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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7 00:41:46 作者: 金丙
魏宗韜逕自拿過牛奶,沒有理會余禕的請求,將杯沿遞到她嘴邊說:「不洗澡,也該吃點東西,這雨今晚停不了。」
余禕不接,看著他不說話,魏宗韜又上前一步,兩人之間似乎只隔了一隻杯子,「吃東西,再去洗個澡,或者離開?」他的聲音低低沉沉,像極了今夜的雷,「我能把你帶回來,就能再把你扔出去,你到現在還沒離開,真聰明!」說著,便抬手將余禕的一抹亂發挽到了耳後。
只要還沒恢復供電,外面就仍有危險,這裡反倒是最好的庇護場所,余禕撇了一下頭,只能幹笑,笑容如此僵硬,連她自己都覺得難看,索性不再虛以委蛇,仰頭直視魏宗韜,正色道:「魏先生,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惹你不快,今天你特意讓我在這個時間過來,也算是出了一口氣,算是兩清,希望你別再介意!」
「兩清了?」魏宗韜晃了晃牛奶杯,「你這會兒如果在家裡,就能沒事嗎?」
余禕一笑,「在家裡或者在路上,可能都會碰上那些人,但至少我在路上,能讓你有機會『教訓』我,我知道別人幫我是情分,不幫我是本分,我沒道理要求你幫我,更何況還是用了這樣不得已的方法,只希望魏先生這次能消氣!」說罷,她接過牛奶杯,二話不說便仰頭喝了起來,大腿旁的拳頭緊捏,暗罵自己鬼話連篇,別人幫她是情分,不幫她是本分,可惜女人天生小心眼,余禕此刻恨得咬牙。
喝了小半杯,她終於停下,抿了一下唇不再言語,卻見魏宗韜倏地勾唇,伸指湊到她嘴邊,親昵的揩去了唇上的奶漬,察覺余禕猛地往後退去,撞得門「砰」的響了一聲,他道:「你錯了,你在家裡或者在路上,一定都能碰到那些人,在家裡你逃不了,在路上我卻能救你!」
對方早已探清余禕的作息,白天她在棋牌室里監督裝修順便做飯送來,晚上送完最後一頓吃食便會直接回家,這個時間點以後便只有她孤身一人,正好下手,魏宗韜即使只為教訓,可最後還是成了余禕的救命恩人。
他看到余禕的表情,笑道:「看來你清楚的很?」手指又撥了一下,嘴唇手感美好。
魏宗韜慢慢俯下身,越來越欺近余禕,連呼吸的溫度都已能感受到。余禕剛有所動作,兩隻胳膊便是一緊,被人一把扣在了門上,玻璃杯碎裂在地,掉落時的奶漬還滑到了魏宗韜微微敞開的睡袍上。
余禕悶叫了一聲,脊背繃緊,亂踢的雙腿片刻便被魏宗韜困住了,唇上陌生的觸感像是高壓電流,驚得她毛髮直豎,她萬事都遊刃有餘,竟然在這一瞬大腦一片空白。
魏宗韜用力汲取她的呼吸,奶香和極淡的甜香被他渡進了嘴裡,分明手無縛雞之力,卻還卯足了勁兒徒勞掙扎,他想起先前余禕戳人眼碾人手,狼狽又虛弱,卻還能這樣狠,不由鬆開桎梏著她胳膊的手,轉而將她抱緊,強行探進她的嘴裡。
余禕驚得叫起,被卡在胸前的胳膊吃力的開始捶打,房門被他們撞得砰砰作響,她推不開逃不掉,只覺口舌麻木難以呼吸,而耳邊的喘息聲已越來越重,陌生的手掌已鑽進了她的衣服下擺,滾燙的觸感游弋在她的小腹和腰後,迫她挺身向前與他緊貼,最後有手指摁住了她的肚臍眼兒。
余禕猛地一顫,迅速摸索到魏宗韜的右腹處,狠狠向下摁,便聽一道悶哼傳至耳中,抱著她的手臂倏地鬆開。
余禕大口呼吸,貼著房門不讓自己腳軟下滑,看著被緩緩解開的睡袍,最後視線定格在右下腹,一道傷口正在慢慢滲血。
余禕倒抽了一口氣,臉上cháo紅漸漸退去。
和平年代,面前這人,身有槍傷!
魏宗韜的臉色很難看,情|欲似在瞬間退去,他隨手抹了一下傷口,笑了一聲,又強行抬起余禕的下巴,輕捻了一下她的嘴角,深紅的血漬便染了上去,暴雨夜,獵獵寒風呼嘯而至,對面這個男人,如此駭人!
余禕僵在那裡,咽了咽口水,隨即穩下心神,緩緩道:「你的傷口已經發炎了,看起來受傷沒多久,還沒有進行過二次fèng合,我可以給你做清創手術!」
頓了頓,「我是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celery106扔了一個地雷,破費啦(╯3╰)MUA~
又推遲了啊啊啊,老媽讓我做午飯,來不及準時碼完啊,摔,明天一定不會再推遲了╮(╯▽╰)╭今天大家滿足了沒?
☆、第 7 章
余禕說完後不再開口,只直視魏宗韜,等他表態,膚色已漸漸恢復正常,氣也不喘心跳也不再急,好似之前被強吻時的不知所措只是幻覺。
魏宗韜緩緩放開了她。
槍傷的傷口需在清創後開放引流,進行二期fèng合,魏宗韜的傷口在第一次清創時應是成功的,但這些時日他又是打架又是淋雨,傷口已經有些發炎。
彼時余禕已坐在了客廳里,莊友柏和另外兩人一齊看著她,懷疑和不信任明顯地刻在臉上。
余禕想了想,說道:「魏先生之前有專業的醫生替他診治過,清創術後醫生是不是給他進行了引流?是不是讓他過三四天或者一兩個禮拜之後再來fèng合傷口?」
那三人終於相信她懂醫,莊友柏卻還是質疑:「你既然是醫生,怎麼會在棋牌室里打工?」頓了頓,他似有了猜想,「你真的念完了醫科,有工作經驗?」
余禕面對他的種種質疑,淡定從容:「用人不疑,你也可以去請之前的醫生來處理。」
她根本不想做這個好人,若非當時擺脫不得,她也不會下狠手讓這道傷口暴露,先前見到外套上的血漬,她猜測是魏宗韜抱起她時蹭上去的,只當是手術傷口或是普通刀傷,她千算萬算,也算不到這個,又想他的身邊現在一定沒有醫生,否則也不會任由傷口這樣發展,因此為求自保,她只能出此下策。
莊友柏欲再開口,突聽到:「聽她的!」
魏宗韜已換了一身衣服,緩步從二樓踱下來,看起來很是精神,不像有傷在身。
莊友柏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沒再多言。
余禕只看了魏宗韜一眼,便不再看他,對莊友柏說:「我需要乙醚、辱膠手套----」
她說了這兩樣,見記錄的人是眼鏡男,頓了頓,便朝向眼鏡男繼續,「引流管、麻醉藥、穿刺針……」
記下了一大堆,需等天亮後外出購買,等到再也無話可說,氣氛便有些尷尬了。
這會兒時間尚早,外頭仍舊狂風暴雨,也沒恢復供電,余禕不想冒險離開,只能垂眸坐在沙發上,如老僧入定一般,仿佛絲毫沒有察覺那三人面面相覷。
魏宗韜倒了一杯水喝,盯著她的後腦勺說:「替余小姐準備一間客房!」
是客房,余禕偷偷舒了口氣。
這間宅子雖然老舊,但客房裡居然也有洗手間,只是瓷磚的fèng隙很大,有些都已開裂,沒有浴缸,花灑的管子還漏水,盥洗盆貼近龍頭的部位還有黃色的痕跡,完全無法與主臥相比。
余禕觀察一番,簡單地沖洗了一下,沒再套回髒衣服,裹著新拆的浴巾就出來了,顧不得床單被褥髒與不髒,立刻鑽了進去,冷得抖了許久,才覺被褥內的溫度漸漸升高。
又冷又餓的睡了過去,等余禕再次睜眼,窗外仍淅淅瀝瀝地下著雨,雨勢小了許多,她恍恍惚惚,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卻再也睡不著,便裹著棉被站到了窗口,稍稍掀開窗簾望出去,儒安塘仍是黑漆漆的,但院子裡的車子少了一輛,余禕便知這一夜已經過去。
這個時間另外幾人應當還在休息,誰想余禕走出房門,發現客廳燈光大亮,隱約有食物的香氣傳來,引她肚子咕嚕一叫,余禕杵了一會兒,轉身又回了房。
等到天光大亮,余禕再一次打開房門,說道:「請問有沒有吃的?手術前需要補充體力。」
矮個兒男一愣,默默地去了廚房。
余禕將體力補充的十分充足,道謝後便在客廳呆坐,等眼鏡男駕車返回,一行人才來到二樓。
條件簡陋,清創術只能在主臥進行,余禕做完消毒等準備工作,見莊友柏還跟木頭似的杵在那裡,也沒有不悅,畢竟自己握著手術刀,但魏宗韜的命卻不能任由她擺布,沒人監視怎麼行。
此番進行局麻,余禕的手法很是老練,莊友柏旁觀完,見魏宗韜輕點了一下頭,這才領命出去。
麻醉藥還沒有起效果,魏宗韜躺在床上,明明是任人宰割的姿勢,卻更像某種伺機而動的野獸,隨時都能一躍而起。
余禕站在床頭,一派怡然自得,數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終於舉起工具。
但見余禕手法利落,面對血腥和醜陋的傷口面不改色,切人肉就跟切豬肉似的,而魏宗韜也像是旁觀豬肉被切,絲毫沒有自己才是被宰者的自覺,余禕不由瞟了他一眼,恰巧魏宗韜也正好望來,眼神沉穩冷靜,兩人自始至終都無對話,平靜的似起不了半分波瀾,全無昨晚的緊張對峙感。
工作完成,余禕一邊收拾器材,一邊說:「觀察傷口三天,三天之後再fèng合!」
魏宗韜「嗯」了一聲,閉上眼睛揮手讓她出去,余禕求之不得。
她終於能跨出這棟古宅,昨晚的驚心動魄更像是一場夢,虎口狼窩也不過如此,如今她倒寧願自己只需面對那些小混混,好過不知來路卻讓人心生畏懼的魏宗韜。
余禕邊走邊開始想後路,走出這一片人煙稀少的地方之後,終於見到了熟悉的店鋪房屋,可面前的情景卻叫她當場錯愕。
儒安塘有數間雜貨鋪和小飯店,還有網吧以及家電維修鋪,此刻店鋪門口均聚集了許多人,小飯店門口的碎玻璃鋪了一地,兩輛警車停在路旁,被大堆人圍堵著,進不得退不得。
余禕立刻小跑著到達棋牌室,還沒進門,便聽見老闆娘的哭喊聲響徹起來:「我跟他們拼了,誰也別懶我,我要他們的命!」
才重新裝修完的棋牌室,此刻又是一片狼藉。
街坊見到站在門口的余禕,忙將她拉進去,「小余來得正好,快點勸勸你老闆娘,哎喲,也不知道是倒了什麼霉,昨天晚上被人砸了一通!」
眾人議論紛紛,「不光是這裡被砸,我走過來的時候好幾家店都被砸了,警察就派了兩輛車過來,忙都忙不過來!」
「一定是上次那群小流氓鬧事,我說上次就應該報警,現在居然弄成這個樣子,現在電都還沒來!」
大伙兒七嘴八舌,你說一句我說一句,老闆娘早已哭癱在地,吳適手足無措地蹲在地上,也不懂得安慰的話語,直到吳菲夫婦和朱阿姨跑進來,才將真正有用的消息帶回。