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嘴巴這麼臭

    這邊笑聲陣陣，立即就引來了其餘女子的好奇心，不過片刻，又來了十多個少女。

    「溫小姐，你們笑什麼？」

    「是不是有什麼好笑的事？說出來大家也高興一下。」

    幾個和溫婉她們相熟的少女出聲詢問，目光不時在洛青鸞身上掃視，顯然也認出了她。

    上次皇后娘娘舉辦的賞花宴，洛青鸞一曲『出水蓮』引為天籟，讓無數人驚艷，流傳全京城。可對於這些想要成為太子妃的少女們而言，洛青鸞越出色，越引人矚目，就越搶走了她們的風頭，豈能不很不妒？

    正合心意，眼看引來了這麼多人，方明珠一臉譏笑的開口了：「大家都應該知道了，洛二小姐要在今晚挑戰尉遲小姐，爭奪第一才女的名頭，剛才我們請她吟詩一首，一飽耳福，可洛二小姐居然說她不會，你們說，好不好笑？」

    三人中臉蛋圓圓的那個少女，光祿寺卿之女莊雨蘭立即冷笑道：「什麼好笑，分明是洛二小姐看不起我們，不屑唄。」

    溫婉適度加了一句上去，火上澆油：「當然咯，不然洛二小姐怎麼會不賞臉，隨便吟首詩也不肯？」剛說完，她眼眸一轉，加了一句：「難道說洛二小姐真的不會，真是個草包？」

    「溫小姐嘴這麼臭，是不是中午在家吃的臭豆腐現在還沒有消化？」

    驀地，一直沒有開口的洛青鸞冒出來一句，她淡淡看著溫婉，似笑非笑的樣子：「溫小姐，臭豆腐這種東西吃多了可是沒好處的，而且如此氣味，你一個千金小姐，若是因為口腹之慾被人笑話，得不償失吧？」

    溫婉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我……」

    話音戛然而止，她頓時才反應過來說漏嘴了，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可惜已經無法挽回。

    吃臭豆腐的嗜好，是她兩年前養成的習慣，本來不過是好奇下人在偷偷摸摸吃什麼，哪知一聞了這怪味之後，她莫名其妙的割捨不掉了。

    父母雙親也曾經告誡過，這種東西是下三等人吃的，讓她以後不許再碰。可她就像入迷了一般，偏偏愛上了這特殊的味道，以至於時不時的偷吃。

    如今被洛青鸞當場道出，溫婉周圍的千金們頓時奇怪的看著她，一個個飛快遠離，生怕沾染上了她身上的臭味，一臉嫌惡的樣子，還用手扇扇鼻子。

    氣的溫婉大窘，當下惱羞成怒嬌斥道：「洛青鸞，你胡說八道，我沒有吃那種東西。」

    「沒有吃？」

    洛青鸞正色道：「不可能，我明明聞到溫小姐口中有種怪味，分明就是吃了臭豆腐沒有漱口後殘留的味道，唔……要不然溫小姐說話怎麼會這麼臭？」

    「住口！洛青鸞，你胡說八道，你住口！」

    這才知道被詐了，但溫婉也想不通，為什麼洛青鸞能一口猜中她吃了臭豆腐？沒空去想這些，溫婉面色扭曲，一張臉由白轉紅，幾乎要滴血，再也受不了周圍人的眼光，提起裙擺就跑了。

    鬨笑聲中，眾人好一會才緩過來，再看洛青鸞，眼神中都帶著一抹忌憚。

    沒想到上次見她在皇后娘娘面前溫和淺笑，說話細聲細氣的，還以為洛青鸞是個好脾氣。今天一見，才知道她說話毫不顧忌，一張嘴能說死人的。

    雖然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溫婉相熟，但卻因為洛青鸞剛才的話而心生忌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惹到了她，又遇到像溫婉一樣的遭遇，一個個都忍不住遠離了她一些。

    眼看眾人被洛青鸞嚇住，方明珠如何肯罷休？

    「洛二小姐，我們剛才在說吟詩的事，你扯到溫小姐身上去做什麼？」方明珠冷笑一聲，不懷好意的道：「今晚皓月當空，又是一年一度的吟詩會，我們不過是聽聞你說要挑戰尉遲小姐，所以才想聽你做的詩如何，怎麼，現在大家都來了，你卻裝不會了？」

    「可不要將我們都當傻瓜啊，洛二小姐，大家都等著你呢。」莊雨蘭也跟著說道。

    實在被這些人騷擾的不厭其煩，洛青鸞終於站了起來，淡淡道：「不好意思，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當眾申明一點，我從來沒有說過要挑戰尉遲小姐的話，更沒有說過要奪得第一才女的稱號。至於這些話是誰故意傳出來的，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見洛青鸞否認，方明珠和眾人微微一愣，隨即冷笑起來：「話可不是這麼說的，如果說洛二小姐真的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怎麼會傳揚的滿京城都知道？」

    莊雨蘭眸子一轉，繼續道：「可不是，前幾天我可去過尉遲小姐的家裡，親眼看到洛二小姐你回復尉遲小姐的帖子，難道說沒有這事？」

    「回覆帖子是有，但……」

    洛青鸞話還沒有說完，莊雨蘭已經打斷了她的話，輕嘲道：「那帖子上明明說的要請尉遲小姐請教一番，這不就是挑戰的意思嗎？洛二小姐，既然話都說出來，你也準備這麼幾天了，為何我們請你做首詩都這麼推三阻四？」

    「人家擺明了看不起我們啊，畢竟我們可不是尉遲小姐那樣的才女，能夠擔得起洛二小姐挑戰的。」立即有人酸溜溜的說了出來。

    眾人越發對洛青鸞的態度不滿，一個個議論紛紛，看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洛青鸞才是無語，為何她說老實話，這些人反而不相信？

    不會作詩難道很奇怪嗎？

    她從來都不想惹事，偏偏這些人吃飽了沒事幹，就要找她，只怕不好好打打臉，這些人真當她孤身一人好欺負了。

    就在這時，一聲拖長了音的太監唱諾傳來：「皇后娘娘駕到——」

    眾女一驚，連忙迎了上前，俯身行禮：「見過皇后娘娘。」

    今晚的王皇后依舊雍容華貴，笑語盈盈,雲鬢珠光，盡顯一國之母的姿態，半點不遜色於過世的前皇后。長長的裙擺及地，猶如層層波浪般軟綿，她被宋貴妃攙扶著，身後跟著一眾宮女，緩緩步入了席位中間。

    「大家平身。」

    溫和的聲音響起，王皇后款款坐下，眼帶笑意的看了眾人一眼，待所有人都歸位後，才道：「今兒又是中秋，難得的團圓之夜，陛下在龍騰殿那邊和群臣同樂，就不過來了，我們自己玩自己的，大家可要好好盡興一晚才是。」

    眾人畢恭畢敬道：「娘娘說的是。」

    王皇后抿唇一笑：「用不著這麼拘謹，今晚不是還要詩會嗎？那幾位才女們來了嗎？本宮可是早就聽說宣平侯的小女兒才名出眾，乃是西楚少有的美人。」

    一邊說，她一邊四下看，果然，立即就有一個少女娉婷而出，走在正中間裊裊拜下：「臣女尉遲憐晴，見過皇后娘娘。」

    「你就是宜陽郡主？快過來本宮身邊，讓本宮好好看看。」王皇后眼睛一亮，笑容更甚。

    所有人，包括洛青鸞也同時朝那少女看去，只見她十五六歲年紀，臉上還隱約透著稚氣，可那從容不迫的神態和渾身流露出的淡然高雅，又讓她多了幾分沉穩大氣。瓊鼻小口，朱唇如花瓣般柔嫩，薄薄的施了一層脂粉，一副水晶耳墜搖曳在臉頰旁，晶瑩的光彩閃爍生輝，更顯得她整個人如墜入凡塵的仙子。

    果然還不錯，難怪會有西楚第一美人的稱號。洛青鸞淡淡一笑，不過也就如此感覺罷了，她畢竟不是男人，再美的女子她看了也就這樣，更不會去嫉妒別人的容貌。

    只不過，這尉遲小姐究竟是不是如盛傳中的才名，而且文秀善良，那就不得而知了。

    輕紗拂動，尉遲憐晴微微抬頭，輕聲道：「是。」

    說完，蓮步輕移，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透著出塵的氣勢，不禁讓所有人都自慚形穢，自覺不如。等她終於坐在王皇后旁邊，臉上的笑容越發柔順溫和，更讓人心生好感。

    「果然是好標緻的人兒，不知道許了人家沒有？」宋貴妃看的也笑了起來。

    「回貴妃娘娘，不曾。」尉遲憐晴輕聲道，有些羞澀。

    「那可好！」宋貴妃立即看著王皇后道：「姐姐好福氣，陛下不是真想給太子殿下選太子妃嗎？我看宜陽郡主就很適合啊！不但是第一美人，而且才名遠揚，可正是太子妃的適合人選呢。要不是我皇兒已經……哎，妹妹都想給姐姐爭呢。」

    一番話說的王皇后笑了起來，尉遲憐晴卻一臉嬌羞，低頭不語。

    說笑一番後，宋貴妃道：「姐姐，既然大家都來了，今晚的詩會不如就開始了吧？妹妹也想想聽聽諸位才女們的大作，相比今年一定比去年的佳作還要好。」

    點了點頭，在眾人躍躍欲試的目光中，王皇后說道：「那好，這中秋詩會每年都舉辦一次，今年的規矩也和去年相差不多。除了前三名優勝者能夠得到我和陛下的賞賜，凡是有出色別樣的佳作，或者讓人耳目一新的作品，一樣也是有賞賜的。」

    眾女參加賞月宴，其主要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名次。

    往年也就罷了，得到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賞賜雖然榮耀，但畢竟是一些財物，對於她們這種從來不缺的千金貴女們，也就是面子好看而已。

    但今年不一樣，一旦入了皇后娘娘的眼，或者佳作被陛下看上，那就有可能成為太子妃。這可是關係著她們一輩子幸福和家族榮耀的大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打起了十二萬分精神。

    「今年的詠月詩詞，不知由哪一位最先開始？」

    王皇后剛剛說完，忽然想起了什麼，目光在人群中尋找：「對了，將軍府的洛二小姐來了嗎，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