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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6:53 作者: 應祁
就像一件精緻的藝術品。
可此刻,藝術品受到了摧毀。瘦削的腳踝高高腫起,觸目驚心的紅色暈染開一片,小腿上還有不少的淤青,分布在各處。
薄彧:「怎麼會弄成這樣?」
顧棲池抿了下唇,左腳小腿被男人牢牢鉗制住,想要抽回卻不得其法,只好沉默。
「這幾天打戲多,吊威亞的時候沒控制好降落的姿勢,就不小心把腳扭傷了。」他頓了下,又補充道:「其實只是看著嚇人,沒有那麼疼。」
話說完,薄彧的臉色沒有絲毫好轉,周身氣壓依舊很低。
「房間裡有治療扭傷的藥嗎?」薄彧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顧棲池的小腿挪到自己自己的大腿上。
他微垂下眼,連呼吸都輕了些,生怕將對面的人弄疼。
顧棲池撇開頭,喉結上下滾動,指了下床頭櫃道:「羅千千昨晚有幫我買紅花油,在柜子的第二個抽屜里。」
當薄彧的掌心覆上顧棲池的腳踝時,辛辣微涼的紅花油混著男人掌心灼熱的溫度,燙得顧棲池忍不住瑟縮了下。
他想躲開,卻沒有成功,被薄彧一把拽了回來,腳趾不安地蜷曲,腳背繃直,跖骨線條明晰,顯得整隻腳越發清瘦。
腳踝扭傷的其實不厲害,只需要把淤血揉開,再修養幾天便能好。
薄彧的掌心上有一層繭,不厚,存在感卻極強。他將紅花油在掌心來回揉搓,直至發熱,再按壓在顧棲池的腳踝處,把紅花油從腫脹處逐漸向外周揉擦,滲入肌理,充分吸收。
足部本來就是顧棲池極為敏感的部位,腳心被薄彧的指尖緊捏,腳踝又被薄繭反覆摩挲,又痛又麻地觸感從脊椎骨一路上竄到頭皮。
顧棲池的貝齒緊咬著唇,別過頭強忍著痛楚,不讓自己發出聲來。
他的脊背繃得極緊,頸骨微凸,加上這些日子餓瘦了不少,線條清雋,顯得格外脆弱。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房間裡靜可聞針,只能聽得到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薄彧低斂著眉,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層淡淡的陰翳,遮住了眼裡的濃得像墨一樣的晦暗。顧棲池壓根看不清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情緒,只無奈地期盼著這場活血化瘀的治療能快些結束。
薄彧卻壓根不想放開他,掌心下皮膚的觸感極好,像塊融融的暖玉。顧棲池腳踝纖細,手頂上去,微凸的堅硬骨節與掌心相抵,薄彧甚至能勾勒出他腳骨的形狀。
太要命了。
薄彧的舌尖無聲頂了下頰側,喉間不自覺發癢。
時間過得太久,顧棲池忍不住發問:「薄彧,好了嗎?」
男人這才放手,找了張紙巾將殘餘的紅花油盡數擦出。
逃脫桎梏,重獲自由,顧棲池微微鬆了一口氣。
他的腿都麻了。
趁著薄彧正在收拾紅花油,他略微活動了下腿腳,來緩解如螞蟻噬咬一般的癢意。
不料背對著他的男人突然轉身,恰巧相撞。
大美人看了下眼前這不尷不尬的位置,難得啞口無言。
顧棲池:……
顧棲池:「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作者有話要說:
顧棲池:你信嗎
薄彧:我不信
薄彧:老婆你就是在釣我
顧棲池:不,我沒有
第23章
薄彧信不信顧棲池不知道,反正他自己信了。
因病得福。
林雙意給他放了一天的假,再加上薄總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來了一位五星級酒店的大廚,剛一到中午,侍應生敲響房門,一道又一道的菜品魚貫而入,香氣撲鼻。
分明早上被薄彧餵了大半碗的粥,胃裡都填滿了,此刻看著眼前油亮金黃的爆炒大蝦,濃郁鮮香的佛跳牆,顧棲池竟隱隱覺得餓了。
剛想動筷子,突然意識到什麼,顧棲池停下了手,轉頭去看薄彧:「你帶了多少人過來?」
薄彧剛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小臂,骨節分明的五指正徐徐剝著蝦殼,聽到顧棲池的詢問,不由得抬起頭來:「只有我和廚師長兩個人,白衡他們乘坐的是中午的飛機,下午才會到。」
顧棲池:……
顧棲池:「你進我房間的時候,有被外人看到嗎?」
說到這裡,顧棲池無聲地嘆了口氣。薄彧是《幸天青》劇組最大的投資商,當初又在酒會上和他有了交集,劇組裡的人都是人精,看到薄彧進了自己的房間,只要稍微動一動腦子,會傳揚出些什麼難聽的話來,可想而知。
《幸天青》這部劇又一定會大火,只希望自己和薄彧到時候別給溫熙惹出什麼大亂子來。
誰料薄總微仰起頭,眼神晦澀,意味不明。直至剝好了一隻完整的蝦肉,遞到顧棲池的面前,這才散漫開口回答:
「你放心,我懂分寸,在我們領證之前,我不會允許有任何對你不好的言論傳揚出去的。」
顧棲池挑了下眉,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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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薄彧又重新給顧棲池上了一次藥。比起早上剛醒那會兒,腳踝已經消腫了不少。
薄總看著自己的傑作,格外滿意,「多養幾天,千萬別隨便下地走動,我再叫廚師燉一點骨頭湯,對身體好。」
夜色稀薄,自然保護區里並不像城市中心一般燈紅酒綠,霓虹滿天。天上只有一輪彎月,夜朗風清,繁星低垂,璀璨的好像是鑽石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