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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4:08 作者: 魚曰曰
「自古仙魔不兩立,可,你是辛豈啊!」
是那個明明不喜歡魔,卻為他破例的姜斐。
辛豈再次朝那邊襲去,想要將幻象驅散。
可是,四面八方的聲音不斷傳來。
「你會沒事的,辛豈。」
「數螢火蟲就可以睡著了,辛豈!」
「辛豈,你吃醋了吧?」
「辛豈……」
無數無數的姜斐開始出現。
為了他每日清晨去收集露水的她。
旁人看見只會作嘔的天罰,她卻會心疼地緊擁著他的她。
為了他去引開驅魔人的她。
蜷在他懷中,陪著他安眠的她……
辛豈死死攥著拳,強忍著腦中的雜亂,魔氣毫無章法的肆意張揚。
不知多久,雜亂終於消散了。
辛豈心中緊繃的弦逐漸鬆開。
然而下瞬,一縷清風襲來,伴隨著一聲茫然的呢喃:「夫君……」
辛豈只覺得心中的弦,徹底斷了。
他伸手,襲向萬靈泉,泉水倒灌,漫天魔氣縱橫。
黑袍人到來時,看見的便是這樣心驚膽寒的一幕。
更讓他膽戰心驚的,卻是坐在倒灌的萬靈泉中央的辛豈,他的眼尾赤紅一片,雙眼隱隱泛著幽深漆黑,眼白幾乎消失。
這分明是走火入魔的徵兆!
可是……主人分明已是魔魅,為何還會這般?
黑袍人忍不住後退半步。
卻在此刻,一滴泉水化作冰劍,裹挾著赤色的血霧朝他的眉心襲來。
黑袍人忙跪下:「主人,屬下有要事稟報!」
冰劍精準地停在他的眉心。
黑袍人遲疑片刻:「事關魔宮與夫人,姜姑娘。」他忙改了口。
冰劍劇烈顫抖了下。
魔窟中傳來低啞的聲音:「與我何干?」聲音帶著強大的壓迫感,只聽得人胸口沉悶的痛。
黑袍人一頓:「自主人離宮那日,魔宮再未有任何人進去過,可今日屬下回宮時發現……」
「姜姑娘不見了。」
魔窟中本呼嘯的魔氣驟然停下,良久洞窟傳來一聲嘶啞的:「什麼?」
黑袍人垂眸,尾音輕顫:「姜姑娘……不見了。」
魔窟一片死寂。
就在黑袍人以為主人不在意時,卻只見眼前紅影一閃,魔窟中早已空無一人。
辛豈回到魔宮,不過轉瞬之間。
這是那日後,他第一次回來此處。
魔宮的門上,樹枝上仍掛著紅色綢緞,可看起來卻蕭條至極。
從來都沒有喜事。
有的,只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謀殺。
辛豈緩步走進房中,不斷地對自己說:姜斐怎麼說也算是助他渡劫之人,她若死了,本該入土為安的。
她若沒死……她若沒死……
手指輕顫著,辛豈推開殿門,一眼便望見了絨毯上的那一大片刺眼的血跡。
那日,她便是倒在那裡。
如今,那裡卻空蕩蕩的。
胸口驀地翻湧起陣陣怒火,難以克制。
不論是誰帶走了她,他都會要那人的命。
辛豈豁然轉身,腳下卻踢到了什麼,他低頭看去,是一枚黯淡無光的金丹,金丹上有姜斐的氣息。
辛豈俯身將金丹撿起,胸口莫名的一陣劇痛,金丹上凹凸不平,雕琢著幾個上古文字。
他輕輕摩挲著不平之處,不知多久,他的手劇烈顫抖了下。
血契。
餘光掃到一旁的一株靈草殘留的根須。
千金樓!
容舒看見憑空闖入自己千金樓的不速之客時,也只是挑了挑眉。
不過在看見辛豈滿身強大的魔氣時,是真的來了興趣。
魔魅,他曾在先樓主留下的畫冊中看見過,法力強大,可若收斂起魔氣,與常人無二。
絕非此刻的辛豈這樣。
眼前的辛豈,雙眸混亂,且魔氣強橫,怕是比起魔魅,有過之無不及。
「她呢?」辛豈凌空,居高臨下地看著正坐在座椅上的容舒,聲音里壓迫十足。
容舒的頭髮被魔氣震得飛揚,人卻始終怡然自得:「不知閣下說的是誰?」
辛豈驀地出手,紅光乍現。
容舒身前嵌著珠寶的長桌化作齏粉。
容舒的臉色終於變了變:「哦,是魔宮那具屍體啊。」
辛豈身軀一滯。
容舒卻笑開:「人不是魔魅大人你親手殺的,如今找我要人算是哪門子的道理?」
辛豈緊盯著他,身上殺氣更重,良久將手中金丹扔至他面前。容舒掃了眼金丹:「唔,那個叫姜斐的女子倒是來求過此物。」
說著,他像是想到什麼,饒有興致地看向辛豈。
這個魔魅看起來並不像對姜斐全然無情,只是不知……有多少情。
思及此,容舒將水鏡拿了出來,施了個咒後扔向辛豈:「你想知道的,都在裡面。」
辛豈接過水鏡,掃了眼鏡面,目光陡然一緊。
鏡中的姜斐,一步步邁向試心階。
九層石階,天雷滾滾。
她撐著孱弱的身子,頂著一記記天雷,結界越發的薄弱。
第九層天雷,她以身為盾,任由天雷劈在她的身上。
燒紅的銅柱上,她赤著腳踩在上面,下面是翻滾的熔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