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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6:53 作者: 應祁
「我很好奇啊。」
這句話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水晶菸灰缸被薄彧拿在手裡,動作沒有絲毫停滯,砸向了跪在地上的宋知安。
薄彧準頭很好,水晶磕到了宋知安的額角,登時砸出了一個不小的創口
猩紅的鮮血順著宋知安蒼白的臉滑了下來,菸灰缸順著慣性,砸落到地上,碎了個四分五裂,大大小小的殘渣折射出耀眼的光,還能看見其中夾雜著的鮮紅。
「白衡,天色不早了,通知下去,今天所有人可以提前下班,任何人不允許留在公司。順便,帶宋老爺子下去,再叫幾個人上來。」
白衡額頭上冷汗頻出,手腕都打著顫。
薄彧近些年來修身養性久了,以至於白衡都忘了,那些流傳在東城的謠言並不是作假,而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
薄彧的手段甚至比傳言中的還要狠上很多。
「是,薄總。」
宋峰慌了神,狼狽地跪在了宋知安的身邊,顫抖著聲音乞求道:「薄總,小安他只是一時糊塗,那些話都是說著玩兒的……薄總,你再給他一個機會吧,薄總。」
「白衡,還不帶他下去嗎?」
薄彧晲了宋峰一眼,下頜線乾脆利落,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對了,老爺子還不死心的話,給他看看你桌上那份文件,他就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了。」
那份文件不是別的,都是宋氏這些年來幹得傷天害理的事情。
薄彧幾乎沒怎麼動用人力,就把宋峰的底細扒了個一乾二淨——
貪污行賄,虛報假帳,偷稅漏稅這一類的不用多說,甚至連草菅人命,綁架少女,逼人墮胎這件事都幹了個不少。
但凡捅一件出去,宋氏都別想繼續維持今天的風光。
看見白衡手裡的東西時,宋峰臉白了大半,幾乎是癱坐在地,唇瓣打著哆嗦,整個人驚懼不已。
當看到薄彧辦公室的門被再度推開,闖進來幾個身強體壯的壯漢之後,宋峰雙腿打顫,褲子都濕了一片。
宋知安這時才徹底慌了神,漂亮的臉布滿了淚痕,混雜著額頭上的血跡,格外可怖。
「爺爺,爺爺。我知道錯了,你別丟下我,爺爺……」宋知安拽著宋峰的褲腿,聲線顫抖著,臉色也扭曲的不像樣子。
但他的話並沒有引起薄彧那點可憐的同情心,宋峰立刻被保鏢提著拽了出去,宋知安也被一腳踹出了幾步,又被踹直了腰,雙手被反剪在身後。
他跪的地方換了個位置,卻不偏不倚,恰好落到了方才碎裂的玻璃渣子上。
尖銳鋒利的碎片刺入皮肉,還被人強壓著往下,霎時間血肉模糊,黑色的西裝褲被洇濕,悄然蔓開一片暗紅。
宋知安的臉色都變了,巨大的疼痛讓他的臉色扭曲,四肢僵直不已,喉間發出難以辨明的痛苦的嘶吼。
「薄先生,薄先生,我錯了,我不該打顧棲……不,我不該打您伴侶的主意,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再也不敢了……」
「下一次,下一次我見到他一定跪著給他道歉,薄先生,饒了我吧……」
碎片越刺越深,幾乎要傷到了神經,宋知安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耳邊傳來尖銳的耳鳴,巨大的眩暈感讓他頭腦發昏,整個人都快要抽搐過去,眼淚混雜著鼻涕淌了一臉,半分看不出他之前光風霽月的模樣。
薄彧的手指在桌上輕扣了兩下,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宋知安,喉間溢出一聲意味不明地輕笑:「怎麼,你還想有下一次?」
薄彧施了個眼色,宋知安身後的人立刻掰正了宋知安的臉,好讓他徹底暴露在薄彧的眼皮子底下。
薄彧最新的手機壁紙是顧棲池睡覺的一張照片,青年籠罩在陽光里,肌膚勝雪,卻在脖頸和鎖骨處綻放出勾人的紅暈,大半身子藏進了被窩裡,瞧不見下面的風光。臉卻異常精緻,像是女媧親手捏出來的,挑不出任何瑕疵。
薄彧拍的時候湊得近,手機的像素又好,顧棲池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被拍得一清二楚,唇瓣也微腫著,上面的小傷口也分外明晰。
事後清晨,著實讓人衝動。
薄彧輕笑了一下,並無任何狎昵的意味,冷得像是尖銳的刀鋒,雪亮的刀光閃爍,便足以穿透進心肺。
「說說吧,你都碰他哪兒了?」薄彧慢悠悠開口。
「腳嗎?」
他的眸光掃過宋知安,慢條斯理地從抽屜里拿了吧瑞士軍刀出來。軍刀是開過刃的,刀鋒銳利,刀身雪亮,薄彧的指腹按壓在上邊,皮肉瞬間被劃出一道口子,鮮紅的血珠沁了出來,他卻渾不在意。
只是繼續漫不經心地摩挲著這把刀,溫柔地像是對待自己心愛的戀人。
「我老婆踹你的時候很帶勁嗎,能讓你這種雜碎生出這麼多想法來?嗯?」
薄彧用食指將拇指的血痕向下抹去,均勻得鋪開一道血色,刀身上映出他的臉來,暴戾而陰鬱,像是一直地獄深處的惡鬼,喪失了理智。
薄彧把玩著軍刀,慢悠悠起身,站立到了宋知安的身前,語氣很輕:「他踹你哪兒了?」
他的眸光落到了宋知安的心口處,閒閒打量了一眼,又道:「我要是沒聽錯的話,是心口吧——」
話音剛落,薄彧一腳踹向了宋知安的心口,半分力氣都沒收斂,直接被對方踹倒在地,向後仰頭,砸出咚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