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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4:03 作者: 陸折折
    然而想著想著,陸析最終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拋去了腦中不切實際的幻想。

    僅憑藉一己之力如何能和當時連組織都忌憚的那些人抗衡。

    還是珍惜自己得之不易的新生吧。

    「咦你在看這條新聞嗎?」季崇湊過頭看著電腦屏幕,仿佛感嘆般搖了搖頭。

    「怎麼了,你也知道這場槍擊案嗎?」陸析垂下雙眼掩蓋了自己的情緒,低聲問道。

    「什麼叫我也知道啊,我也是看新聞的好不好。何況這件事當時轟動一時啊。」季崇有些不滿的擰了擰眉頭。

    「為什麼會轟動?槍擊案在M國應該不算稀奇吧。」

    「普通的槍擊案當然是沒什麼,但是這個被害者實在是太慘了。」季崇用手指向了新聞中的那個屬於被害者的名字,「看,就是這個叫陸析的中國人。據說後來法醫在他體內發現了50多枚子彈。」

    「……50多枚?」陸析無意識的低喃著。

    「不知道雙方有多大仇恨呢,人都斷氣了還繼續往身上打。」

    「那你知道我…被害者葬在哪裡嗎?」陸析問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聽說骨灰被表…被一個中國人領走了!大概是帶回國了。」季崇飛快地答道,中間卻可疑的停頓了一下。他不著痕跡的瞄了一眼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的陸析,突然掩飾性的大叫,「你!」

    「你你你表情怎麼這麼奇怪?這不會是你做的吧,這個人是不是被你害的?」

    「我?」陸析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衝著季崇憤怒道,「是不是所有案件,殺人盜竊搶劫所有違法亂紀的事你都認為是我做的?」

    「呃…」季崇有些尷尬的乾咳了一聲。

    「對不起,我只是開玩笑,沒有這個意思。」

    陸析撇了撇嘴,關上了電腦,拖著被石膏包裹的左腿歪歪扭扭的躺在了床上。

    他把被子蒙在臉上,對著呆立在電腦前的季崇悶聲悶氣的說道:「喂,我要睡覺了。」

    季崇摸了摸鼻尖,默默的走出了臥房,把門輕輕關上。

    陸析躺在床上,回想起自己醒後一天以來所接觸到的信息,內心難以平靜。

    沒有想到自己在死亡後還能醒來,也沒有想到再次睜開雙眼已經是兩年後。

    如果說兩年後的自己,除了無望的報仇以外,最想做的便是看一眼自己的墓碑。

    季崇說帶走他骨灰的是一個中國人。

    可是他在國內已經沒有什麼親友了,他是孤兒,父母在他出生後沒有多久便因車禍去世。他的朋友本來便不多,而在他從被追殺開始便和他們斷了聯繫。

    至於他自小長大的組織,在他選擇為顧文隱瞞背叛後,組織為了躲避僱傭者的報復轉移到了國外。

    所以他真的不知道還有誰會不顧安危,將自己置身於無數雙隱匿在暗處的眼睛前,帶他回家。

    還有誰呢…會不會是……顧文?

    陸析心底突然冒出了這種念頭,緊接著身體裡每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被他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名字。

    他生前最後一通電話是打給顧文的,顧文也定然察覺了他的異樣。

    然而其實他很後悔自己因為貪戀顧文的聲音,沒有早點掛斷電話。

    甚至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和顧文通話,這無異於飲鳩止渴。

    ——顧文應該早已知道自己已經死在了M國,而他的組織和仇敵更不可能告訴顧文他所付出的一切。

    顧文大概會覺得他是妄圖用這種辦法挽回他們的關係,甚至極端的用死亡引起他的注意。

    他們那時彼此間的關係已經很差了,僵持了半年,他死皮賴臉的把同居時屬於自己的東西留在顧文那裡,就仿佛兩個人從來沒有過裂痕一般的自欺欺人。

    這種情況下,任誰接到這樣一通死亡電話都會覺得充滿了惡意吧。

    陸析呼出一口氣,手指捏在眉間按摩了片刻後,揉了揉雙眼。

    他和顧文,大概是真的沒緣分。

    ☆、第六章 公司

    這段時間,陸析一直在青時家裡休養著,直到今天終於可以拆下石膏。

    每天他的活動範圍被局限於這座洋房附近,再美的景色都會厭倦。

    所以當青時提出要帶他去公司時候,陸析不僅毫無異議,當即滿口答應,內心帶著雀躍。

    ——當然他不是因為喜歡工作,而是因為他終於可以不用每天都和院子裡的胡桃樹大眼瞪小眼了。

    早餐過後,陸析緩步走下了樓梯,他看到青時站在院子裡的車庫旁對他揮手。

    「Chinning!上車,我帶你去公司。」

    陸析笑著點了點頭,向青時走去。

    和煦的陽光鋪灑在他的身上,將他黑色的短髮渡上了燦金的顏色。

    「為什麼今天要帶我去公司了?」坐在轎車后座,陸析有些疑惑的問道。

    「是老闆讓你來的,他之前聽說了你的遭遇,昨天他又問起來你,我告訴他你已經基本上痊癒了,他便說你應該回歸到工作中了。」

    「所以他會對不幸受傷的員工進行慰問嗎?」陸析挑了挑眉毛,「有慰問金嗎?」

    「你想什麼呢?」青時聽後嗤笑一聲,她的視線轉移到了後視鏡上,抹著桃色眼影的眼尾輕輕掠過陸析,「你忘記了當時對老闆做的事情,老闆可沒有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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