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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他們用在我們身上的離間計，我還給了他們。」

    顧文舒出一口氣，仰望天空。他張開五指，透過指縫看著點點星空，像是想要從中找到那一顆擁有靈魂的星星。

    「哪一顆是你，陸析？」

    「……等我把後續工作交接完後，我去見你，你會原諒我嗎？」

    他撐著地上站了起來，眼中帶著霧氣，看著那人隔著千山萬水，層層山巒的容顏。

    計劃終於完成了。

    他在陸析死後設計一個看似偶然的機會把宋櫟文安插在金蛇里，宋櫟文假意投誠，實則第一時間為他傳遞最真實的信息。

    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Chinning.

    當年提出嫁禍給陸析那個歹毒計劃的人，便是Chinning，暴露陸析在加州位置導致他被槍殺的人，也是Chinning. 同時這個滿手是鮮血的兇手也玷污了宋櫟文深愛的未婚妻，使那個女子不堪凌'辱最後從25層樓上一躍而下。

    於是，他們共同制定了計劃，拋出魚餌，等待獵物的上鉤。

    如果僅僅讓Chinning變得一無所有，怎麼能平復心中無窮的恨意。

    唯有讓他死在他所信任的人手中，才是最完美的誅心。

    所以他不惜陪著那個獵物演了一場戲，他一邊忍住心中的殺意，一邊扮作最合格的戀人。

    他本來就是不擇手段的人。

    雖然最後獵物的反應有些出乎他意料，似乎……對他用情至深。

    不過顧文還是那句話，那句說了很多遍的話。

    ——那又怎樣？

    獵物被拔去爪牙，被抽去筋骨，被剖心挖腹，也還是獵物。

    也只能是獵物。

    除了恨意以外一分一毫的感情他都不會投入。

    顧文笑了笑，用潔白的紙巾細細擦拭著沾染了薄灰的墓碑。

    擦過那個熟悉的名字，擦過小小的遺照，擦過碑文，擦過了一寸又一存。

    淚水終究落了下來。

    他用手捂住臉，狼狽落魄的蹲在墓前，無聲的抽噎著。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熟悉的豎琴曲打破了墓園的寧靜。

    顧文擦拭著腮邊的淚水，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放在地上。

    然而很快，電話再次打來。

    顧文略帶不滿的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青時急促不穩的聲音傳入耳中。

    「顧文，你那個計劃……執行了嗎？」

    顧文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盯著墓碑，沙啞的說：「已經結束了。」

    「……什麼？」

    青時的聲線突然變得顫抖：「你，你快去，你在哪裡，快去找Chinning！」

    「我現在去找他做什麼？」顧文嗤笑，「看他的屍體嗎？」

    「啪——」玻璃杯破碎的聲音響起，青時這一次帶著不知名的恐懼，「你說什麼……」

    顧文壓下內心的一閃而過不安，皺了皺眉：「你怎麼了？」

    「顧文，那個人，那個Chinning，他是陸析！他身體裡的靈魂是陸析啊！」

    「你覺得我會信嗎？」顧文搖了搖頭，差點冷笑出聲來，「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出現了幻覺？」

    「先不提Chinning的性格習慣本便在模仿陸析，一直以來都是用這種方式迷惑我們。青時，現在我倒是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提出這完全超乎自然的想法？」

    青時帶著哭腔說：「你和陸析在一起的第二年，你們一起去華山旅遊，那時剛下過雨地上路滑，有一段垂直的天梯，他差點摔下去，是你牢牢拽住他的手，把他拖上去的。顧文……這件事是真的吧？」

    顧文臉上的笑容漸漸凝結了，他一字一頓的問：「你怎麼知道？」

    「那時華山那個路段除了我們一個人都沒有，你怎麼知道？」

    他的聲音不知不覺間也帶了顫意，甚至連身體都開始戰慄。

    「我去整理你給Chinning的那套房子時，在抽屜里發現的。那是一封信，信上交代了他的真實身份，他死後在Chinning身體裡醒來。」

    「顧文，你也說了，那裡一個人都沒有。金蛇是不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我不信。」顧文啞聲說：「這不可能。對，景區都是有監控的，他們可以看監控。」

    「顧文！我剛才去派人查過，那段路沒有監控，我知道你不敢相信，覺得這一切太荒唐，可是來不及了，你要先去救他！！你快去啊！！！」

    「你把他寫的信給我。」

    「現在這封信你沒有時間看了！你快去……不然你會後悔的！」

    顧文聽著青時哽咽的喊聲，腦中一片空白，連手機什麼時候摔在地上的都不知道。

    他機械的邁開腳步，向樓梯走去，然而他突然想起了什麼，返回墓碑前撿起了手機。

    隱隱約約他似乎聽見了聽筒里青時斷斷續續的在問他：「顧文，你已經相信了……不是嗎？」

    他一直低著頭，像是不敢看墓碑的主人一樣，緊接著他仿佛終於清醒了，渾身猛然顫抖起來，淚水在那一剎那從猩紅的雙眼中奔涌而出，他瘋了一般向外奔跑著，視線模糊，用盡全身力量去追趕著最後的時間。

    去挽回一個讓他痛到極致的錯誤。

    ☆、第五十一章 心跳

    顧文不記得他是怎麼打開那扇門的了。

    他身邊圍滿了人，有警方，有保鏢，有公司的人，還有被抓起來的金蛇集團的犯罪嫌疑人，他們不停的在叫嚷，在他耳邊吵著什麼，推搡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