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追查原因

    一番議論，西楚帝退朝，讓眾臣下去好生商議，明日再奏。

    出了金鑾殿，南宮煜朝禮部尚書王老拱了拱手，暗道一聲：「多謝王老。」

    「二皇子何謝之有。」王鴻翦捋了捋花白的長須，笑的猶如一隻老狐狸：「微臣不過是據實秉奏，東宛國的端柔公主的確就要前來西楚，可沒有因此為二皇子說半句好話。」

    「如此，多謝了。」南宮煜微微一笑。

    等王鴻翦走遠了，一直焦急不已的南宮擎才趕忙將南宮煜拉到一旁，火急火燎的道：「二弟，原來王老出言是你暗示的？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害死楚王妃了！」

    若非為了幫洛青鸞，南宮煜怎麼會讓王鴻翦半途插口這麼一件事？看了看周圍無人，南宮煜才道：「難道大哥不相信小弟？我和楚王妃什麼交情？我不會害了她，更不會害了子卿，你放心好了。」

    對自己弟弟多少還是有些了解，南宮擎總算寬心了幾分，但還是不明白南宮煜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二人很快回到了太子府，屏退下人，這才好好說起這件事。

    雖然早就知道洛青鸞跟著納蘭夜去前線定會出事，但南宮煜也沒有料到會這麼快，不止如此，群臣還乘機攻擊，詆毀納蘭夜說他有不臣之心，妄圖擁兵自重造反，若非如此，他又怎麼會讓禮部尚書將另一件同樣棘手的事拋出來？

    不過是為了博取眼球，讓眾人轉移注意力罷了。

    只要父皇暫時不計較納蘭夜『妄圖造反』的事，那就達到他的目的了。

    說難聽點，不過是緩兵之計罷了，一切只要等到納蘭夜回來即刻。

    聽了南宮煜的話，南宮擎不但沒有寬心，反而更憂慮了：「二弟，你這個法子可不太好。不但沒有幫到子卿，反而將楚王妃也拖下水了，這不是給他們添麻煩嗎？」

    南宮煜苦笑一聲，搖搖頭道：「我這不是也沒辦法了嗎？剛才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一個個都說子卿造反，攜帶家眷潛逃，如今子卿正在前線作戰，京城這邊絕對不能出事，我們必須幫他。既然端柔公主遲早要來，今天不說，明天不說，也拖不了後天。所以我才暗示王老，讓他馬上說出來，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小心一些，別亂說話。」

    也是這個道理，南宮擎想了想，也的確如此。

    平素，眾人多忌憚納蘭夜的名頭，還有他處在京城，不敢得罪他。如今納蘭夜去了前線，那些怕他的、看不順眼他的，嫉妒他的人，一個個自然就跳出來了。

    若是等到納蘭夜班師回朝，依照他的手段，自然輕輕鬆鬆解決，所以只要他們幫忙拖延一段時間，那就足夠了。

    「不過二弟，如今端柔公主這事，你看怎麼辦？」南宮擎多少還有些擔心，「若是楚王妃知道了，只怕要傷心。她和子卿感情那麼好，甚至不顧危險追上戰場，若是端柔公主這事讓她知道了，不知要哭成什麼樣子。」

    誰知，南宮煜卻忍不住一笑：「我說大哥，這你就想多了。楚王妃非但不會哭，只怕還會笑。」

    他可清楚洛青鸞的手段，別說一個公主，就算是嫁給了韓遜的白依璇，身為皇后又能如何？還不是被她整的……如果這端柔公主能知難而退，或許洛青鸞會下手輕一些，否則的話……只怕又有一場好戲看了。

    南宮煜不擔心，可南宮擎卻不這麼認為。

    在他面前，洛青鸞一向是溫柔大方，善良高貴的，這樣的女人知道皇帝要給自己夫婿配一位公主，難道她還能以死反抗？只怕是傷心欲絕，卻又無可奈何，甚至會做出一些傻事。

    「二弟，你不懂楚王妃，她是個好女子，怎麼會因為這種事還笑？她那麼深愛子卿……」

    「我說大哥，你才是不懂楚王妃！」

    看南宮擎一本正經略帶痛苦的神情，南宮煜實在不忍再瞞著他，心頭也很是佩服洛青鸞，不但將他大哥迷得神魂顛倒，竟然道現在都還不了解真實的她，可真是手段高明啊。

    不過這種事還得洛青鸞親口說，他不便多嘴，南宮煜只能道：「反正你信我就是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等會我就修書一封，讓人趕緊送去邊境交給楚王妃，讓她早做準備，要不然回來才知道，到時候晚了就不好了。」

    半信半疑，但南宮擎素來是相信南宮煜這個弟弟的，只能按下擔心，將心思放在眼前。

    如果洛青鸞真的能夠處理好端柔公主的事，那他在她回來之前，還要繼續在父皇面前周旋，為她收集更多的資料。同時，他還要防著一個人——南宮辰！

    如果不是南宮辰說出洛青鸞的下落，今天這事也不會這麼複雜了！

    以前南宮擎還沒有太過在意南宮辰這個五弟，如今卻深切的見識他了的陰暗，既然這樣，那他也不會放過南宮辰的！

    很快，一封書信從五皇子中傳出，八百里加急送往邊境。

    與此同時，納蘭夜和洛青鸞渾然不知京城中的震盪，納蘭夜依舊嚴防林蕭晨的再次進攻，而洛青鸞一直在城主府的監牢中，緊鑼密鼓的搗鼓疫病的解藥，忙的不可開交。

    當洛青鸞才研製出來的小藥丸經過試驗後，終於能夠有效克制感染的蔓延，而且服用藥丸的孩子病情明顯得到了抑制，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又觀察了半天，病患的體溫恢復正常，痛楚也減少了很多，洛青鸞在用針灸麻醉了病患後，將他身上的腐肉小心翼翼的剔除，又包紮了最好的傷藥，等待他的繼續好轉。

    要想徹底恢復，不僅要有對症的藥物，而且營養也要跟上。此地乃邊境，本身就經歷了南魏士兵的偷襲進攻，全城唯一的米鋪早就被燒毀了，根本找不到多餘的存糧。

    雖然洛青鸞知道軍需處還有足夠的糧食，但這是供將士吃的，就算納蘭夜同意，其他以此為生的將士也不會同意，更會引起軍心動搖。所以，洛青鸞並沒有打糧草的主意，而是讓袁山和永安在附近的森林裡打獵，或許肉食給這些孩子們。

    好在人數並不多，獵物能夠改善他們的伙食，在加上城主府的存糧已經被洛青鸞說服了鄧建開倉，唯一的顧慮也沒有了。

    城中的疫病剛剛傳播，好在洛青鸞及時研究出解藥，擔心了好多天的鄧建心頭的大石也終於落下來了。

    同時，鄧建也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訴洛青鸞。

    「楚王妃，下官派人全城查看搜索，發現一個月前南魏有些不尋常的舉動。」這件事過去有一段時間了，鄧建才想起也是難得，他做回憶狀慢慢想著，說的很慢：「當時南魏一直在邊境小範圍騷擾，雙方多有交手，輸贏都有。本來下官也沒有在意，但有一次南魏吃了敗仗，卻沒有將俘虜贖回去……」

    聽到這裡，洛青鸞好奇起來：「俘虜還可以贖回去？」

    鄧建頓時有些尷尬，這些事他完全知情，只不過……沒鬧的太大，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從來不管下面人怎麼做事。而且邊境上經常發生這種事，雙方皆有被俘的人，如果說一刀殺了，損人不利己，完全沒好處，但如果說江俘虜放回去，卻也沒有這麼蠢的，因此久而久之，下面的人也想出了一些法子，那就是用財物贖人！

    這也是軍隊裡一些黑暗的手段，從來不會讓上面知道，只要能掙錢，搜刮油水，不管是剋扣軍餉，貪墨軍備，甚至是這種：要求對方用財物贖人的手段，幾乎就是默認的了。

    原來如此！

    洛青鸞點點頭，並沒有太大驚小怪。雖然她不恥這種行為，但眼下卻不是追究這事的時候，而且也不歸她管，她也懶得費心。

    「嗯，說吧，鄧城主，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洛青鸞問道。

    見她沒有怪罪，也沒有深究，鄧建總算緩和了幾分，繼續道：「下官當時也沒有注意，因為這種騷擾實在太平常了，幾乎十來天就會發生一次，而且俘虜的人也不太多，四五個的樣子。按照慣例，這四五個俘虜也是讓南魏方面交贖金，然後就會放回去的，可沒想到……」

    鄧建頓了頓才繼續道：「還沒有將贖金數目告知南魏那邊，這四五個俘虜竟然偷偷溜了。究竟是怎麼不見了，下官也不清楚，總之是人突然不見了。所以，下面的人這才報上來，下官知道後大為震怒，讓他們趕緊派人全城搜查，可是……」

    說到這裡，鄧建頭上已經微微冒汗了。

    如果他說的事真的和全城傳染疫病有關，那麼他監守不善，就是大罪！

    好在現在全城的疫病已經有了控制辦法，否則他頭上這頂烏紗帽沒了不說，只怕全家都要被抄斬。

    不等鄧建繼續說，洛青鸞已經猜到了後面的事。她眉頭一皺，出聲道：「是不是那幾人失蹤時候，城裡就出事了？」

    鄧建一聽，連忙點頭：「是的，王妃英明！」

    不大不小的拍了個馬屁，鄧建訕訕的道：「出事後沒幾天，南魏再次偷襲我們，而且這次很嚴重，城裡多處被燒，內亂來自城中。這也是王妃來看見的，城門上至今還有被燒的痕跡，就是那一次引起的。」

    難怪這麼嚴重，竟然是內奸裡應外合，所以這小城才受損如此嚴重。洛青鸞自然想起了初到這裡看到的情景，依舊曆歷在目。她立即問道：「鄧城主，那你後來有沒有搜捕奸細？」

    「自然！」鄧建連忙點頭：「下官派出所有人，全城搜捕，挖地三尺也要將這幾個內奸找出來。後來不負眾望，的確是抓到了幾個南魏奸細，當擊殺了，可現在看來，只怕那些奸細還有殘餘留在城中，否則怎麼又會爆發疫病呢？」

    洛青鸞點頭：「看來南魏早就計劃了，有心算無心，難怪鄧城主你上當。」

    知道了原因，可洛青鸞現在不是追究過去，她想要知道，這些奸細究竟是藏在哪裡，聽命於誰。而且一旦涉及到疫病這種特殊的東西，她越發慎重了起來。

    只怕事情沒有想像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