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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41:46 作者: 金丙
    但也不過就是一場男歡女愛,她以為醒來後能恢復正常。

    車行漸遠,旭日東升,等太陽完全露出,映上猶如畫卷的碧藍天空時,車子已經駛出了瀘川市城區,前往安市,這座毗鄰海州市的一線城市,永新集團所在地。

    安市距離瀘川大約1400多公里,余禕初步估算,自駕需要耗費十八個小時,她不認為這是一個好的選擇,四個小時以後她就已經覺得疲憊,酸痛感再次襲身,根本就坐不住。

    魏宗韜也不解釋選擇自駕的原因,他把余禕抱過來,讓泉叔先去找一家酒店,等進入酒店客房,時間已過了中午,余禕一動也不想動,蹙著眉就撲到了床上。

    魏宗韜站在床前杵了一會兒,才去臥室外的書桌上網。

    昨天下午才將永新集團主席學歷造假的新聞發出,今天各個新聞網站上便見到了「魏啟元」的名字,永新剛剛有所回升的股票再次大跌。

    這樣的結果提前了一個月發生,這得益於余禕的小伎倆,魏宗韜想過她會想盡辦法逃離,但他一時沒想到余禕是想將他趕走。

    自己逃和趕他人,兩者之間差別甚大,這個女人膽大又高傲,他突然覺得當時只要她一次是個錯誤,他應該狠狠地教訓她才是。

    魏宗韜笑了笑,挑眉望向臥室。

    余禕睡得天昏地暗,醒來時太陽已經落山,這裡很陌生,天空沒有儒安塘那裡的乾淨,酒店的床單又冰又硬。

    昨晚耗足體力,又一直未眠,坐了四五個小時的車才得以闔眼,余禕現在仍舊懶洋洋的。

    她又躺了一會兒,聽見客房裡沒有其他動靜,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到了臥室外看了一圈,又打開洗手間的門望了望,見空無一人,她立刻去翻放在沙發邊的行李箱。

    行李箱沒有上鎖,余禕心裡咯噔一下,仍然抱著希望一頓翻找。

    魏宗韜只在箱子裡放了沒幾件換洗衣物,大部分都不在這裡,看過去一目了然,根本就沒有餘禕的證件,她又想起什麼,走到陽台邊的電腦桌前打開了電腦,見到自己的帖子居然被歪了樓,有人說自己是記者,特意前往瀘川市找尋線索,結果目標沒找到,反倒拍到了一顆大樹一個大坑,可憐新房主前兩天才買下這個房子。

    余禕忍不住「噗嗤」一笑,突然聽見身後玻璃門滑動的聲音,她立刻轉頭,眼前一暗,只見魏宗韜一手插著褲袋,一手摁在椅背上,襯衫袖子微卷,領口紐扣解開,一副閒散慵懶的模樣,問道:「什麼事情,這麼好笑?」

    余禕的笑容瞬間僵硬,她沒想到魏宗韜居然躲在陽台上,剛才她翻行李時,他一定又在看笑話。

    「沒什麼。」余禕立刻去關網頁,右手剛一動作,便被人按住了。

    魏宗韜的身上有淡淡的煙味,這股味道是余禕從前沒有聞到過的,硬朗又強悍的味道,就像昨天魏宗韜壓在她身上時滴落的汗水味。

    頭頂傳來聲音,「喜歡那樣嗎?」

    哪樣?余禕臉頰微紅,聽見魏宗韜笑了笑:「喜歡砸房子嗎?」他將手探進余禕的領口,重揉輕捻,感受她的飽滿和柔軟,啞聲道,「喜歡我這麼對你嗎?」

    余禕胸口微微起伏,忍住呻|吟,隔著衣服將他的手抓住,臉頰上是他徘徊的吻,她聽他道:「我能讓你無法無天,囂張狂妄,也能讓你得到滿足,除了我,誰也不能給你,你還要找什麼證件,回哪裡去?」他猛地用力一抓,聽見余禕一聲嚶嚀,再也不留情,將她口舌纏住,進入時讓她連呼吸都做不到,連問數遍她可滿足,余禕哪裡還能回答,她只看到眼前深色的皮膚、健碩的身體,她還沉浸在昨晚震撼的坍塌場面中無法自拔,她叫得越來越大聲,除卻初時的疼痛,餘下的全是激盪的顫抖。

    她覺得自己又瘋了,耳邊再次想起魏宗韜的聲音:「早就想這樣對你!」反反覆覆,讓她張口不能。

    停止後她的大腦一片空白,靜默持續十多分鐘,她什麼意識都沒有,直到察覺身下又有動靜,她才閉著眼睛無力開口:「這是要牡丹花下死嗎?」頓了頓又說,「哦對了,你的中文不好,我是指你精|盡人亡。」

    她這是在挽回先前尖叫求饒時丟失的面子,真是驕傲,從不願示弱,魏宗韜笑得愈發愉快,真想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余禕又躺了一會兒,才問:「我們以前見過?」

    這個問題她不願問,她向前走的這些年從不回頭,可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許久才聽魏宗韜回答:「我見過你三次。」

    余禕猛地回頭看他,卻見魏宗韜笑了笑,不再理她,拿起電話叫了兩份食物,扔下她就走去衛生間了。

    余禕躺在床上努力回想,印象中根本沒有魏宗韜這個人,她不得不承認魏宗韜外貌出色,氣勢凌人,倘若見過,她不可能沒有印象。

    她想得出神,聽見門鈴響起時怔了怔,想到先前叫過食物,她才披上睡袍走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女人,一頭幹練短髮,妝容精緻,身穿剪裁出眾的藏紅色配黑褲裝,腳蹬十多公分的高跟鞋,俯視余禕時眼神輕蔑,「魏宗韜呢?」

    余禕懶洋洋地倚在門邊,輕輕揚眉。

    ☆、第23章

    這女人身材高挑,氣質出眾,瞧起來三十多歲,並不美艷,卻別有一番傲慢的味道。

    她從頭到腳都是名牌,脖頸修長,看人時像是在看某種卑微的生物,只瞥了余禕一眼,又趾高氣揚地說了一聲「走開」,就要揮開她往門裡進。

    余禕抱著胳膊,身形未動,只突然將腿伸直,抵著對面的門板,那女人不備她有此動作,腳下踉蹌了一下,站穩後就瞪大了眼指著她:「你……」

    余禕笑眯眯道:「阿姨,我剛才沒有聽清,你說你找誰?」

    對方瞠目怒視,端莊體面頃刻消失,「你是哪來的東西,馬上給我離開!」

    她說了一個長句,普通話還算標準,但仍然帶著粵語口音,余禕將她上下打量,暗自猜測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這些天為了對付魏宗韜,她對魏氏家族的族譜可謂做了一番研究。

    余禕又說:「阿姨,給我一個理由!」

    魏宗韜早在余禕去開門時就已從衛生間裡出來,靠在臥室門框那從頭欣賞到尾,最後聽到她將「給我一個理由」這句話照搬,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將門口的冰冷對峙僵局打破。

    門外女人見到魏宗韜走來,率先開口:「我先不同你說,你叫她滾!」

    魏宗韜笑看余禕一眼,沒做任何幫腔,余禕默默地瞥了他一下,攤手指向那女人,對魏宗韜說:「這位阿姨找人!」

    那人已然處於暴怒邊緣,艷紅色的尖銳指甲指向余禕鼻尖:「你滾不滾!」

    余禕還在思量是否能將她的指甲掰碎時,魏宗韜終於看完戲,將余禕摟了一下說:「年前我見到安傑翻跟頭,動作倒是很敏捷,姑姑如果想看,不如回去讓安傑再翻!」

    原來這人便是魏菁琳,余禕笑容和煦。

    魏菁琳看到余禕這身打扮,以為她只是小姐,沒想到魏宗韜會為她頂嘴,心中有數知道自己看錯,及時補救,先前怒氣沖沖又滿臉不屑的神色立刻褪去,卻也沒有拉下臉來同餘禕笑。

    魏菁琳終於入內,環視一圈這間面積狹小的套房,又看了一眼那兩人同穿睡袍的裝束,皺了皺眉面露不悅。她同魏宗韜還算客氣,並沒有多加指責,坐上沙發等待他們倆換裝出來,不一會兒有服務生送餐前來,她的眉頭再次蹙起,心頭嗤笑魏宗韜的好色,竟是做到現在才吃晚飯。

    臥室內,魏宗韜並不急著換裝出去,他不緊不慢地繫著襯衫紐扣,睨向余禕道:「不想問什麼?」

    余禕想了想,問道:「安傑是誰?」

    魏宗韜笑著搖了搖頭,說:「她的女兒,今年六歲,年初曾經去醫院給魏老先生表演翻跟頭。」他看向余禕,又說,「允許你再問一個問題。」

    余禕沒什麼好問,她腰酸背痛只想洗澡休息,邊說邊往洗手間走去,「你坐轎車去安市,不就是等她來嗎,至於為什麼要等她來,我沒什麼興趣知道。」

    魏宗韜一把將她撈進懷裡,吻到她掙扎才罷休,出門再見魏菁琳,此時已過了十多分鐘。

    魏菁琳耐性有限,強壓住心頭不快,關心道:「你這些日子究竟去了哪裡,我怎麼找你都找不到,要不是今天碰巧派人查酒店,我還不知道你在這!」

    魏宗韜說:「我只是想休養一下。」

    魏菁琳遲疑道:「難道真的像新聞說的那樣,魏啟元對付過你?」她將魏宗韜上下打量,「你哪裡受傷?」

    「我沒事。」

    魏菁琳根本就不相信,她忿忿起身,踱了兩步說:「我知道你不想爭,你跟我們也沒有感情,但是你要想想你的三個親妹妹,她們最小的才十五歲,魏啟元這個人自私自利,現在你爺爺還沒死,他就已經這樣,等你爺爺死了,他不知要怎麼對付我們。」

    她語重心長道:「阿宗,魏家就只有你一個男孫,你爺爺現在病了,老糊塗,什麼都不清楚,也沒把你記進族譜,但你畢竟是魏家血脈,只要爺爺還活著,你就還有希望,你用不著躲起來避著魏啟元,你同我一道回去,我帶你去見你爺爺!」

    魏宗韜去看了一眼食物,尚還熱氣騰騰,他喊余禕出來吃東西,不緊不慢地對魏菁琳說:「我對永新沒有興趣,入不入族譜也無所謂,我也有自己的事業,不需要仰仗永新!」

    以前魏宗韜說這樣的話,魏菁琳是不信的,雖是她千方百計地將這個「私生子」找回來,想讓他有資格同魏啟元爭產,但她從來都看不起魏宗韜,也不信任魏宗韜。

    魏宗韜此人恃才傲物,目中無人,以為在東南小城裡開了一家小公司,就有多了不起。魏菁琳倒也喜歡他這性格,越是這樣就越沒威脅,但她也知道扮豬吃老虎的道理,因此並沒有真正幫挺過魏宗韜,仍舊對他十分提防,她更希望魏宗韜能與魏啟元交惡,兩敗俱傷後她能坐享其成。

    如今再看,魏宗韜離開了一個多月,消聲覓跡真當不想回到魏家,若不是瀘川市被曝光,想必他現在還躲在那個小角落裡。

    魏宗韜再如何狂妄自大,也比魏啟元好拿捏。

    魏菁琳終於下定決心,想了想說道:「阿宗,其他的我就不說了,但是你要知道,現在我能找到你,魏啟元也就能找到你,他能對付你一次,就能對付你第二次,不是你不爭不搶就沒事,凡是能夠威脅到他的人和事,他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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