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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52:34 作者: 功夫包子
    「餵?」

    「我說你在哪兒呢?」

    「環路堵著呢,幹嘛?」

    「你趕緊想個辦法,處長著急找你,正在那兒暴躁呢。」說暴躁都有點含蓄,那根本是已經接近抓狂了。

    「他哪天不暴躁?」辛健吐槽的挑了下眉:「什麼事兒啊?讓付志幫我頂一下。」

    「付志早陣亡了,總之你趕緊想辦法吧!」

    說完李磊就掛線了,辛健有點無奈的看著手機,想辦法?這交通情況神仙都沒辦法他能有什麼辦法?惆悵的看了一眼外面的盛況,他強自淡定的打開車裡的音響。

    耗著吧……

    他也沒轍。

    結果等辛健到院裡的時候,已經快九點半了。

    剛在樓道里出現就被抓進了處長辦公室,不管不顧的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交通情況不好你不能早點出門!你以為你是嘉獎個三等功就厲害了是不是?院裡的規矩還要不要了!」

    罵的有點不著調,辛健看了一眼站在邊上不知道被數落了多久的付志,眼角示意了一下,後者翻了個白眼。

    他才是最倒霉的那個……

    辛健遲到了挨罵,他根本沒遲到為什麼也要挨罵?

    「辛健,之前巫世國那個案子讓很多人都盯上你了,我不是嚇唬你,以後做事你一步都不能走錯了,不然就是萬劫不復!」處長死死的盯著眼前這兩個最愛惜的下屬,心裡百轉千回的一堆話不知道怎麼說。

    無論是之前辛健被強制外派學習還是他被困在高檢開會,這裡面的關係根本就沒人能往細了查。陳銳把案子給他的時候就提醒過他,這案子背後太深了,弄不好就是玉石俱焚。

    但是當時除了辛健,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能接。

    對方也算是不負他的期望,無關其他,就僅僅對巫世國的訴訟來說,起碼是有個交代了。

    這案子不同於一般的刑訴,這本身就是抗訴案。外人不了解內情,根本想像不到裡面的關係能有多複雜,辛健跟付志能堅持下來,頂下這份壓力,總算是沒辜負陳銳的一番囑託。

    ----只不過,有些事情他們還是不知道。

    這案子往後的牽扯會有多深,連他跟陳銳心裡都沒有底,更不要說這兩個臭小子!

    又愛又恨的皺著眉,處長瞪了辛健一眼:「從今天開始,你把尾巴給我夾起來,所有事情都要跟我及時匯報,聽到沒有!」視線掃到旁邊一臉不管他事的付志,老處長一拍桌子:「付志,你也一樣!」

    兩個人又被數落了半天才終於從思想教育之中逃離升天,出辦公室的時候付志臉色都青了。

    「你遲到關我毛事!」

    他這話是對著辛健說的。

    嘉獎沒他份兒,挨罵就得連坐,處長這理到底是怎麼算的?

    辛健聞言笑了笑:「咱倆在其他人眼裡就是一體的,我遲到說明你家教不嚴。」

    或許真的是因為平時走的太近,吃飯喝水都差不多一起行動,院裡不少人對於他倆都直接看成同步率搭檔了。

    「既然這麼說,看來家暴這種事依然不能少啊。」付志一邊說一邊握了握拳,一臉不懷好意。

    揍人啊,他最樂意了!

    看他氣色恢復的差不多了,辛健伸手又去捏了一下他的脖子:「知法犯法是要加刑的。」

    後者下意識一縮,氣焰滅了一半。

    剛出院的時候,付志臉色還有點病歪歪的。

    大概平時就沒什麼精神,因為胃病進醫院折騰了一圈,出來更顯得弱氣了,看起來總覺得一推就得翻個跟頭,即便他那身高只要在人群中一站就是絕對的鶴立雞群。現在養回來了一點,臉色都好了不少。

    倆人的辦公室不同,樓道里就分手了,付志手上堆了好幾個報告,一回來就是昏天暗地的加班。

    辛健推開門看見了辦公桌上準備好的早點。

    他把外套掛起來,然後坐下喝了一口熱豆漿,滿臉都是笑意。

    付志出院……

    ----簡直太美好了!

    其實處長發脾氣不僅僅是因為辛健遲到。

    還因為轉過來了一個挺麻煩的案子,他那天早上把付志喊進辦公室本來是想交代一下這個案子,誰知道聽說辛健人還沒到辦公室,煩躁加上不滿,火氣就起來了。

    上午沒過去多久,他就重新把兩個人又召喚回去,讓他倆坐在沙發上,把卷宗遞了過去。

    「這案子你倆負責吧,儘快給訴了。」

    付志臉色有點難看,下意識就是拒絕:「處長,辦公室還有好幾個案子,王檢忙不過來。」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手邊的事先放一放,你幫著辛健一起把這個先弄了。」處長的話照例是沒什麼商量的餘地。

    辛健翻開卷宗看了兩眼:「翻供?」

    先是抗訴再是翻供,最近這是什麼情況?

    案情倒是不複雜,搶劫殺人,嫌疑人在通緝令發布半個小時之後被圍捕,體貌特徵都與目擊者描述的相符,在最初的供詞中也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是這案子都被排庭了,突然嫌疑人翻供,說是在接受訊問的過程中遭到了刑訊逼供,聲稱自己並沒有殺人。

    所以這案子被地區檢察院轉到了他們這邊。

    付志光是聽完了辛健說的翻供兩個字就皺起眉:「處長,我……」

    這種案子一般最麻煩,絕對吃力不討好。

    似乎是料到了他想說什麼,處長只是隨便揮了揮手:「行了,具體的你倆看著辦吧,我還有事兒。」

    直接趕人了。

    一肚子話來不及說,付志被辛健識趣的拉出了辦公室。

    老處長的風格就是要你做就得做,不做也得做,沒的商量。

    一路被扯到了辛健的辦公室,付志眉頭就沒鬆開過:「到底為什麼一直不給你配書記員?」

    就算是初級的,好歹也該給配一個,現在所有事都抓他出公差這到底算什麼啊?

    他每次看見王姐都覺得很不好意思。

    進門直接坐在沙發上,辛健頭都沒抬,視線還盯著手上的卷宗:「除了你,誰都看不順眼。」說的理所當然。

    付志因為這句話怔了一下,然後沉默的跟著坐在沙發上,表情有點無奈。

    明知道這種話說出來其實沒什麼含意,但還是忍不住心裡被扯一下。

    他不願意跟辛健搭檔辦案也有這方面的因素。

    其實想躲開……

    奈何,天不遂人願。

    第2章

    案子的嫌疑人叫趙孫,這名字總讓人覺得少了一個字,付志後來看口供的時候,幾次想叫趙錢孫。

    偵查單位是分區刑偵隊的,離院裡不近,辛健打了通電話讓預審處的兩個警察過來一趟,掛了電話突然想到了莊一偉和錢真兩個人。

    「不知道回來了沒有。」下放應該也是階段性的,不會太久。

    付志還在看口供:「我問了一下,大概還得等兩個月。」

    「你問了一下?問誰?」

    「莊一偉。」

    他長途跋涉去找人的時候就留了電話,後來在醫院裡還接了好幾通慰問。

    不得不說那倆人的心態真是不錯,遇到這種事情竟然還有心情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掐的你死我活的,鬧騰起來倒是挺熱鬧。

    「我很久沒見過這麼有活力的警察了。」

    總覺得現實的壓力太容易磨滅人心裡的那點火苗,往往都是還沒開始燎原就被一桶水澆熄了。

    辛健被他老氣橫秋的語氣搞的笑了笑:「你這語氣有點象處長了。」

    「本來就比你大。」橫了辛健一眼,付志端出了一點前輩的架子。

    「哦?」

    辛健揚了揚眉,放下手上的卷宗,走過去兩隻手撐在沙發上,視線從上到下的掃了一個遍,然後帶了點揶揄的開口:「你說自己什麼地方大?」

    男人最聽不得比大小,無關到底是什麼。

    付志臉色有點僵,他本能的想往後縮,奈何後面是沙發。

    這種氣氛實在不該出現在辦公室,尤其是不該出現在兩個男人身上。

    想開口說點什麼但是實在找不到詞,辛健的表情很惡劣,打量的視線一直有意無意的掃過讓人不太舒服的位置,付志覺得自己有股想踹人的衝動。

    然後就在倆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很應景的被推開了。

    外面站了兩個警察。

    一個歲數大一年,中年人一臉的滄桑,另外一個一看就是新人,還有點愣頭青的樣子,看見付志跟辛健現在的姿勢頓時目瞪口呆的傻在門口。

    辛健很自若的站起來走回辦公桌旁邊:「吳警官是吧?」

    他問的是年老的那個。

    付志表情很難看的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翻出筆錄,一聲不吭。

    辦公室的微妙氣場越來越怪,兩個警察彼此對視了一眼才有點尷尬的走進來,坐在辛健對面,年長一點的警察點點頭:「我是吳剛,他是孟軍。」

    孟軍這個名字讓付志抬頭又看了一眼。

    他就是嫌疑人趙孫聲稱對自己刑訊逼供的警察。

    看起來倒是真的很年輕,眼底有點倔強不慡的神色,明顯還不是能夠自如控制自己情緒的年齡。

    辛健掃了一眼卷宗:「趙孫這個案子轉交給我了,所以有些事情想跟你們求證一下。」

    他也沒客套,直入主題了。

    吳剛點點頭,之前辛健其實在電話里說過他大概了,他把帽子放在桌子上:「有什麼要問的,你儘管問吧。」

    他說話帶了一點外地的口音,但是語氣還算平和,孟軍在旁邊皺了下眉,想開口但是最後忍住了。付志留意了一下他的手裡攥著一張紙,捏的很緊,用力過猛以至於紙已經有點扭曲了。

    「你們逮捕趙孫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

    「當時接警說XX路發生了搶劫,我跟小孟就一起出警了,到了現場被害人已經死了,被捅了好幾刀,有目擊者說嫌疑人穿了一件紅色的上衣,下半身是黑色的運動褲,戴著個帽子,搶完人就開著被害人的車往北邊跑了,我讓小孟通知了總部,匯報了當時的情況,要求進行圍捕,就在四個出口處都設置了路障,後來在臨近北橋的地方把人給抓住了,當時他身上穿的衣服跟目擊者描述的一模一樣,抓捕的過程中也沒反抗。」

    這些其實偵查報告裡都有,但是辛健還是會再問一遍以確定一些細節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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