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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41:46 作者: 金丙
☆、61章
昨晚的裙子被撕爛了,余禕分明記得進電梯時裙子還掛在身上,後來是如何被毀的,她已經印象模糊。
換衣服的時候她順口問了一句,魏宗韜靜默片刻才說:「下次再演示。」
余禕翻了翻白眼,換上裙子後她奔出洗手間,跑到魏宗韜的跟前,抱住他墊腳親了一下,魏宗韜索性托起她的脖子,將這記吻深入。
昨天下午余禕睡得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的四肢終於恢復了力氣。瑪蒂娜和阿成一直等在臥室外,余禕換上裙子,打理了一下頭髮就離開了,一直沒有時間觀察這層神秘的六十樓。
此刻她走出臥室,發現自己分不清東南西北,面前的路不知算過道還是算大廳,她望不到邊。
魏宗韜牽起她的手,帶著她往電梯的方向走去,說道:「住宅面積並沒有你想像中大,另一邊有室內游泳池,一半的面積開了天窗,這層樓上有空中花園。西面和北面有兩部員工電梯,也能夠下樓,其他人無法上六十樓。」
余禕好奇:「這裡為什麼不用作客房,做個觀景餐廳也好,外面太漂亮了!」
魏宗韜笑道:「嗯,最好的當然要留給自己。」
就因為這裡最好,所以他將整層樓都據為己有,余禕咋舌。
賭場底樓有一間「會客室」,十年前天地娛樂城剛開始營業,會客室使用的次數還算頻繁,等娛樂城的根基越來越穩,會客室已被棄用。
如今會客室的門又一次打開,吳文玉已被關了一晚上。
她昨天傍晚原本要下班,還沒來得及換制服,便被人帶來了這裡,房間很黑,她被綁在椅子上一動都不能動,嗓子都喊啞了也無人理會,眼淚都已經哭干。
她膽戰心驚,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恐懼在這片黑暗中愈演愈烈,滲透進了她的每一個毛孔,當大門在她的面前打開,她的汗毛立刻根根豎起,緊張的渾身顫抖,等看清來人,她不敢置信:「莊……莊先生!」
莊友柏手拿快餐盒,將門重新關上,坐到桌邊開始用餐,說道:「咖椰吐司,想不想吃?」
吳文玉嘴唇顫抖,一個字都不敢說,莊友柏將碗中的半熟蛋攪了攪,吐司沾蛋後才咬了一口,邊吃邊說:「你已經被關了十二個小時,現在是早晨五點,我問你答,不要撒謊,否則你很難走出這扇門。」
吳文玉心驚肉跳,知道自己闖禍,她邊哭邊回答,每一音節都在發顫,身上早已汗流浹背,臉上的妝容不知道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後來室內又重陷黑暗,她拼命地往門口的方向挪,大喊大叫無人理會,摔在地上爬也爬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人拎起,終於帶離了這間暗室。
吳文玉昏昏沉沉,等她清醒過來,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個曾經來過的地方。
一整面的玻璃牆,一整面的監控屏,遠處還有一個酒櫃,那天她接到電話,魏宗韜讓她通知余禕送酒,她自作主張端起酒水來到辦公室,原本還想將酒瓶放上酒櫃,誰知立刻被魏宗韜冷聲喝止,她連看都不敢再看,那天就聽魏宗韜迸出了一個字,「滾」,她哆嗦了一下,立刻逃了出去,發誓再也不會來送酒,可是才短短几天,她又來到了這裡。
魏宗韜正站在玻璃牆前俯視樓下,今天賭王大賽已經開始,金色祥雲被撤離,八十張賭桌整整齊齊擺放在那裡,每張賭桌上都坐有七到十人,監場在走動巡視,四周擺放數台攝像機,電視台在進行現場直播。
吳文玉摔在地上,仰頭看向魏宗韜的背影,忙不迭地顫聲解釋:「魏先生,魏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啊!」她哭哭啼啼,「昨天吧檯很忙,電話是我接的,我讓余禕上去送酒,真的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我以為余禕是自願的,我也是怕得罪史密斯先生!」
她語氣真切,一把鼻涕一把淚,撐在地上不停喊冤:「電話是客房部打來的,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騙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吳文玉以為出事,也許余禕報了警,也許史密斯來投訴,所以她才會被關押一晚,她想得很清楚,只要她一口咬定此事跟自己無關,她就什麼事情都不會有。
她正想繼續,突然見到魏宗韜轉過身,「自願?」聲音低低沉沉,剛好背光,看不清他的表情。
吳文玉一愣,立刻反應過來,趕緊點頭說:「對對,瑪蒂娜有找過來,可是我以為她是自願的,她平常的男女關係比較混亂,我知道這次我錯了,無論如何我都應該去通知主管,我錯了魏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
她這句話還沒說完,後面突然走來一個女人,身穿一件長及腳踝的花色長裙,長發披在背後又黑又直,行至魏宗韜面前,魏宗韜捋了一下她的頭髮,說:「洗臉洗這麼久?」
「嗯。」她說道,「午飯有些油膩。」
吳文玉震愕,猛地看向那道背影,撐在地上的胳膊突然顫抖的厲害,她聽到魏宗韜低沉沉的說:「你昨天一直沒吃過東西,剛才確實不該吃油膩,我讓廚房熬了粥,你等下喝一點。」
他說完,又瞥向跪在地上的吳文玉,淡淡道:「你繼續說,我還想聽。」
吳文玉雙腿僵硬,上身發抖,看見身穿長裙的女人慢慢轉過身,正是昨天下午去往五十八樓後,就消失了的余禕。
她身子一軟,突然癱倒。
余禕放在吧檯的水杯已經不見,咖啡機里的咖啡沒有任何問題,魏宗韜已派莊友柏查過,下藥的證據已經消失。
吳文玉也確實接到過客房部的電話,倘若電話是總台打來,還有錄音可查,可惜電話是客房部打來,不但沒有錄音,連打這通電話的人都已經不見。
魏宗韜已經坐在了沙發上,見余禕喝粥喝得香噴噴的,他勾了勾唇,說得不緊不慢:「我沒什麼耐性,你最好一次性全部交代清楚。」
吳文玉又悔又恨,捏緊拳頭努力強撐,此刻早就淚流滿面,淚眼朦朧中看向余禕,見她悠哉游哉的喝著粥,偶爾還抬頭朝她一笑,吳文玉恨不得撕破她的臉,可現在她什麼都不敢做,甚至像是癱瘓,雙腿動都動不了,好半天她才開口:「我……我昨天真的接到了客房部的電話,真的是史密斯先生要酒。」
只不過那通電話提前了幾分鐘,那個時候余禕正在到處找水杯,她掛斷電話後心思一動,拿出了提前準備好的藥粉,只灑了一點點在水杯里,然後才提醒余禕,余禕喝咖啡時恰巧又來了一通其他的電話,掛斷之後她就讓余禕去送酒了。
魏宗韜點點頭,並沒有表態,而是突然問:「你是從哪裡知道史密斯這個人?」
吳文玉哆哆嗦嗦的回憶:「幾天前,我送酒去賭場,聽到……聽到史密斯先生在……在和客人聊天……」
魏宗韜揚了揚眉,連余禕也放下了碗,靜靜地看著吳文玉。
那天吳文玉在家中等到天亮,始終沒有見到阿力赴約,她恨極,恨不得殺了余禕,從前余禕不在,阿力每天都會在她那裡留宿,余禕一出現,阿力就再也看不上其他的女人。
她不明白余禕哪裡漂亮,端酒去賭場時也在走神,有男士突然叫她過去,她剛好聽見邊上有人說:「東方女人與眾不同,她是真正的東方女人,太漂亮了。」
一旁的客人問道:「史密斯先生對她有興趣?」
吳文玉不由看過去,順著他們的視線,恰好見到余禕端著托盤,從遠處慢慢走過。
史密斯先生笑道:「當然有興趣,只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對方笑說:「哪個女人會拒絕史密斯先生呢,即使反抗,餵點藥也能夠讓她老實!」
吳文玉心頭一動,立刻向人打聽,這才知道住在五十八樓的這位史密斯先生到處留情,幾天功夫房裡已留宿過好幾個女人。
吳文玉偷偷買來藥片碾成粉末,一直都在尋找機會,恰巧那天就接到了一通客房部打來的電話,她以為連老天爺都在相助,來不及多想就立刻行動起來。
吳文玉終於交代完,顫聲說:「魏先生,就是這樣,我錯了,我去警局自首……」
她寧可去警局,也不希望落在魏宗韜手中,誰不知道大老闆是如何發家的,她剛進賭場工作時就曾經聽說過「會客室」,那裡有斷落的手腳,有滿地的鮮血,血跡擦不乾淨,後來還裝修過好幾次。
吳文玉一臉期盼,卻見魏宗韜冷笑一聲:「警局?」他沉聲道,「阿莊。」
莊友柏一直等候在辦公室外,聽見自己被叫,他立刻推門進去,身後還帶著一個男人。
那男人身量頗高,平頭方臉,余禕見到他,驚訝的叫了一聲,這人她記得清楚,正是在香港時佯裝撞車,一直抱著她動手動腳的那人,後來這人逃跑,再無蹤影,她也不知道警方有沒有破案。
余禕吃驚的不光是重新見到他,而是這人在四個月前還好好的,而此刻他從辦公室外走進來,左腿一瘸一拐,行動困難,走到沙發前,立刻叫了一聲:「魏先生。」看向余禕,又恭恭敬敬道,「余小姐!」
魏宗韜沒吭聲,莊友柏跟隨他多年,不用言語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對身後的男人道:「把她帶回去,好好照顧。」
那男人連忙點頭:「哎哎,好,我馬上帶她走。「
他拎起吳文玉的胳膊,吳文玉大叫:「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不要去,我不要去!」
莊友柏蹙眉:「捂住她的嘴。」
那男人立刻捂住她,莊友柏說:「帶你去芽籠,安靜。」
吳文玉一怔,不敢置信,眼淚立刻奪眶而出,哀求地看向余禕,踢著腿拼命掙扎,她像是瘋了一般,力氣突然爆發,可是再如何掙扎也於事無補,不一會兒她就被人拖出了辦公室。
余禕莫名其妙,想了想,蹙眉問:「芽籠是哪裡?」
魏宗韜坐起身,理了理西裝回答:「那裡有紅燈區。」他見余禕愣住,彎下腰抬起她的臉,親了親她的唇。
余禕再如何有仇必報,也無法接受把一個女人送去紅燈區,報仇的方式有千萬種,而將女人送給男人玩弄,則是最低劣噁心的,她推開魏宗韜,正色道:「讓她離開賭場,不要讓她去做那種事!」
魏宗韜笑道:「不忍心?」他將余禕的長髮挽到她的耳後,摸了摸她的臉頰,說道,「我也不忍心你受辱,昨天假如你真的出事,你猜我會怎麼做?別人對你下手時,他們從來就沒有不忍心,誰敢再碰你,大可以試試……」他吻住余禕,極盡溫柔,似在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