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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4:08 作者: 魚曰曰
    恨不得將她捏碎在自己手心。

    「洛時……」姜斐低喚著他,沒有躲避。

    下秒,洛時卻突然俯身吻上她的唇,最初只是貼著,在姜斐輕輕動了動紅唇後,他的身子一震,呼吸滯了滯,而後啟齒咬在她的下唇上,直到嗅到血珠的鐵鏽味才鬆了口。

    「疼。」姜斐低低呢喃。

    洛時原本迷濛的眼神猛地清醒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姜斐,扶著輪椅朝後避了避,輪椅發出一聲輕響。

    姜斐原本蒼白的小臉泛起紅,看了他一眼,抿了抿紅唇走到一旁的桌上將藥拿了過來:「你要拿這個?」

    洛時依舊盯著她,不言不語。

    姜斐看了眼藥物的使用說明:「這個藥是鎮痛的,需要按摩促進吸收,」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我幫你上藥。」

    說完,她就要挽起他左腿的褲腿。

    洛時飛快朝一旁避開,聲音森冷:「你做什麼?」

    「你現在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按摩,」姜斐看著他輕顫的腿,抿了抿唇,「你的助理和司機都離開了。」

    「我不需要你……」

    「你會疼的。」姜斐打斷了他,抬頭看向他的眼睛。

    洛時垂頭,她的雙眼像琉璃,乾淨透明,卻讓人忍不住想往那份乾淨里滴一滴墨,將那份乾淨毀了。

    姜斐低頭,將他的小腿放在一旁的軟沙發上,手隔著單薄的布料摩挲了下,而後緩緩將褲腿挽了上去。

    洛時猛地回神:「姜斐……」

    餘下帶著怒火的話卻僵在了喉嚨里。

    姜斐已經看到了。

    他最卑劣、最不堪的那部分。

    姜斐也看著洛時的左腿,沒有說話。

    他的左腿很白,白得沒有半點血色,連青色的血管都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能感覺到血管里,血液在奔涌。

    可是,死白的腿上,卻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肌肉萎縮的小腿下,是從腳踝上方截肢後留下的痕跡,一個可怖的、殘缺的肢體。

    洛時的身軀繃緊著,腿不自覺的蜷縮,帶著濃濃的自厭與自卑,整個人就像受驚的兔子,又像在暗處窺視著一切的魔鬼,一言不發。

    姜斐伸手,輕輕撫摸了下他的小腿:「真醜。」

    這話是實話,可她不得不承認,正是殘缺,才造就了洛時此刻帶著病態與陰鷙的美。

    危險又迷人。

    洛時目光倏地陰狠下來。

    他有一萬種方法,折磨說這句話的她。

    可下一秒,她卻突然抬頭,眼圈微紅:「當時一定很疼吧。」

    洛時望著她的眼睛怔住,剛剛的陰狠也逐漸消散。

    當時很疼嗎?

    他其實已經不大記得了,只記得那輛車從左腿上軋過去的時候,這條腿頃刻間痛得失去知覺;只記得黏膩溫熱的血液沿著他的肢體、從腿上流過的感覺;記得周圍人慌亂不堪,洛菀哭著爬到他身邊的樣子。

    再醒來時,醫生宣判了他的「死刑」。

    ——他將永遠成為一個殘廢。

    「不疼了……」姜斐呢喃,細細的安慰聲傳來。

    她在他的腿上抹了藥膏,安靜地按著。

    姜斐的掌心很熱,暖意一點點侵入到骨子裡,蠶食了原本的寒冷。

    聲音也很低柔,就像那晚——她第一次用手為他暖腿的那一晚。

    「好了。」姜斐輕舒一口氣,直起身,放下了洛時的褲腿。

    洛時睫毛微垂,看了眼左腿,還殘留著她掌心的餘溫,就像有蟻蟲爬過一樣,泛著細癢,連在心裡也痒痒的,可是卻又撓不到,讓人煩躁不安,卻又異樣地沉浸其中。

    「床頭櫃裡面。」他突然開口。

    姜斐疑惑:「什麼?」

    洛時默了默接著道:「那裡有藥。」

    姜斐走到床頭櫃旁,打開看了一眼,果然有一管藥膏,她拿起來遞給洛時:「你要?」

    洛時沒有看她,白的透明的手指將藥膏的蓋子旋開:「轉過身去。」

    姜斐:「嗯?」

    「轉過身,」洛時輕蹙了下眉,「你能自己上藥?」

    姜斐猛地想到後背挨的那一鐵棍,一直沒知覺,她險些忘了。

    「你怎麼知道?」她低問,坐在他剛剛搭腿的沙發上,背過身去。

    洛時拿著藥膏的手一滯:「我只是瘸,不瞎。」

    說著,他將她長裙後背的拉鏈輕輕拉下,呼吸微緊。

    她的背白皙,腰身纖細,像一塊燈光下幽幽發光的白玉,尤其肩胛骨上,一枚淡而精緻的小痣,隨著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收緊的肌膚顫動。

    只是,如雪的肌膚上,卻橫亘了一道刺眼的傷痕。

    是她為了保護溫意舒留下的傷。

    洛時皺眉,塗抹藥膏的力道加大了,可很快反應過來,力道恢復如常,動作卻快了很多。

    姜斐能感覺到洛時的情緒變化,只垂眼掩去了眸中的笑。

    洛時好感度:15.

    ……

    溫家。

    李姐拿著手機,滿眼焦灼地看著外面的雨勢。

    溫先生這個時間還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怕是再遇到什麼事。

    等了好一會兒,她剛要再去個電,卻突然看見別墅庭院的路燈下緩緩走出一個人影。

    那人一身的西裝都被淋濕了,以往梳的一絲不苟的發也凌亂的耷了下來,一貫溫雅從容的神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狼狽與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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