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謠傳

    雖然明知道比試的地點定在皇家演武場，普通人無法入內觀看，但京城的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各家爆竹店的生意比往常好了不止三成，很多人提前購買了火鞭，等著慶祝這次即將到來的勝利。一些生意人更是三五幾個圍坐在茶樓酒館裡閒聊，興奮地討論著輸贏和即將收穫囊中的兩個城池。

    「這次絕對是楚王穩勝，我們西楚贏定了。」

    「可不是嗎，楚王是我們西楚的戰神，有楚王出馬，區區東宛太子，根本不在話下。」

    「等這次比試勝利，我們西楚就是天下第一了！哈哈哈哈……」

    無數人應和，舉杯歡慶，滿臉洋溢著興奮，一片喧鬧。

    誰知，就在眾人預祝勝利之時，卻有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聽說楚王被人暗算了，已經內力全無，失去了武功，你們聽說了嗎？卻不知是真是假？」

    這話一出，大堂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目光同時朝一出看去，想要知道這話是誰說的。

    只見一個相貌普通，穿著平平的男子坐在那裡，面前擺著幾個小菜，一疊鹽水花生米，還有一壺酒，神情淡然的樣子。即便眾人都看著他，他也沒有半點異常，仿佛只是隨口說了句話而已，絲毫沒有覺得自己已經造成了軒然大波。

    有人盯著他半響，不信道：「胡說八道什麼啊，簡直是荒謬！」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不約而同的發出噓聲，揮揮手沒有理會。也有人不滿他胡亂造謠，衝著他不客氣的晃了晃拳頭：「你小子少散布謠言，楚王怎麼可能被人暗算，還失去武功？你該不會是東宛的奸細吧，專門來造謠生事的！」

    立即有人鬧了起來，起身要過去教訓這男人，可還沒來得及動手，這男人眼神一掃，仿佛是嘲笑眾人無知一般，開口道：「信不信，馬上就要知道了，等會武比開始，楚王大敗，蕭太子勝利，你們知道什麼？」

    「你他媽再說一句試試？」有人眼神一凶，喝道：「信不信老子揍你？」

    「怎麼？我不過是看大家都不知道，才說出了事實，你就要揍我？」

    那人挑了挑眉，渾身驟然有一股寒意散發而出，逼的眾人心頭一驚，齊齊後退，才聽他冷笑一聲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楚王納蘭夜是已經被人暗算了，目前功力全無。楚王府瞞著不說，只怕連陛下也不知道，呵呵呵……等會有好戲看了。」

    說完，他夾起一粒花生米，又倒了一杯酒，慢悠悠的喝了起來。

    這下，所有人都震驚了，看這人的樣子、氣勢，只怕不是無中生有。

    可如果是真的，那……

    眾人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

    「你、你怎麼知道的？」愣了片刻，有人問了出來。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是楚王府的？不對……」有人剛一問出來，立馬就否定了，「不可能，你要是楚王府的，怎麼可能將這種事到處說？只怕是你乾的吧？難道是你們暗害了楚王？」

    群情激湧起來，一個個圍了上來，要問個清楚明白：「你快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知道這種隱秘？」「還說楚王中了暗算，是不是你們幹的？」

    「你到底是東宛的奸細還是南魏的探子？你今天不說清楚，別想離開！」

    整個大堂猶如沸騰的開水一樣，男子這張桌子更是被人圍的水泄不通。眼看一群激動的人就要動手，揪著他的衣襟時，只聽得風聲一響，一道身影拔地而起。

    「嘩啦——」

    無數的磚瓦片落了下來，酒樓的大堂被衝破一個大洞，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人竟然不見了。

    眾人抓了個空，頓時撲倒在一塊，一個個面面相覷，掙扎聲叫喊聲呼救聲不絕於耳，亂作一團……

    不過片刻，這件事就像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飛遍了整個京城。

    有人懷疑，有人驚訝，有人不予理會……

    而此時的皇家演武場中，一切設施已經提前布置的妥當，成四方形，一共三排，每一排都坐滿了前來觀看比試的王公貴族。演武場北面的正中間，一座三尺高的平台上鋪好了紅毯，上面是兩座雕龍刻鳳的皇座，南宮擎和蘇怡一左一右坐著，臉上帶著淡而矜持的笑容。

    為了來觀看納蘭夜和蕭宇祁的武比，所有三品以上的官員都來了，無一缺席，簡直比早朝還要積極。這可是東宛和西楚的強強對決，決定著一個國家的未來和命運，誰人不想親眼看見？

    特別是一些女眷和千金們，還有坐在後面被帷幔遮住身形的嬪妃們，也一個個期待不已，想要好好看看納蘭夜的風姿和神勇。

    雖然納蘭夜已經娶了洛青鸞，對外還一副寵妻無度的樣子，但這絲毫沒有讓對他心生愛慕，報以期待的千金們忘卻，反而越來越熱切。就算做不了正妃，做側妃也好啊，再不然侍妾也行，只要是他！

    就算連這點希望也沒了，至少能親眼看看納蘭夜也是好的。

    眾人翹首以盼，引頸張望，只盼望著納蘭夜儘快出現，一展風采。

    「陛下，你看這次武比，楚王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皇座上，蘇怡頭戴鳳冠，打扮的雍容華貴，懷裡還抱著一歲半的小皇子對南宮擎小聲說著，臉上帶著一抹擔憂。

    不是她不相信納蘭夜的能力，而是此事關係重大，連性格恬淡的她都忍不住掛心。

    南宮擎卻沒有半點憂心，就連身旁的東宛使臣都沒有在意，直接道：「不用擔心，子卿的能力朕是絕對相信的。如若不然，朕也不會同意這次比試了，一定要贏的東宛變色，乖乖交出兩座城池。不然……」

    唇角一勾，帶著一抹得意，眼中卻閃過一絲冷意，道：「就別怪朕不留情面，讓他們東宛失去唯一的太子！」

    「陛下未免也太自信了，即便楚王神勇，可我們太子殿下也非比常人，比試輸贏還說不準呢。」聽到這裡，東宛使臣臉色一變，動了動唇，總算竭力控制著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來。

    「哈哈哈哈……東宛使臣說的是，不過呢，朕絕對相信楚王！」

    南宮擎挑了挑眉，帶著一股霸氣道：「皇后，你說是不是？」

    想起蕭宇祁做的那些事，蘇怡雖然有些不忍，但也沒有多說，只點了點頭，微微笑道：「臣妾自然是相信陛下和楚王的。」

    如過不是蕭宇祁做出那些事，她就不會差點和陛下分開，還差點失去皇兒了。包括洛青鸞的失蹤，到後來失憶，牽連到無數人，失去了無數條性命……這些都是東宛太子蕭宇祁弄出來的。

    蘇怡心頭恨極了他，若非如此，也不至於連求情的話也不說了。

    南宮擎又轉頭看著南魏使臣，自信道：「南魏使臣，你說呢？這次武比究竟是我西楚贏，還是東宛勝？」

    這種問題如何作答？

    南魏使臣也不是傻子，在沒有結果之前，怎麼會隨意開口得罪另一方呢？南魏使臣笑笑：「無論是楚王還是蕭太子，都是人中龍鳳，等會的武比一定精彩絕倫，讓我等大開眼界的。不管輸贏，都不負此生了，鄙人等會一定好好的見證，回去才好稟報我主陛下。」

    「呵呵，南魏使臣說的極是。」南宮擎淡淡一句，沒有在意。

    對方擺明了兩不得罪，果然是老狐狸，說的滴水不漏。

    反正南宮擎也不在意，他的重點是關注武比的勝利，還有接下來的醫賭。只要納蘭夜和洛青鸞成功了，於他西楚簡直是大利！

    就在這時，一側的戶部尚書看了看天色，湊過來恭敬道：「陛下，時辰差不多了。」

    正式武比的時間為巳時正，現在已經快過辰時了，卻還沒看到比試的雙方出現。南宮擎也知道納蘭夜的性格一向隨性不羈，不會按照規矩來，聞言一邊派人去請他，一邊對旁邊不遠處的東宛使臣道：「差不多了，你們蕭太子應該也快來了。」

    就聽到一聲慌張的驚呼：「陛下！陛下不好了……」

    南宮擎和蘇怡同時轉頭，只見孫大福滿臉震驚，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眉頭一皺，南宮擎臉色沉了下來，盯著孫大福不語。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早就讓人將孫大福拖下去了。當著東宛使臣和南魏使臣的面，簡直是成何體統！

    「有話好好說，慌慌張張的幹什麼？」他沉聲道。

    「陛、陛下……」

    孫大福根本控制不住內心的慌張和震驚，依舊渾身顫抖：「大事不好了，外面、外面不知道為何，突然……突然有了謠傳，說楚王、楚王他……他……」

    一聽到事情和納蘭夜有關，在這關鍵時候，南宮擎也不由得心頭一沉：「楚王他怎麼了？快說！」

    孫大福整個人幾乎跪在了地上，急的汗都要出來了：「陛下，外界謠傳，說……說楚王中了暗算，已經失去武功了！」

    「什麼！」南宮擎眼瞳暴縮，當場騰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