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頁

2023-09-01 21:11:21 作者: 江一厘
    只留給她一個桀驁、矜貴的背影。

    她本來沒有眼淚,一時間,竟不受控制眼眶濕潤。

    她難受地蹲下來,蜷縮著身體靠在江邊圍欄處。

    ……

    明明她在這段感情中也受傷了。

    但霍煒霆的話,他也是個受害者。

    她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心情,更加凌亂了。

    他隱瞞身份、結婚目的,這都是事實。

    她的身體變得糟糕,孩子也沒了,這也是事實。

    ……

    她失魂落魄回到家。

    碰見陸琪等在門口,「我打不通你電話,所以才上門。」

    見到陸琪的那一刻,她痛哭出來。

    陸琪急切上前,「這是怎麼了?前幾天不是心情剛好些。」

    她抱住閨蜜,「都結束了。」

    陸琪安撫地拍拍她的後背。

    陸琪跟著她進了房門,講述剛才發生的事情。

    陸琪大驚:「霍煒霆就是霍少?!」

    「……」

    「竟然和幾個月前,我跟你講的故事如此相似,這種人離了也好。」

    顧語檸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眼淚不受控制掉下來,「可是好難受。」

    陸琪拿紙給她擦眼淚,「你難受,是因為你可憐他命不好,記住姐妹:同情他,就是對你自己最大的傷害。」

    「或許,他後來也喜歡過你,真心幾分我不能評價。這種男人,祈禱我們以後都不要遇見,我們承受不起。」

    是啊,她承受不起。

    他是首富,縱然命運對他再不公平,他的地位就讓人望塵莫及。

    縱然曾經的顧家,勉強算是上流社會一員,在首富面前都排不上號。

    更別提她只是顧微微口中的假千金,現在更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平民。

    光是身份的加持,即便嫁給他有生命危險,也有不少女孩甘之如飴,他連離婚分割財產都能那麼大方。

    ……

    霍宅本就冷清,偌大的堂廳,現在更是死一般的寂靜。

    在霍宅工作的人,齊齊站了兩排。

    顧微微臉又紅又腫,跪坐在廳堂中央。

    她自知闖了大禍,等待接受審判。

    她的正對面,是霍煒霆。

    男人深陷在沙發里,把玩著他新換的手機。

    他的氣場很強,伴隨著怒意,如同低壓過境充滿壓迫感。

    「私自接我電話,約顧語檸見面,刪聊天記錄,你以為霍宅的監控是擺設?」

    顧微微不知道,她每來霍宅一次,霍煒霆都會派人再查一次監控。

    她果然不安分,愛搞小動作。

    顧微微沒法狡辯,一邊哭,一邊道歉,「對不起霍少,我真的錯了,你看在我能幫你壓住煞命的份兒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素來最討厭被人拿捏,她倒是頂風作案。

    「你只是吉祥物,就敢有恃無恐?」

    眾目睽睽之下審她,霍煒霆擺明要給她下馬威。

    顧微微含淚搖頭,看著十分柔弱,「不是的霍少,你知道我傾慕你許久了,我只是……只是想要儘快和你在一起。」

    霍煒霆面色平淡地看向她,「注意你自己的位置,別裝深情,噁心。」

    他周身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氣勢,顧微微大氣不敢喘。

    「既然你這麼喜歡錢……」他吩咐管家,「禁閉室,三餐全免,只給她送錢。」

    顧微微頓感不妙,忍不住大哭起來,直接成跪姿,跪走到他跟前。

    她乞求,「霍少,我真的知道錯了,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顧語檸熱咖啡都潑我臉上了,你覺得她還不解氣,我去道歉也行。」

    觸碰霍煒霆的雷區,霍宅傭人只知道她咎由自取,沒人替她求情。

    霍煒霆眼裡無情,居高臨下俯視她,「道歉有用,警察失業,監獄也可以關門。」

    「……」

    他話語間自帶懾人的力度。

    顧微微嚇得泣不成聲,見他要走,剛要伸手抱住他的大腿。

    他被西褲包裹的長腿一抬,冷漠避開。

    管家帶著兩個女保鏢,將顧微微帶到禁閉室。

    她能感覺不妙,但沒想這男人如此心狠手辣。

    10多平米的小空間,沒有窗戶,只有頭頂一盞昏黃的燈,明明四面無風,卻掛在屋頂微微搖曳。

    還是洋灰地面,空氣瀰漫著潮濕的腐味兒,連一張床都沒有。

    她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環境就足夠陰森可怖。

    她後來太疲倦了,顧不上會不會著涼,躺在地上就睡著了。

    不知何時,被一束射進屋內的自然光線叫醒。

    屋頂竟然還有一個門。

    她仰起頭,像坐井觀天的青蛙一般,看著那一小片日光。

    有人拉過一個大麻袋,從那個小窗口往裡倒錢。

    她不敢置信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頃刻洶湧而下的鈔票,像巨大的大雪花一般,自上飄落下來,連小窗口射來的光都暗了幾分。

    顧微微瞪大雙眸。

    那個震撼的場景,她至死難忘。

    有好幾張鈔票,就落在搖曳的燈罩上,還有的砸在她臉上,輕飄的,既侮辱又令人恐慌。

    頓時,她的落腳之處都是紙幣。

    然而,還沒有結束。

    一麻袋,又一麻袋的紙幣,傾涌下來,在她頭頂從飛舞到飄落,恨不得將她淹沒。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