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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48:22 作者: 小夭不妖
許一生當然不會專注什麼春晚之類的節目了,回了房間就徑直去了浴室,今天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關了花灑,許一生拿過毛巾擦去身上的水,剛才好像忘記把睡衣拿過來了,他只好取了一件白色的浴袍穿上。隨意的擦擦頭髮,光著腳出了浴室。然後,他整個人都僵住了,足足愣了得有半分鐘。下意識往門口看,果然見房門微掩,依稀還能聽見樓下的笑聲和說話聲。
而他的床上,小孩抱著一個酒瓶,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似乎是睡著了。
「……」
許一生微微蹙眉,過去關上房門,走到床邊,單膝跪地,拍了拍小孩的臉蛋。光滑滾燙,有幾分灼人。他手指微曲,稍微拿開一點,就這麼看著她。
十七歲的少女,不夠懂事,更談不上成熟。稚嫩,青澀,別說對未來了,就連明天都沒有一個清醒的計劃和認知。就好比一隻瓷娃娃,只有小心呵護,方能保存它的那份本真。
太麻煩了。
許一生對異性的認知是,成熟,幹練,條理分明。而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也隱約意識到小孩對他有些不正常的依賴。起初他以為是小女孩生來粘人,但細想之下,他們非親非故,最好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為好。她只是羅姨親戚家的小孩,而他只是剛好有時間給她輔導了幾天功課,僅此而已。
他素來對上流社會上一些所謂的遊戲沒有興趣,既然已經打定主意,那麼就會付諸行動。而眼下,首先得把小孩弄出去,她這個樣子呆在他房間坐在他床上算怎麼回事。
「安默白,醒醒,安默白要睡回家再睡,這裡……」
話音還沒落,許一生便顫了一下,懷裡猛地撲進一個小人,軟綿綿的,嘴裡還小聲的嘟囔著,抱抱……
……小孩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喝了酒跑進男人的房間不說,還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
許一生有些惱羞成怒,扯住安默白細小的胳膊想要拽她起來。可能是用了幾分力氣,小孩嗚嗚了兩聲,不安分的在他懷裡扭來扭去,還惡人先告狀的說「疼,你弄疼我了……」
許一生當即鬆開了手,聽她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對她……他臉色已經明顯不好了,想叫她起來,但又不敢太大聲,生怕她會再說出什麼話來引人誤會。
此時此刻,安默白在床邊坐著,許一生單膝跪地身體微微前傾,女孩緊緊的抱著他的腰,死也不撒手,呼出的熱氣噴灑在他裸。露的脖頸處,癢得惱人。
冷靜,鎮定,不要慌。
許一生深深閉了下眼睛,很快睜開,避免觸碰到小孩的手一直保持著張開的姿勢。此時,緩緩的,慢慢的,附到小孩軟軟的背上,撫慰的拍了拍:「你聽話,先鬆開手。」
好像哄幼兒園小朋友一樣的語氣。
果然,某些人就吃這一套。只見安默白暈紅著一張小臉,微微從他脖頸處離開一些,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好像蒙著一層霧氣,嬌滴滴的提出要求:「可以不去相親嗎……」
細小的,膽怯的,期望的,還有害怕的,許一生在她眼裡看見了許多。他沒想到小孩會說這個。但現在為了先穩住她,她說什麼他也得順著。
還沒開口回復她,就聽見小孩帶著哭腔小聲求他:「不要去相親好不好,我不想你去……」
許一生怔怔的看著她,一時忘記了言語。而安默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裡是又急又慌,想要站起來,但又捨不得,一個著急就朝前撲去,由於用力過猛,連帶著把許一生也撞翻在地。而她則穩穩的趴在他懷裡,唇角划過他的臉頰,徹底醉死過去。
正文 11.表白了
想死。
這是安默白這幾天的想法。她真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這種人,借酒行兇強買強賣。
她有罪。
有的人喝了酒會不省人事,第二天啥也記不得,什麼都是斷片兒的。而有的人清醒後會詭異的記得每一個細節。比如,如何潛入許一生的臥室,比如如何向他投懷送抱,再比如,借著酒勁撲倒了他不說還親了人家的臉蛋。
她親了許一生的臉蛋。
她有罪。
自打大年初一那天上午醒過來,她就一直不敢再去許家了,更不敢再提出去找許一生。好丟人,據說那天她是被許一生抱回家的,而他當時的臉色非常不好看,沒人知道她對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安奶奶還以為她是不勝酒力以為許家是自己家,所以就回房間睡覺了,根本不會想到她可愛的孫女是酒壯慫人膽對人家欲行不軌之事。第二天還要求她去許家道歉,畢竟沒經過主人同意就闖進了人家的臥室。
可是她不敢,她沒臉見許一生了。這幾天她就一直窩在奶奶家裝憂傷,連親戚家也不想去,只想好好思考下人生,她為何會是這樣一個女紙。
哎,人家把你當孩子,你卻想著上人家,說出去估計都不會有人相信。
你敢信嗎?反正她不敢信。
就這樣一直窩在家裡躲到大年初四,安奶奶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不知道自己寶貝孫女為何突然一副看破紅塵的無欲無求模樣,但每天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蔫白菜的樣兒真是讓她心尖疼。
這次就連滷雞爪都不好使了,這得是出了多大事啊。好好的孫女來得時候還活蹦亂跳白白嫩嫩的,可不能走得時候面黃肌瘦鬱鬱寡歡。於是,她軟磨硬泡恩威並施苦情計加苦肉計一塊使,終於把這顆蔫了的小白菜拖到了太陽下,吸收吸收養分。
儘管安默白真的不想出門,但實在是拒絕不了奶奶那蒼老的玻璃心。她覺得,如果奶奶能早出生幾個年代的話,應該就沒有唐僧什麼事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欠人的總歸是要還的,天要亡她。安默白和安奶奶剛出了家門,迎面就撞上了羅婧雲夫婦。
「……」她是不是瞎了。
並沒有。
羅婧雲看見她們還挺高興,撇下許恆瑞就走了過來。安奶奶見狀也忙快走幾步,兩人儼然一副姐妹重逢的歡喜模樣。真是苦了被拋棄的許恆瑞,還有持續想死的安默白。
安奶奶:「你們兩口子這是要出門?」
羅婧雲:「是啊,今天天氣好,我倆出去轉轉,怎麼,你們也出去嗎?要不要一起?」
安奶奶婉拒:「這丫頭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我帶她出去透透氣,你們忙你們的不用管我們。」說著,就想要拉身後的安默白,卻不想撲了空。
她扭過頭去,發現那個小丫頭還站在原地沒動彈,腦袋都快要埋進胸口了。突然間,她仿佛想明白了什麼。怪不得這孩子這幾天總是不開心,原來還在為那天在許家喝醉了不好意思呢。想想也是,她家默默多乖多懂事,突然就在別人家喝醉了,面子上肯定過不去。
安奶奶想通之後,朝安默白揮揮手,像召喚小狗一樣叫她:「默默過來。」
安默白想裝聽不見,但這樣太沒禮貌了。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過去。乖乖打招呼:「小奶奶好,小爺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