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

    「阿曜，你會離開嗎？」

    「不會，只要大人需要，阿曜一直都在。」阿曜微笑的柔聲說著堅定的話。

    其實在第一次見到清然的時候，阿曜就已經做好決定了，即使他想要子墨的神骨，卻也打算把自己的魔骨換給清然，幫她重塑小店，可卻沒想到子墨會布了那麼一盤大棋，把他們所有人都算計在內，既然這樣的話，他拿不拿得到神骨，實力能不能瞬間恢復已經不重要了。

    想要神骨，無非就是不希望被另一部分分裂出來的他自己吞噬，一旦被吞噬，他就只能化成神魂之力徹底消失，可如果他的實力恢復，就能反過來吞噬對方，成為主導者。

    可當他聽到子墨說著漓清的事，更加確定了他的想法，以前沒有盡到師父的責任照顧好她，既然現在的她想要家人想要哥哥，那麼這一世，他就只是阿曜，只是她身邊一個陪著她巡遊執法的哥哥。

    來天蒼的路上，子墨問他會不會後悔，其實重活一世，要不是不希望暴戾的他獲得全部的力量，他也不會想去小店拿子墨的神骨，可既然他已經答應子墨入局，那麼，神骨和他的魔骨魔種就都送給這個為了他殺戮過重，生生世世下場悽慘的徒弟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天一畫卷

    看著阿曜溫柔的模樣，聽著他輕柔堅定的聲音說出的話，讓清然有些眼泛淚花，卻努力把它憋回去，可能是阿曜真的太溫柔了吧，即使被折磨她都沒想過求饒和流淚，這一刻卻有些忍不了了。

    清然低著頭，喝著靈泉，能感覺到她的傷口在復原，可被她剜出神骨的地方空蕩蕩的，漏了一塊，生剜神骨比生剜神息疼上百倍，喝了一小口黑鹿酒雖然能止些疼，卻不會讓那股疼痛完全消失。

    即使她的傷口在癒合，可是那錐心的刺疼，還是讓清然無法承受，只見她抵著頭，輕聲低喃道。

    「阿曜，我能不能抱抱你。」

    阿曜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直接將清然抱住，手輕輕的拂上了她的發梢，一下下輕柔的拍著。

    「阿曜，修行好疼啊。」

    清然雙手摟著阿曜的腰，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淚有些控住不住的流著，一路上她都忍過來了，無論是她選擇剜掉神息，在冰池裡泡著適應那種刺骨的寒冷，還是孤身一人對戰諸神，即使落敗她也做好了赴死的打算，還有被秦子墨扔進萬魔窟里被惡獸撕咬，在惡獸迴廊里被分食，甚至差點因為靈力枯竭從天梯上摔下去，種種的一切，她都忍了過來，因為她知道，她只有自己，沒人能幫她，可當有人可以安慰她，陪著她的時候，那些疼痛像是加倍了似的。

    「大人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聽到阿曜的話，清然笑著自嘲的說道，可她不知道的是，雖然這是她的玩笑話，卻是真的，漓清是無法進入輪迴的，為了讓她逃過一劫，子墨選擇殺了她，利用神骨的特殊性製造了輪迴傘，搜集她已經消散的魂力，將她引渡，卻還是逃不過因果循環。

    殺戮過重的她，註定孤苦，悽慘一生，最多也只能活到20歲就會慘死，一直如此周而復始的輪迴著，看著曾經意氣風發的小徒弟如今已經被輪迴折磨的失去了稜角，他從來不會後悔，即使被困神淵，被強行分裂投入輪迴，只是為了分散他的力量，最後消滅他，可他依舊能從最底端一點點爬上去，只是他慢了一步，另一個他已經占據了大部分的力量。

    可如今看著清然他有些後悔了，要是當初沒收她為徒，或許今日她依舊是高高在上的神裔，不需要為了活著而苦苦掙扎。

    幸好，這一世能有機會讓她逃離那樣的生活。

    「若是不喜歡，就不修行了，大人現在的實力已經很好了。」

    聽到阿曜的話，清然笑道：「那等會別人又要說我了，已經很多人不喜歡我，說我不思進取沒用了，我不想真的成為那樣的人。」

    「沒關係，大人做自己想做的，喜歡的就好，無論別人怎麼想，大人身邊永遠都有阿曜在。」

    「嗯，不喜歡我的人，我也不喜歡他們，不過，修行還是不能放棄的，我喜歡小店，不想護不住他，我討厭力有不逮的事情，阿曜，你和阿鈺他們先在天蒼休息，等我從天一畫卷出來，咱們就回家。」

    「好，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回家。」

    清然輕輕點著頭，像是怕阿曜看不到不知道似的，回道：「嗯。」

    擦掉了眼淚，清然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才從阿曜懷裡出來，將上清拿在了手上，將自己的五感封住，隔絕了痛感。

    站了起來，對著阿曜笑著說道：「走吧，天一畫卷應該快要開啟了吧。」

    看著有些逞強的清然，阿曜並沒有阻止她，而是將手伸到她面前。

    「不用，阿曜，我們一起出去。」

    清然知道阿曜能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可她不想讓人小看了阿曜，這種伏低做小的事情不適合他。

    清然一身簡單幹淨的青衫走在前面，阿曜一襲天青色的書生裝落後一步，跟在清然身後，走了出去。

    大堂之上

    妖界和魔界的幾位長老，帶著兩個小輩看著姍姍來遲的清然都有些不悅，不過在天蒼的地界也並沒有說些什麼。

    大堂正廳上坐著一個白髮白須的老者，看起來慈眉善目很和藹的模樣，他先是看了一眼阿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