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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4:08 作者: 魚曰曰
    裴卿聲音嘶啞:「回府!」

    李端被人匆忙從偏院帶到客房時,本以為是藥丸失了作用,裴卿麒麟蠱發作,卻未曾想到了臥房,看見的卻是安然無恙的裴卿,以及……失去意識躺在床榻上的姜斐。

    他忙上前,替姜斐號了脈象。

    「不是已經用藥壓制,為何還會毒發?」裴卿啞聲道。

    李端站起身,看了眼姜斐,神色複雜。

    「說。」裴卿陡然作聲。

    李端後背一寒,輕嘆一口氣:「大人今日可曾出城?」

    裴卿怔然。

    李端見狀,便知他已經出城,低頭道:「那解藥,是長寧公主一味毒一味毒試出來的,如今昏迷,乃是其中一味毒藥刺激到了寒花毒,誘使其毒發。」

    姜斐,為他,試毒。

    裴卿指尖劇烈顫抖了下。

    那不過三個時辰的解藥,是姜斐替他試出來的。

    這便是她所說的驚喜?

    所以前段日子,她才會鮮少出現他面前,哪怕出現,也是臉色蒼白?

    她為他試毒。

    可他不過在利用她啊!

    「可還能救?」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

    李端看了眼姜斐:「只能暫且壓制了。」

    裴卿喉結緊縮了下,沒有說話,只看著李端為她施針、用藥,看著她躺在那裡,毫無生機。

    不知多久,李端出去了,周圍的下人也出去了。

    裴卿安靜地坐在床邊,卻只覺腦中空蕩蕩的,全部思緒被病榻上的姜斐占據。

    一旁的枕下,一卷書露出了一角。

    裴卿伸手將那捲書抽了出來,遲疑片刻,徐徐翻開。

    上面一頁頁均是是姜斐記下的心事——

    「今日吃的茭白與姜,好難吃啊!」

    「我喜愛那件紅衣,可是裴卿不喜歡。」

    「桃枝很香,我卻覺得自己不喜歡聞這個味道。」

    「裴卿喜歡的,只是以前的我吧,那我變回以前可好?」

    「……」

    裴卿一頁頁翻著,翻到後來,眼眶陣陣酸澀。

    他用力地呼吸著,將書頁合上,眼眶通紅。

    她為何對他這般好?

    只是因為失憶?因為睜開眼看見的是他?因為他是她的准駙馬?

    可為什麼開始嫉妒她曾經對楚墨做的一切,為什麼會害怕她恢復記憶?

    如果沒有楚墨,是不是……最初在一起的便是他們?

    那薑蓉蓉呢,薑蓉蓉於他而言,又代表什麼?

    門外一陣極輕地敲門聲。

    裴卿身軀一僵,良久垂眸收拾好情緒,方才轉身而出。

    床榻上,姜斐聽著關門聲,唇角微微翹了翹。

    裴卿好感度:70.

    門外。

    裴卿看著眼前侍衛,聲音嘶啞:「何事?」

    侍衛道:「大魏那邊的探子打探到確切消息了,攝政王楚墨將帶著姜姑娘回京,千真萬確。」

    裴卿怔。

    薑蓉蓉和楚墨,回來了。

    ……

    大魏國都。

    暗衛越過王府高牆,逕自飛向書房。

    「王爺。」

    楚墨聽著門外的聲音:「進。」

    暗衛應聲而入:「王爺,有長寧公主的消息了。」

    楚墨拿著毛筆的手一頓,一滴墨落在摺子上,他垂眸輕應一聲:「嗯。」

    之前幾次探究不到,像是被人藏匿了起來,如今,終於有消息了?

    「之前曾有人挾持人質,威脅裴卿出城,長寧公主曾在裴卿倒下後,將裴卿帶了回去。」

    楚墨手指顫了下,最終將毛筆放在一旁,聲音微緊:「有人挾持她?」

    「不是,」暗衛忙道,「挾持的只是尋常百姓。」

    「然這段時日,長寧公主似乎一直待在國師府,寒花毒暫被壓制。」

    楚墨再未多言,只安靜坐在書案後。

    想到那個老者說的話,血絲蠱,養一隻萬分艱難,除非……

    只是……她又和裴卿糾纏到一塊了嗎?

    就像以前在公主府,因他的不理會,怒而去找別的男子,以為他會吃醋一般。

    她找誰不好,偏偏去找裴卿。

    當初她為了他,寧願作廢和裴卿的婚約,以為他會真的相信她會移情裴卿?

    總是這些手段。

    可是心中卻莫名的竊喜。

    「楚墨呢?」門外一陣嘈雜聲,夾雜著薑蓉蓉的聲音。

    楚墨回神,看了眼暗衛。

    暗衛瞭然,閃身消失在窗口。

    楚墨剛要站起身,餘光卻突然瞥到一旁的軟榻——他特意命人安排的。

    和當初在公主府的書房,一模一樣的軟榻,甚至包括榻旁的矮桌,以及桌上的糕點。

    只除了……那個曾躺在上面的女人。

    書房門打開,薑蓉蓉站在門口:「楚墨。」

    楚墨回神,看向她,頷首笑道:「有事?」

    薑蓉蓉抿了抿粉唇,這幾個月,他待她很好,尋來了解毒的血絲蠱,從未強迫過她做任何事,下人對她的要求幾乎有求必應,便是她去臨城閒逛,他也派侍衛保護。

    這是在清冷的阿卿身邊得不到的。

    她的心不是石頭做的,自然會軟。

    可是,楚墨卻也鮮少再與她說話,他總是一人待在書房中。

    她一個人快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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