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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42:21 作者: 尼羅
    顧理元很蒼涼的微笑起來:「阿初,哥哥做你的陸先生好不好?」

    顧理初困惑的歪了頭:「哥哥,你要做陸先生?那怎麼做?」

    「就是……」顧理元想了想,不知道該怎樣解釋:「陸先生怎樣對你,哥哥也怎樣對你。」

    顧理初大搖其頭:「那可不要!還是你好。陸先生沒有你好。陸先生愛發脾氣!」

    顧理元知道他是誤會了,然而遲疑片刻,他取消了繼續解釋的打算。

    顧理初在他哥哥身上撒了一會兒嬌,坐起來開始擺弄他的新帽子。顧理元則趁著這個空當兒,前去沐浴更衣。

    他洗的是冷水澡,因為抵抗住那冰涼的刺激之後,精神往往能更加振奮一些。然後他擦乾了身體,赤裸著走到床邊。

    「阿初。」他輕聲喚道。

    顧理初放下帽子扭頭望向他,忽然笑著伸手向他下體處抓去:「哥哥光屁股了!」

    顧理元躲了一下,然後抬腿上床。跪在顧理初面前,他雙手捧住傻小子的臉,很溫柔的吻了下去----從額頭一路向下,直到嘴唇。

    顧理初很自覺的張開嘴,一隻手摟住了他哥哥的脖子,一隻手還抓著帽子。

    顧理元對於床幃之事,雖然並不熱衷,然而也不生疏。對於一個英俊而又富有的男子來講,性慾的解決大概永遠都不會成為問題。此刻他把自己在這一方面的所學全部應用到了弟弟身上。而顧理初纏在哥哥的身上,歡愉的細細的呻吟----同旁人相比,他的快樂因為純粹,而顯得無比鮮明強大。

    他這種天真無邪的放蕩讓顧理元也開始戰慄起來,他的氣息隨著動作,一下一下顫抖著呼出來。

    「這算是什麼呢?我和我一手養大的阿初做這種事……可也算不了什麼!我們的身體裡流著同樣的血液----他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他,我們本該是一個人的……」

    想到這裡,他緊緊的抱住了顧理初,恨不能把他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合二為一。顧理初經受不住似的哼出聲來:「哥、哥哥……放開我……」

    顧理元氣喘吁吁的,身體脫離了大腦的控制,他開始用力的衝撞起來。

    不過最後,他還是按照慣例,沒有把精液she進弟弟的身體裡。仿佛如此,就算不得亂倫一般。

    他這人就是這樣,表面看起來精明世故,其實私底下很有些荒誕的小堅持。這點無人干涉的小堅持,是他對自己那貧瘠的少年時代的一點補償----眾生平等,他也是有權利任性的!

    顧理初仰臥在床上,不敢亂動,只儘量的抬起頭,望著肚皮上那一小灘精液----他,和他哥哥的種子。

    顧理元拿著條溫熱的濕毛巾走過來,給他擦淨了肚子,然後指揮道:「去洗澡吧,洗乾淨了好睡覺。」

    顧理初躺回去,攤開四肢擺成一個「大」字:「我腿疼,腰也疼,走不動了啊。」

    顧理元俯下身,運力把他攔腰抱了起來:「臭小子,裝模作樣的,就等著我伺候你!」

    在顧理初的頭腦中,他從未長大,而他哥哥,也永遠不會衰老。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向他哥哥身上撲去,也可以非常坦然的任他哥哥抱他去洗澡。

    顧家兄弟在緬甸又度過了一個星期,二人在一起其樂融融,仿佛是終於回歸到了戰前的生活之中。顧理元本是因為公事而來,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也不由得給自己放了幾天假,直到公司內的副經理幾次打電話催他回去了,他才打點行裝,帶著弟弟回去香港。

    從仰光到香港的飛機,乃是夜裡出發,清晨抵達的。顧理元領著顧理初出了機場,便有小金迎上來接機。這小金倒是個伶俐人,見人先帶三分笑,一邊接行李一邊道辛苦,不但恭維顧理元,連顧理初也不肯落下。

    顧理元經過了愉快的仰光之旅,所以情緒不錯,也肯有說有笑。這三人走到汽車前,小金正在安放行李時,忽然就聽到有人高聲大嗓的召喚道:「啊哈!顧經理!這麼巧啊!」

    顧理元覓聲望去,當即堆出滿臉笑容,伸手走過去:「凌老闆!早上好啊!你這是……」

    凌霄同他握了手:「我這是要回家啦!」

    顧理元立刻流露出惋惜的表情,埋怨道:「凌老闆!你這可不對,我好容易從緬甸回來了,你就不肯多呆兩天,我們好多敘一敘?」

    凌霄擺擺手:「咱們以後見面的日子多著呢!我在那邊住久了,出來反倒不慣。這樣,下次你來檳城,我們好好的相聚一次!」

    顧凌二人高聲寒暄,親熱的有如異姓兄弟一般。正嘻嘻哈哈的對日後合作進行展望之時,凌霄身後的汽車忽然開了門。

    只見車內伸出了一條腿,緊接著又有一根烏木手杖點在地上,最後,沈靜把頭探了出來。

    他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西裝,鼻樑上架了一副墨鏡。因為身體瘦削,所以倒把西裝穿的格外筆挺。顧理元見了他,很是納悶,剛要發問,卻聽身後不遠處的弟弟歡喜的喊了一聲:「沈先生!」

    沈靜愣了一下,扭頭左右望了望,很困惑的自語了一聲:「阿初?」

    此時顧理初已經跑了過來:「沈先生!你從上海回來了?」

    沈靜這回看清了眼前人的面目:「阿初……是,我回來了。」

    顧理初歪著腦袋笑起來,一雙灰眼睛在濃密睫毛的掩映下,閃爍著清澈的水光:「那你還走不走了?」

    沈靜也笑起來:「你想不想讓我走?」

    顧理初還是笑眯眯的:「你不要走!我買了一頂很漂亮的帽子,下次我戴給你看啊!」

    沈靜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意在嘴角凝成了一層霜:「阿初寶貝兒是怎麼打扮都好看的。我不看了,讓你哥哥看吧!」

    顧理初一搖頭:「哥哥已經看過了。」

    沈靜凝望著顧理初,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面前這個傻男孩子,不只是他曾經寄予厚望的愛人,同時也代表著一段他那人生中最鼎盛的一段歲月。

    在那段時光里,他的生活是浩瀚夜空中的星河,儘管背景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然而其間偶爾光芒閃爍,於他來講,便已經是頂燦爛的天地了。

    他與整個社會都是背道而馳。他竭盡全力的想要把旁人踩在腳下,卻忘記了自己尚未翻身。在四周叢生的敵意中,只有這個阿初,看起來是那樣的好,好的讓他忘乎所以,竟然還奢望起天長地久來!

    「阿初。」他很平靜的說道:「我要走了。你沒事的時候,多想想我。」

    顧理初拉住了他的手:「你要去哪裡啊?」

    顧理元這時忽然開了口:「阿初,別問了!人家還要趕時間乘飛機呢!」

    顧理初回頭看看哥哥,然後轉向沈靜,鍥而不捨的搖著他的手:「你要去哪裡啊?什麼時候回來呢?」

    沈靜把手輕輕的抽出來:「我去馬來亞。兩年後回來。」

    顧理初皺起眉頭:「也是兩年啊……早一點好不好呢?兩年太久了!」

    沈靜點點頭:「還曉得讓我早點回來,算你有良心……你等著我吧!」

    顧理初抬頭望著沈靜,覺著沈先生今天好像同往常不一樣。到底是哪裡不同了呢,卻又說不出來。

    而沈靜的一雙眼睛躲在墨晶鏡片後面,神色不露,嘴角忽然抽搐了一下,好像是忍著不哭的模樣。

    凌霄這時在一旁咳了一聲,又抬腕看看金鍊子手錶:「我說,咱們該走了吧?」

    沈靜伸出一隻手臂抱了抱顧理初,低聲說道:「阿初,再見。」

    顧理初任他抱著,自顧自的用手指在他臉上抹了一下----抹出一道淺淺的淚痕。

    沈靜抱過他之後,便放下手,轉身向凌霄走去。

    顧理元眼看著他經過了自己,忍不住問道:「你也要去馬來亞?」

    沈靜腳下不停,只輕聲答道:「都是你害的我!」

    同前些日子相比,沈靜的腿腳顯然更利落了一些,行走之時也不必完全依靠那根手杖。顧理初眼望著他的背影,很好奇的問他哥哥:「沈先生的腿怎麼了?」

    顧理元嘆了口氣,拉住他的手回身走向汽車:「我們回家吧!」

    雖然時間已經不甚充裕,然而凌霄依舊走的很從容,並且還有閒心且走且聊:「喂!你認識顧理元的弟弟?」

    沈靜抬手扶了扶墨鏡,順勢在臉上蹭了一下:「先前認識,也是好久不見了的。」

    凌霄斜著眼睛看了看他,又若有所思的思索了一瞬,忽然抬起手,一把就摘下了他的墨鏡。沈靜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抬手擋了眼睛:「你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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