斷斷續續地蹲得我兩腿發酸。拉完之後又發現廁所裡面沒紙巾。本來李超還沒出門,我完全可以讓他塞一些給我。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這樣做,而是夾著屁股自己跑出來扯紙巾,看得李超瞠目結舌。
換做平時我對於這樣的惡作劇也會一笑了之。我那天之所以如此惱怒,倒不是因為電話鈴聲攪了我的好夢。我那段時間總是莫名其妙的感到煩悶,上課覺得煎熬,沒課的時候又不能像以前一樣找秦建、龔平他們去瞎逛或者打球。他們現在每天都很忙碌,與各自的女友約會、逛街、親熱。我一個人覺得無聊透頂。
另外黃神志這小子除了睡覺沒有片刻能夠消停。經常在深夜開著音響打遊戲,引一大群其他寢室的傻B過來圍觀,完全不顧我們三人的感受。但是當他自己白天睡覺的時候,你弄出一點聲響,他就嘟嘟囔囔不樂意。我對這小子的德行早就看不順眼。
中國人崇洋媚外的程度幾近瘋狂,這幾年情人節、聖誕等等西方節日在大學校園的隆重氣氛早已超過中國傳統節日,僅在春節之下。現在,就連愚人節這樣一個不倫不類的節日也在校園大行其道,大家都在這一天絞盡腦汁地想讓別人出洋相。
我們幾千年來,上至帝王權臣下至市井小民,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哪一天不是當做愚人節來過的,用得著專門挑一天出來拿這種小伎倆騙人嗎?幼稚!
愚人節(下)
我吃完早餐趕到教室的時候是第一節課還有十分鐘結束。我在教學樓前的草坪上轉了兩圈,下課鈴聲響起才混在出來抽菸、透氣、上廁所的同學當中從後門走進教室。
講台上站著一位奇裝異服的女老師,我知道原來這兩節是財務會計課。該老師是一位姿色平平的中年婦女,酷愛打扮,幾近痴迷地步。不僅每天把臉抹得跟石膏雕塑一樣,衣著也是千奇百怪,一會兒弄得好像阿拉伯人,一會兒又變成愛斯基摩人,儘是些不常見到的部落裝束,變幻莫測。神奇的是,在我上過的幾次課中,該老師每次出現皆是一套與以前任何一次都不雷同的古怪服飾,我不禁懷疑她課後還有個時裝表演的兼職工作。
我從書包掏出教材,照著旁邊的同學翻到98頁,阿拉伯女老師正在講債券投資的帳務處理,我聽了幾分鐘,因為上周缺了一次課,知識發生嚴重斷層,導致今天對她的解說更加不知所謂。早晨被黃神志那廝吵醒,也沒休息好,於是我堅持了一會兒就趴在桌子上打盹。誰知道課堂上睡眠質量奇高,我趴了大概十多分鐘自然醒來,頓覺精神抖擻。正當我準備利用剩下的二十幾分鐘認真聽講的時候,老師那尖銳嘹亮的聲音稍頓之後再次響起:「好,接下來我們講第四節,請同學們把書翻到166頁----」
「靠----」我長嘆一聲再次撲倒在桌上。
下午七八節沒課。秦建今天不用去民大,我們兩人就到圖書館期刊閱覽室看雜誌。在閱覽室遇到生科院的文琪,我們是在去年校元旦晚會的後台認識的。當時她們班選上一個舞蹈節目,我記得她那天穿著一件類似**大襟的藍色長裙,頭上閃亮的頭飾使她看起來顯得俏皮可愛。她嘖嘖稱讚我們的表演,輪到她們上場之前還不忘問我宿舍電話,我一面慷慨留電話一面暗暗感嘆現在的女孩活潑又大方。就這樣我們成了熟人,有時候在圖書館或者食堂遇見會愉快地聊聊天,有時候還會通通電話。
「下午沒課嗎。」她跟我打招呼。
「剛上完五六節,七八節沒課。你呢?」我笑著回答。
「跟你們一樣,所以也到圖書館來逛逛。」她在我對面坐下,把三本《視與聽》放在桌上,隨手翻開最上面一本。
「你們這種專業應該課蠻多的吧?有時間像我們一樣看些閒書?」我邊翻雜誌邊隨口問。
「當然有啦,大一還不都是基礎課,專業課沒怎麼開。」
「你們也是這樣啊,學校的王牌專業不是應該標新立異獨樹一幟的嗎。」
「你是說我們出來就應該跟怪物一樣是吧。」
「我可沒這個意思,與眾不同不一定是怪物,是,是精英,對,精英。」
「呵呵,是不是精英我不知道,但是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聽了一定得意得不得了。」文琪一臉詭笑。
又是好消息,世上哪有那麼多好事,這丫頭居然想拿我當愚人節的吉祥物。
我心裡想著,臉上裝得很開心:「什麼好消息?」
「我們宿舍有個『精英』美女也想認識你,她總是說你上次表演太精彩了。要不要我約她一起聊聊天。」
「算了算了,一聽就是拿我尋開心,我有那麼大魅力麼。」我質疑道。我想裝被騙也要裝得逼真點,她說什麼都相信可能反而令她起疑心。
「這個人你一定也想見她,錯過了這機會你一定後悔莫及。」文琪一臉神秘。
看她一臉認真我心裡在暗笑,;臉上還得接著演:「真的假的?那你幫我約出來,我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